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役小姐只想努力求生》千溪雪湖

82、无法避免的变化

　　签定和平协议的当天天气非常暖和，也许可以说是菲普利斯入冬以来最为暖和的一天。兴许连精灵主都在为和平协议的继续签定感到由衷高兴而降下了福祉。

　　查理王带着莱斯利，亨利以及杰拉德和弗里曼一众圣骑士团的人先在王宫里等候雷克托洛以为其它国家的代表前来。

　　签定的仪式一直非常被重视。无论哪个国家都会进行严格又安全的排布。这次菲普利斯把仪式安排在王宫的大殿上举行。大殿四面宽广，只有一个通往外面的出口。周围有众多圣骑士团的圣骑士把守。一来这是为了显示这场仪式的重要性，二来也是为防有突发情况发生不好疏散人群。

　　凯勒斯带着哈罗洛兹从公爵家出发前往王宫，临出发前玛丽勉强振作精神，祝福凯勒斯他们这一行可以顺利结束。

　　查理王为了显示对凯勒斯的尊重，派了宫里的马车来接送。凯勒斯和哈罗洛兹上车之后驶离出公爵家不久，凯勒斯便对哈罗洛兹说道：“今天天气不错，真是个好日子。”

　　车内没有任何人，哈罗洛兹才敢把斗篷帽子摘下：“主人你不担心王妃吗？”

　　“等仪式结束就可以全心全意去找她，我相信她会平安无事。爱莎有带回什么消息吗？”

　　哈罗洛兹摇头：“爱莎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凯勒斯望向车窗似乎在沉思什么。突然被一只车窗外的黑色蝴蝶吸引了视线。那只蝴蝶扇动着翅膀从车窗里飞进来，径自停落在凯勒斯西装口袋上面。

　　凯勒斯感到疑惑。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了属于芬妮娜的银月项链。蝴蝶又飞起来，随即落到银月项坠上。

　　“主人，这是？”

　　“魔法术式。”凯勒斯回答完，那只蝴蝶便又扇动着翅膀飞起来，在半空停留了一会儿就往车窗外飞出去。然而飞出去之后并没有急着飞走，而是在窗外跟着马车的步伐飞行。

　　“想要我跟上的意思吗？哈罗洛兹，你先去王宫，我稍晚会到。”

　　“主人，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哈罗洛兹话还没说完凯勒斯就从他眼前消失了。再往窗外看凯勒斯已经跟着那只魔法术式构成的蝴蝶飞出去好一段距离。

　　凯勒斯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着不明来历的蝴蝶离开说不定和芬妮娜有关。哈罗洛兹无奈，真是这样的话也没办法，他这个管家兼助手就要派上用场了。

　　凯勒斯跟着蝴蝶指引来到一处城镇。这座城镇离王都很近，而且繁华程度并不比王都差。在这种热闹繁华的城镇里，真有囚禁人而不被知道的地方吗？

　　凯勒斯跟着蝴蝶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某处巷道的尽头。巷道尽头有一条可以继续通往下面深处的石梯，石梯弯弯曲曲不知通往何处。凯勒斯走下石梯，穿过一道窄小的巷门就来到一处充斥着腐烂气息的所在。

　　他目光所及之处，跟之前看到的热闹景象完全不同。这里冷冷清清，墙边角落坐满了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类。他们身上与周围都散发一股残碎，死亡，绝望的气息。凯勒斯这种全身贵气的人物突然出现，那些人看向他时先是震惊，随即皆投去厌恶憎恨的目光。

　　死气沉沉又无法逃离，只能悲惨的等待死亡降临。对这里的人而言，这里应该是一座地狱吧。

　　每个国家总会有那么一个无法活在阳光之下的地方。在凯勒斯还是人类的时候没有机会见过地狱，但他现在却见到了。

　　可他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管人类的事情。蝴蝶还在继续向前飞，拐过几个转角，凯勒斯就听到魔物撕吼以及人类呼救的声音。凯勒斯没有多想，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那只引路的蝴蝶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等凯勒斯赶到声音传来的地方即时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数十只失控的魔物正在追击着数名人类。人类四处逃窜，而芬妮娜也在其中。她跟着众人一起跑，结果却被几只巨大的魔物追上了。

　　那些人为了保命，便一把推倒在他们身后的芬妮娜，意图利用她来拖延魔物的攻击。芬妮娜完全没料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就跌坐在地上。魔物接着就一掌拍到芬妮娜身上，芬妮娜就在凯勒斯眼前飞出去了几米外，鲜血跟着飞洒出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扯烂了很多地方，露出不少皮肤，还有淤血的伤口。

