43、比武大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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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枝不安分的蔷薇藤蔓绕过墙篱，攀上书房的玻璃窗，似乎想把自己最鲜艳的一团花朵献给屋内的金发美人。远处几棵高大的山毛榉上，传来声声婉转莺啼。
季秋推开窗户，陶醉地呼吸着充满花香和青草味的五月微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停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
书桌上的信件如小山堆积，其中有带着纹章的特制信纸，也有平民可以买到的最昂贵的羊皮纸。
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曾被打开过。
而第一个被展开的信纸上寥寥几行花哨的字迹，大概就是季秋万丈怒火的来源了。
季秋平复心情，重新捡起那张薄薄的纸。细细品读一遍后，她甚至有些想笑。
自从上回的不欢而散之后，爱德华和凯瑟琳僵持许久，谁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自己是想要了断孽缘、重新开始，还是遵循爱德华的计划找个“幌子”，都无可厚非吧？
但爱德华不这么想。
这封短信在舞会后第三天的清晨便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季秋的书房。妒火几乎要化为实体，在信纸上烧出一个洞来。
他得知季秋在舞会上反常的表现后，先是怒斥她背叛了两人在花架下结下的爱的誓言。随后他话锋一转，哀怜地祈求季秋不要为了一群登徒子抛弃这份最为虔诚的爱。
对于凯瑟琳来说，这番赌咒发誓也许会让她泪流满面，情绪激动。
不过对于季秋来说，爱德华的撒泼耍赖与戏精无异。
他身为一个已婚男人，有什么资格插手自己的社交？难道说，他给不了的婚姻，也不允许其他人双手奉上吗？
这份“虔诚的爱”，内里不过是自私和控制欲罢了。
季秋没有一丝留恋，将信纸在点燃的烛台上烧掉了。
若论自私，她的委托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可以，她也想把这两个人凑成一堆，不要祸害其他人了。
三年半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事情…想要完成任务，也不急于一时。
她拆开另一封追求者的情书，慢慢地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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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对季秋在首场舞会中表现非常满意，查理与玛丽又紧锣密鼓地为她安排了几十次活动。每一次的宾客，除了拉尔夫等几位熟面孔外，都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
比如说在沃兹侯爵夫人的小客厅举办的沙龙内，文人画家、贵妇名媛济济一堂，呷着葡萄美酒，谈天说地。
又比如在荷尔辛郊外猎场举办的小型野餐会上，年轻气盛、精于游猎的贵族青年们使出浑身解数，骑着骏马、牵着猎狗，将方圆五里内的野兔和麋鹿捕获一空，季秋也第一次品尝到了新鲜宰杀的兔肉烧烤。
更别提一场又一场永不停歇的舞会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季秋都过着凌晨三点睡觉，中午一点起床的颓废生活。
无比充实的相亲活动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季秋完全忘记了爱德华。
为了完成任务，上回她尽管憋着火，却仍旧软言好语回了一封信给他。可爱德华似乎打定主意和她冷战到底，再也没有寄信过来。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无情了。论冷战，爱德华绝对不是季秋的对手。
“明天的比武大会，你要穿哪一件衣服？”
层层叠叠的蕾丝、丝缎，用细密的针脚一粒粒缀在裙边上的珍珠、红宝石，还有填满了整面鞋柜的高跟鞋、插着孔雀羽翎的宽边昵帽。
珍兴奋地一头扎在华服的海洋里，叽叽喳喳地试穿起来。身为公主伴读的她，也可以体验到皇家裁缝每一季的手艺。
“这件吧，它衬我的眼睛。”季秋的手指拂过挂在最外侧的一件绿色长裙，据说这是裁缝的得意之作，采用了独特的刺绣手法。
“我还是喜欢粉色。”珍嘟起嘴，恋恋不舍地盯着那件缀满蝴蝶结的泡泡袖。
季秋无奈地指出，她的红发配上粉色简直是灾难。好说歹说，才让珍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选完衣服，话题很快回归到了最初的地方。
“哦，我亲爱的弗尔森伯爵…他是多么俊美，多么勇武！”珍捧着心，一脸陶醉。自从在猎场上见识到雅各布·弗尔森的身手，她便一直念念不忘。在得知伯爵要亲自下场比武的那天，她更是兴奋地一夜没睡。
“你说，如果弗尔森伯爵赢得了冠军，他会把花冠送给我吗？”
季秋不忍心戳穿她的幻想，她很怀疑弗尔森伯爵是否还记得珍。退一万步说，他的实力在骑士团中不过位于中流，别说团长约翰了，连自己身边的约瑟夫都打不过。
“那么你呢？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珍虽然大大咧咧，却一点也不傻。她早就察觉到自己的闺蜜陷入了甜蜜的烦恼，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告诉别人。
她尊重朋友的意愿，却还是难免有些伤心——凯瑟琳一定是信不过她，才不肯透露一丝风声的。
想到这里，珍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她举起手指做出发誓的手势：“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季秋当然选择相信她…个鬼啦！
这么多年了，珍从未守住一个秘密。凡是进入她大脑的消息，一定会在一周内散布得人尽皆知。
若是哪一天季秋想要公开的话，比起告诉都城内的八卦小报，还不如直接透露给珍，她出色的脑补能力甚至可以直接构思出一篇不短的小说。
所以季秋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嫌弃地做了个鬼脸：“作为伴娘，你在婚礼前夕一定可以知道那个人是谁。”
“至于现在，还是让我们保留些神秘感吧，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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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大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对于被绫罗绸缎包裹的淑女们，以及戴着厚厚盔甲的骑士们，这天气又或许太过好了。
季秋端起手边的柠檬汁，狠狠饮了一大口。她察觉到右手边玛丽王后不赞成的目光，却不予理会。
与几位候选人的良好书信往来，让国王和王后对她的容忍度无限上升。她的这等不拘小节只要没有被男人看见，就依然是可以原谅的。
比起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方，唯一可以享用银丝织成的凉棚的王室家庭来说，下面的骑士们几乎要热得睁不开眼了。磅礴的汗水顺着面甲滑进脖子里，带来一种粘腻的刺痛感。
不过，为了在前几日刚刚进京的德蒙兰德使团面前展示本国勇士的风采，他们还是卖力地厮杀、缠斗，引起看台上阵阵叫好。
马鸣恢恢，长枪迸裂。
一轮又一轮的角逐下，一些人从马上摔了下来，而另一些人发出了胜利的吼叫。
季秋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都是皇家骑士团的成员。当约瑟夫杀入了最后一轮决赛时，她听见了身边国王与王后赞叹的低语。
只剩下四个人了。
约瑟夫将要通过抽签决定面对团长约翰还是另外两名强壮的外省骑士。一片欢呼中，只有珍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的弗尔森伯爵早在第三轮便惨遭淘汰，而且受了不小的伤。
紧张的抽签结果即将揭晓，看台上的观众们纷纷屏住呼吸。就在这时，季秋的一名贴身女仆匆匆上前，附在她的耳边。
“你说什么？”
季秋震惊地瞪大眼睛。在所有人把视线投向重新整装待发的两位骑士时，她提起裙子，悄悄溜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比武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