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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八零白莲花女主的老父亲13 ...

  •   不得不说,有时候哭也是一门力气活,易子霖塞的时候正碰上易莲莲哭得大脑缺氧,十分费力,两颗糖入嘴间满满当当的甜意一下子化成了身体的急需养分,易莲莲的小嘴下意识地就含住两颗糖。
      前一天刚吃过这种奶香奶香的糖,身体留有记忆,易莲莲含住奶糖的小嘴情不自禁地“啧啧”喳了两声。

      听得整个人神经疲软的哭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声带着口水印子的喳喳声。
      易子霖见状,连忙抓住时机,用大拇指揩去易莲莲脸上的泪水痕迹。

      看便宜闺女哭的眼睛红肿,鼻子通红,易子霖又打了一盆水,把这张小脸给收拾干净。

      易莲莲哭得懵懵懂懂,只有嘴里的甜味是最直接的感觉,等醒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好好的安置在一个小矮椅子上,人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暂时想不出继续哭的理由。
      就小小一个人,板板正正地坐在小矮凳子上,专心致志地和她嘴里越嚼越香、越嚼越甜的大白兔奶糖较劲儿着。

      把闺女收拾整齐了,易子霖这个当爹的也顺带又收拾了一遍,毕竟,某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最终的成果都是留在自家的亲爹身上了。

      ……
      陈秀回来的时候,易子霖正是打水把水缸里用掉在水里给填补上。

      父女俩都没有想要把这件事交代给陈秀的心思,因此,饭桌上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心虚都表现得比平日殷勤几分。
      易莲莲给亲娘递筷子,易子霖给孩子她娘舀汤夹菜。

      这种默契看在陈秀眼里,让她又欣慰,又有几分舍不得。

      上午发生的事情,易子林吃完饭后还要出趟门去把这个后续事情给解决了。
      看着陈秀在小棚子里忙活着煮凉茶,易子霖的嘴巴动了动,一副有话要说、有事要交代的样子,结果没等他开口,陈秀就挥挥手,一副不用解释,随他去的样子。

      易子霖在原地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一声,“我去找村长有点事,下午去田里等我一起。”

      陈秀头也没抬,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脑子里一心思索着凉茶煮两大碗的份量到底够不够喝。

      易子霖出门的时候,顺手把便宜闺女也捞到怀里顺路揣走了。

      陈青山这个人呢,为人有几分死板正直,脑子不灵活,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后,他也只晓得一点,就是摊到每家每户上的田地可以比原来更多了。
      至于更多的类似于做买卖的活计,他是不会去做的,虽然不鼓励陈家庄的村民去干,但是被他看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正是因为如此,在过去的十年的黑暗期间,那些能够吞噬人心,甚至伤害人命的黑暗并没有笼罩到陈家庄。

      说起来,当年易子霖和陈秀成亲后,有幸捧着书本看上两个月而没有遭受到什么迫害,大部分原因基于此。

      易子霖来找陈青山,手里没提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在看见在家门口一顿瞎跑的陈大虎之后,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递了过去。
      陈大虎看见两颗糖果外表精致的包装,就知道肯定是好东西,他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两颗大白兔,咽了咽口水,但是在伸手之前,他还是看了看他亲爷的脸色。

      嗯,没有皱眉,说明自己是可以拿的。

      他动作飞速地从易子霖手中一把抓过,并且几根胖乎乎的手指紧紧攥着,连放到口袋也不放心,生怕口袋突然破了个洞,把这两颗糖给丢掉了。

      见此,易子霖拍了拍怀里闺女的翘屁股,把她放下,让易莲莲跟着陈大虎去玩耍,自己则跟着陈青山的后面往堂屋走去。

      两人坐下后,陈青山的老伴儿也出来露了一面,在易子霖的面前放了一晚糖水,招呼了一声就继续往厨房里面钻了。

      两人坐下。
      陈青山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坐姿端正的易子霖,一脸沉稳,一只手举着没有放烟丝的烟嘴袋凑到嘴边,闻了一口,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把烟嘴带拿开,只是单纯地拿在手上。