　　但因为她的关系的确减缓魔物追逐的脚步，那些人头也不回的，拖扶着瘦弱肮脏的身躯继续着逃亡。

　　凯勒斯在看到芬妮娜从半空落下倒在地上，全身血时，身体里沸腾的血液猛地直冲脑袋，愤怒的心绪淹没了他所有理智，身上瞬间爆发出强劲的气流把周身附近的魔物震得退开，接着破碎。而他的身体也在逐渐产生变化。

　　先是脸上长出坚硬如铁的鳞片，跟着是双手，被鳞片包裹的肌肉显现出黑色的肌肤，然后一直向外向上扩张蔓延。形状也在慢慢变化，越来越粗大；赤红的眼睛却越发细长犀利，最终连人形都无法保持，被鳞片覆盖的身体已经全然变成了一头龙的外形。

　　芬妮娜像受伤极重，奄奄一息的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嘴上脸上都是血，她艰难得睁开眼睛看向前方，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了凯勒斯。但她不敢确定，因为对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在视线里从人类的外形渐渐变成长出一对翅膀的龙的模样。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要从数小时前说起。

　　她知道今天是签定和平协议的日子，杰拉德最后一次找她时就已经跟她说过，他不会停止想做的事情。芬妮娜担心协调的签定真会如杰拉德希望的那样失败，于是想碰一碰运气。结果没想到囚禁她的门居然没有上锁。

　　芬妮娜没有时间去想杰拉德没有上锁是故意这么做还是忘记了，她需要赶快回到公爵家报上自己的平安，杜绝一切会影响和平协议签定的不安因素。

　　可从房间里出来时却看到一幅地狱般的景象。周围是些残破不堪的建筑，还有许多毫无生气的人类。他们的衣着也和这个地方一样残破，肮脏。他们或是靠在墙上等待死亡，或是毫无生气的四处行走，似乎在找寻什么。远远还能听到追逐打骂的声音，但离得太远，她听得并不清楚。

　　芬妮娜知道这种地方，这种在游戏世界经常看到的地方——满是绝望的贫民窟，一个富饶国家的黑暗面，被藏起来的污秽。

　　她这样衣着华贵的贵族出现在这种地方显得非常格格不入。正因如此，居住在这里的人才会将她当成憎恨的对象，虎视眈眈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放松了戒备，随时会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贫民危及。

　　然而她一路走来却没被那些贫民伤害，反而是遇到了一群失控的魔物。不用想，这些魔物的存在一定是杰拉德的手笔，但她并不知道，杰拉德让魔物出现在这满是人类的地方有什么用意。

　　突然出现的魔物毫无差别的对人类与这里的建筑进行全方位破坏。那些人们看到魔物出现，开始四散逃窜。可是他们太穷了，根本吃不上一顿饱饭，拖着瘦弱的身休根本无法逃得太快。魔物们很快重伤了数人，那血腥的画面让芬妮娜再次感受到死亡离她是那么的近。

　　失去呼唤凯勒斯的项链，她根本没办法自救，更不要说去救别人。即便她很想逃离这个威胁到性命的地方，可内心和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去保护了一个差点被杀死的小孩子。

　　可她的好意并没有收到相应的回报。与他们一同逃窜时，那些人竟然把她推倒，只是为了可以争取到自己逃跑的机会。

　　但芬妮娜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在这种地方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生活失去念想，想要死亡的人，一种是不管使用任何手段都要努力活下去的人。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些人跟她一样，都是想拼命活下去的人。如果责备这样的人，就相当于责备一直为了努力活下去而不断逃避的自己。

　　直到视线逐渐清晰，芬妮娜才理解过来，眼前的龙正是凯勒斯黑化后的模样。与游戏的剧情完全一样，他还是黑化了！！

　　黑化后的凯勒斯全然不顾周围的情况，开始大肆破坏眼前的一切。不管是人类，魔物还是建筑，在他巨大力量之下全都失去反抗的能力。剩下的人类已经逃出凯勒斯的视线之中，存在这个地点的只剩下那些魔物和她。

　　芬妮娜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通身都传来阵阵钝痛感。而身体也沉重得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凯勒斯黑化而什么都不做。

　　她要阻止凯勒斯。

　　“凯勒斯大人……请别这样……”
　　“凯勒斯大人……您听得见我的呼唤吗？”
　　“凯勒斯大人……”

　　芬妮娜的声音微弱，在凯勒斯大肆破坏的当下，谁都无法听见她的话语，更不用说是凯勒斯。黑化后的凯勒斯没有神智，只懂得不断破坏，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破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