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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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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衍弟有什么打算?”两人正往戏志才家中而去,许是今日的太守翻脸太快,戏志才一直都不太放心,陈衍毕竟还太小,又会有多少人听他的安排。
如今的陈家已经回到许昌,此时颍阴已是荀家一家独大,若是没有他们的帮忙,又面临外敌强侵的情况下,颍川必将从此元气大伤。
这次事情重大,阴修这种极端的情况还在他的掌控之内,调兵力镇压这事他赖不掉,其他的情况,完全可以依靠荀家解决。
那么阴修这张牌现在在陈衍手中,作用已经发挥出来,至于高兴与否,不是他此时该操心的事情。
陈衍心中虽然也有些不安,不过很快他便把这种不太好的情绪压在心底,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乱。
“找荀家商议,也不知文若何时会回来,陈家对于这次黄巾军的事情,我可以全权代替陈家负责。”
陈家以陈衍为表率参与这次镇压黄巾一事,甚至可以说是全力支持。
戏志才拧了拧眉头,他希望陈衍还是不要将所有的底牌都压在荀家身上。
荀彧并不能代表整个荀家,这次事情重大,完全是以整个家族的荣辱在做这个赌注,陈家敢压是因为陈衍来了,荀彧不在荀家未必会押宝,在他这么外人身上。
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最多也只能算是半道开悟罢了。
“荀家最近闭门不出,也没对这次出现的事情给予过半点回应,所有人都在猜荀家这次可能只管自保。”
陈衍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去见了颍川太守阴修,而戏志才却是四处去打听了最近一段时间内各处的动向,以便陈衍能在第一时间里收到最为完整的情报。
“我有做过最坏的打算,有荀家帮忙胜算会更大,不管它之前作风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
“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打算跟文若一较高下吧!”戏志才总觉得陈衍在跟荀彧暗暗较劲,他也不知两人之间是否有过什么矛盾。
但这次他确实佩服陈家的魄力,如果荀家包括荀彧,无法在这次的事情站出来,可能这两人的关系将会直接到冰裂的程度。
陈衍的语气有些冲,他一直在试图扭转荀彧那点执拗,就是不希望以后会有那样的结局,他一定会站在荀彧的对立面。
“有何不可,黄巾如何就不算汉室的百姓,究竟是黄巾太乱,还是汉室无能,荀家这点都看不透那只能是愚忠。”
陈衍一句话连带骂了好几人,戏志才虽然赞同,听地到是心惊胆颤,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什么注意到他们的谈话,这才送了口气。
“这次回来衍弟似乎很失望。”
“算不上失望,这是我自己的计划,计划太大便会太空,很多地方就留了空子,终究还是太过于幼稚了。”
在计划中这个时候,颍川靠几年积蓄的粮草,可以足足收拢大波流民为自己所用,无论是继续开垦还是充军,都是很好的劳动力。
却在现在成为天下所有人口中的一块大肥肉,不仅吸引了所有食不果腹的流民,也聚焦了所有的矛头,正中颍川这块活靶子。
计划里最为重要的一环,就出现这么大的失误,陈衍其实比所有的人都要痛苦。
只是他都没怎么表现,也不会发泄出来。
陈衍的计划,戏志才略微知道一些,但是他有时也不太理解,那么多的地方,为什么最后回选择了颍川选了许都。
但他很清楚陈衍的计划,绝对没有什么假大空的问题,而是人心这种东西,有时总会在你所以想不到的地方,给你一拳重击。
戏志才也不知从何去安慰,只能是默默陪着他回到自己家中。
他们几人里就属戏志才家中最为贫寒,此次回来又比较的匆忙,只能草草收拾几下洗漱一番后,入睡休息。
只是陈衍反到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对着一堆竹简,还在那挑灯奋战。
戏志才怎么催都没有用,他是真的很担心陈衍的情况,明明心中已经积压了一堆负面的情绪,但他就是不愿说出来。
“这些事情明日再讨论吧!天色已经很晚,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似乎是察觉到戏志才很是忧虑的目光,陈衍淡淡笑了一笑安抚道,“志才先睡,我在整理一些东西,马上便好。”