      这是陈青山惯有的姿势,买烟丝虽然不要票,一毛钱可以买一大把,但是对于农村人来说,只要花钱的东西都是稀罕东西。
      因此很多时候,他手里的烟嘴袋只是摆个样子货。

      虽然是易子霖主动来找陈青山说事,但见了面他又是一副从容模样,不主动开口,看不出丝毫的急迫感。

      陈青山拿着烟嘴袋子的手忍不住松了又紧,
      年轻人嘛,干啥表面一副比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还要油条的稳重样儿。
      求人找事,总得有个态度在,但陈青山对于易子霖又突然产生了一分莫名的好奇,所以忍不住先开口,“易知青,今个儿有什么事儿想到来找我这个老村长?”

      易子霖听到这个称呼,眼中带了一点笑意,原身这个知青,刚下乡到陈家庄时陈青山这个村长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好像在陈青山的眼中,不管是陈秀她男人还是易莲莲他爹,亦或是陈家庄考出来的大学生,这几个身份都不如知青来的深刻。

      “陈叔客气了,叫我子霖就好。”
      易子林也不准备拐弯抹角。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肉票和三张粮票,都是全国通用的两票,农村人几乎没见过。
      陈青山这个村长却是经常要去红旗公社开会的,当然认得出这是城里人特有的两票肉票,瞪大了眼睛。

      等看到易子霖把这几张肉票和粮票往他这边推了一推的动作时,原本因吃惊瞪大的眼睛也不收敛了,反而眉毛也跟着倒竖起来。
      “做什么?好好的给我这个村长送礼,想干什么勾当?”

      说完,连手里拿着烟嘴壶袋子的样儿也不摆了,抬起两只手臂,把易子霖推过来的动作往回按去。

      “好了,你啥也不用说,我啥也不会答应的。你走,现在就走……就当我今天没见过你……”

      等看见易子霖依旧没啥反应,屁股坐在椅子上都不见不挪地,也不管往日心爱的烟嘴壶有多么宝贝,拿着壶嘴在桌上敲的砰砰响,嘴里高声喊人了,“老婆子,老婆子,快把桌上这碗糖水给拿走,拿走……今个儿我也不见客……”

      易子霖被陈青山一连串反应过度的动作惊住,往外推的两票肉票也被硬生生地塞回怀里,才反应过来解释道。
      “陈叔,不是这样的,这粮票肉票也不是我送你的,是想……是我想让你帮忙转送给其他人的。”

      陈青山高声喊着老伴的声音一下卡顿,回头疑问。
      “不是给我的?不是给我的……那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这老头没好气地坐回了位置上,右手拿起烟嘴袋又摆起了样子。

      “说说吧,那你要我送到谁家去?”
      陈青山心疼地摸了摸烟嘴处被桌子磕得有几分划痕的印记,原本好奇的心思都去了大半。

      “跟村长你家是亲戚,是陈大河家的。”

      陈青山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随口应付了一声,“哦,是陈大河家……陈大河?”
      陈大河,那不是自己的亲兄弟吗?

      要说陈大河这个名字也不是多么独特,陈家是大姓,红旗公社这边的地形又有河又有山的,男娃随便起个名字,不是山就带点水。
      陈青山,这个当哥的名字里有山,陈大河这个弟弟名字里面有水,兄弟两人倒是把这山山水水都给集齐了。

      “那你找大河做什么?平白无故给他送什么票?”

      “有啥事得求到他头上……”
      陈青山这个直脑子的人突然灵光乍现,觉得易子霖这个送票行为是隔山打牛……拐弯抹角:地给自己送礼。
      嘴上说不是送给他陈青山的,但是却借着他亲弟陈大河的手送给他。

      陈青山又开始警惕起来。

      易子霖看着请陈青山一惊一乍的,手上情不自禁又开始磕烟嘴的行为,就知道他又是想多了,于是哭笑不得地开口。
      “唉,这其中的事情……跟我年轻时做的糊涂事有关。”

      易子霖讲起这事的时候,一点都不扭捏,在他心里认为,这事是原身干的,跟他没一点关系。

      “当年刚来陈家庄做知青的时候还是半大小子,我不擅长干农活,分的粮食也少,又碰上正长身体的时候……总是吃不饱,所以整天心思里心思外都是想着,怎么弄点吃的?”

      “陈国安……国安哥是个好人,他让我教他算数,给我一点吃的来换……”

      “本来,我教他算术这件事是用不上吃的来还,可……实在没有什么填饱肚子的办法,我当时就,就厚着脸皮点头答应了。”

      “现在想想,粮食多珍贵……算起来我吃了国安哥不少白面馍馍呢……长大后摸透了人情世故,知道欠了国安哥大人情,这不,赶着来还吗……”

      说着说着,易子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用手抓了抓后脑勺,显出一点憨厚青年的样子来。

      陈青山听了个大致,有些认同地点点头。
      粮食确实是金贵物,就算农村人不用钱票来买吃食,白面这些精细粮,村里也没有几家能吃得起。

      然而,易子霖的这番说辞,只有他自己知道经得起几分推敲。
      陈国安这个人他不熟,他是曾经有问过易子霖一些算术上的问题,那是因为他有心要争陈家庄会计的位置,只不过因为人本身粗心,一些数字上基本的加加减减都能算明白,却总是因为粗心大意出点差错。

      于是就来问易子霖一些提高算术准确的窍门。
      当时的原身毫不犹豫拒绝了他,只是高傲鄙夷的回了他四个字,“熟能生巧!”

      所以,陈国安来问易子林,请教算术这件事是存在的,只不过原身没有答应而已。
      而林招娣给原身送白面馒头的事情,也是存在的。

      只不过以上两件事没有什么瓜葛,而易子霖利用巧妙的言语漏洞,把这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串联到了一起,塑造了表面的因果关系。
      林招娣做过的事情,陈国安做过的事情被混到了一起,反正现在两人是夫妻,既然夫妻一体,那谁做的都是一样的。

      在陈青山接过易子霖递过来的三张粮票、一张肉票之后,易子霖同时也诱导了陈青山隐隐成为了其中的一个见证者。

      等粮票肉票送到林招娣他们的手里,原身过去和林昭帝的一些没有结果的纠葛也画上了句号,到此截止。

      从陈村长家里出来的易子霖,怀里抱着便宜闺女往家中走去。
      易莲莲经过上午的事情,又大哭了一场,其实很耗费心神,在亲爹晃悠悠的怀里,一下子来了瞌睡虫,等易子霖晃悠到家中,已经睡得很熟了。

      陈秀刚好也准备出门,屋子里拿了把镰刀也跟着往外走。

      这一整个下午,易子霖都老老实实的在田间干农活。
      虽然他的速度比起陈秀来说,是慢了一点,但至少不会出现曾经那种镰刀往自己身上挥的场面了。

      往家走去的时候,易子霖又和陈秀提了一嘴,想让陈秀跟着一起去燕京生活的话。
      但由于他目前没有想出什么很能打动人的理由,所以,就相当于他又干巴巴地、反复地说了一句,“燕京很好的,我和莲莲都会想你去的。”

      至于具体好在哪里,他说不出。

      其实也不是说不出,只是对着陈秀他说不出,特别吸引人的好处……说燕京很大?楼房很高?人很多?

      易子霖这一番在心里的反问,反倒把自己给问倒了,好像……在燕京生活也不是那么好?

      因为易子霖最开始的家在燕京,也因为原身一直拼命努力考上的华理工也在燕京,所以易子霖对未来生活的打算也围绕着燕京这一个地点为中心在旋转。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把陈秀接到燕京,只要易莲莲在他们的身边长大,便宜闺女这根歪苗苗就一定会长直……所有的那些结局也都会改变,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易子霖着反问自己。

      他有一瞬间好像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因为在未来不可控的情况之下,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大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一定要离开陈家庄,一定要远离红旗公社这个上一世发生过悲剧的地方。