陈衍只是在为这次围剿黄巾的事情,做个总结顺便理清下头绪,看看从哪个方面入手,会将损失降低到最少。
顺便再看看计划上到底还有什么漏洞,避免以后也出现这种情况,一次还好多来个几次,以颍川现在的情况,马上就会垮掉。
确定戏志才颇为的无奈地睡下后,陈衍才缓缓松了口气,有些压力他自己一个人扛就行了,多拖个一人下水,事情也未必会有所好转。
他转过身,拿起毛笔后,就一直在奋笔疾书。
谋士的那些奇策,不是一拍脑袋就能一下子想出来的东西,不管是前期情报的收集和分析,还是后面的步步摸索着人心人性,都是极其耗费心神耗费时间的一个过程。
所以刚才的话,也不过是给戏志才一个安慰,如今曹操的情况尚且未知,陈衍不能允许自己再出一点点的差错。
从落座后,一直等到天色逐渐蒙蒙亮时,才那道笔直端坐的身影,有了点大幅度的动静。
陈衍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他记得半夜的时候,戏志才似乎还催过几次,不过都被他敷衍过去后,也就没有继续再强求。
他伸了个懒腰,扶着桌案缓缓起身,想要走动几步,才惊觉双腿有些僵硬,感觉有些不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陈衍不得不在原地继续停留了一小会,等到双腿过了这段发麻的时间后,瞟了眼还在熟睡的戏志才,随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刮着微凉的冷风,下着毛毛细雨,天色阴沉沉的一片,仿佛即刻将会有场大雨突袭而来。
这无疑将是给城外的那群流民施加上了一层天罚,陈衍没有撑伞没有多做班会的迟疑,他走向屋外的雨幕里。
多地干旱颗粒无收皆是常事,而将颍川的田地里本是抽穗的幼苗最后一次成长期,这场大雨过后马上就会引来一阵大好的收成。
颍川近年来,开垦了不少的荒地,一个州郡的田地都还没有颍川的多,然而那些宛如蝗虫过境的黄巾流民,却只顾着眼前自己的私欲,断送了即将到嘴边的食物。
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聪明人,会思前想后当下都没了活路,谁又会去考虑未来。
他这次出来并不是看着那些已经光秃秃的田地,暗自神伤怨天尤人,那不是他的风格。
只是陈衍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能在田边碰上不少的人。
他们不是来这想挽救什么,也不是来这伤神。
“不要挡路,哪来的富家子弟,不知道闹着饥荒吗?现在也好意思出来,也不怕挨揍。”
“别理他,这人怎么看着都像个傻子。”
“别挡道,让开,都让开!”
不少人在陈衍耳边吆喝,但是这些人都有同一个目的地。
他们对着那一片狼藉,再次来了一回大扫荡,以至于陈衍被人推倒在地时,一直没起身,他仍旧不能理解他们此番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来来回回不少人从陈衍身边跑过,时不时溅起一身泥水洒在他身上,陈衍都没去擦拭,只是缓缓站起身,迟迟没有其他的行动。
许是旁人走过时,而掉落下来了不少麦穗苗,甚至还有有几根长势过快已经成熟,此时却躺在泥水里滚了一身的赃污。
陈衍似乎停留了太长的时间,细如牛毛的雨珠,开始大颗大颗往下砸。
“啪嗒,啪嗒!”麦穗逐渐被洗刷掉满身的泥渍,却只引来了零星几个路人的瞟上几眼。
就径直趟过泥水,纷纷往回跑去避雨。
陈衍弯腰将两株苗穗捡起拾在手中,缓缓转身往回走。
不过没走上太久,就碰上跑出来的戏志才,他似乎特别焦急,远远发现陈衍的踪迹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刚跑到陈衍跟前,并将伞撑过陈衍的头顶,戏志才便开始一顿询问:“这时候跑出来干嘛,不是说今日要去趟荀府,你这一身泥渍又是怎么回事?”
陈衍完全如实回答道:“出来找个东西,遇上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总不可能空手去趟荀家,世家多重家族的利益,荀家好歹比那些傲慢之人有些区别。”
“找什么?”
这次找荀家帮忙,无论事戏志才还是陈衍自己,他们都没有把握,所以他还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们。
可是陈衍当场就给戏志才,彻彻底底给他浇上了一盆冷水。
他一直都对荀家的行为很是气愤,但他又没有什么权利去指责,这口气就一直憋着。
“能不能打动荀家我不知道,衍只能是尽力而为,哪怕荀家没有同意,但至少以后他荀彧问起时,也能查清楚为什么我们会分道而行,原则问题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