      但其实离开红旗公社,这不是一个避免悲剧的充分条件。

      易子霖的脑中出现了另外一个方案。
      另外一个……和他自己原本想法完全相反的打算。

      他要留下来,留在红旗公社,留在陈家庄。
      这所谓的留下来,其中的真实含义并不是说一辈子都待在陈家庄不出村,而是未来的发展,要和陈家庄息息相关。

      如果是原身来选择的话,他好不容易通过高考考出了农村这片落后的地方,他是绝不可能有留下来的的想法,也绝不可能做出留下来的决定。
      但留不留下来,对于易子霖来说其实无所谓。

      这天早上起来,易子霖再度怀里揣了一个闺女,往镇上走去。
      这次是去办正事的,本来不应该带着小孩去,但是如果他不带着闺女,陈秀就要在农忙时间,还要再腾出几分心思来另外照顾她。

      易子霖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亲手带在身边更放心省力。

      易子霖说是和陈秀说是去镇上办事,但实际上他要的去的是市里。
      .Z市是一个地级市,因为是地处南方的城市,所以那些国营企业也都是轻工业居多,像那些纺织厂、染布厂、鞋厂等在整个Z市并不都是唯独一家。

      但是Z市的重工业唯独只有一家,是一家属于机械厂类的造车厂。
      规模很大,再加上近些年华国发展迅速,希望能够大力发展基础工业;在重工业方面例如汽车行业,更是想要造出一辆里里外外都是华国牌的汽车。

      包括最核心的发动机。

      而且这个里里外外都充满华国色彩的汽车,不能是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的汽车,还得是在世界范围内有竞争力的汽车,能够成为“走出去”推动国家外贸行业发展的招牌。

      易子霖知道这么个造车工厂,不是因为它生产的汽车有多么有名,而是单纯这个工厂在不断的扩招中,整个工厂的规模在升级扩大,对于人才的招募缺口尤其巨大。
      那些招揽人才的小道消息不仅针对于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技工,就连还未毕业的在校大三大四学生也属于招募的预备人才对象。

      易子霖来这里,就是奔着它巨大的人才缺口去的。

      既然准备在红旗公社扎根了,他就要就近找一份糊口的工作,也就是这个年代人们眼里羡慕着的“铁饭碗”了。

      易子霖继续晃悠悠地抱着闺女迈着悠闲的步伐往机械厂的门口走去。
      一般这种国营工厂都有一个看门的大爷,而一般情况下这个大爷背后都会有几分厂里的关系,所以易子霖打了声招呼后,就从口袋摸出一包早就备好了大前门。

      也不送一整包,只是从其中抽了一根出来,往门口大爷的手里递了递。

      这个机械厂看门大爷姓刘,也确实如易子霖猜想的那样,有背后带着几分厂里的关系,他有一个在机械厂里当采购经理的侄子。
      从小能说会道的,人又挺机灵,念着他这个当舅舅小时候对他的好,给他弄来了机械厂门卫这个闲事。

      这个年代当门卫的,那可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不说认识厂里几个领导,就连市里面几个副级的领都是远远看过几眼的。
      所以见着易子霖还没问话,就递出一只烟来的行为,觉得他格外懂规矩,也笑眯眯地跟他侃起来,“小伙子,大白天的怎么抱着你家闺女来我这机械厂门口瞎转悠?”

      “是干啥事儿?还是等什么人?”

      刘大爷忍不住摩挲了两下这根雪白的大前门,还是舍不得抽,把它夹到了耳朵后继续说道。
      “这个时间点,大家伙儿都在厂里面干活呢,,没人会出来的,你要是找人呢,就趁中午吃饭的这个时间在门口等着……”

      易子霖点点头,表明自己确实是找人。

      想了想,他把剩下的那包大前门都递到了,刘大爷面前,问道,“刘叔,向你打听个事儿呗!”

      这差不多一整包烟递过来,一包大前门顶得上五块钱,而且还得另外有烟票,这可是一比不小的金额。
      刘大爷之前拿了一根烟还能说是年轻人孝敬,可如果把这一包东西接过来,那就得办点实事儿了。

      刘大爷把耳朵上夹着的那根烟拿下,脸上也不再笑咪咪,盯着易子霖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想打听什么事?,那什么涉及到城里面的机密什么的,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

      “你是什么人?”

      他怀疑起易子霖的身份来,这个年代,那场革命刚过去,特.务这个词语可不是没听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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