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众里寻她》柳意凝

4、第三章

　　芷若在蝴蝶谷度过了安逸又忙碌充实的一段时光，原本胡青牛对于她这样一个教外人士并不欢迎，但奈何芷若一说要动身离开，王难姑就说要跟她一起走，外出钻研毒术，最后胡青牛无法只能把她留下来。
　　但好在芷若知情识趣，时常帮助胡青牛，从采药晒药到炮制配制都做的很好，渐渐成为了胡青牛身边的好助手。胡青牛也发现周芷若在制药一途颇有些天赋，虽说医毒造诣将来可能也赶不上他们夫妻俩，但制药也是一门极重要的手艺，若是他们蝶谷能再出个药仙也很不错。

　　芷若本想在练成了速成摧心掌之后去一趟西域少林，把黑玉断续膏弄到手，也算是对武当有所补偿。但速成功法霸道，期间她脸色不好被胡青牛发现，询问一下才知道她怀着孕还打算出去打打杀杀，把她关在谷中反省。

　　芷若也觉得两厢比较还是先确保不悔万无一失才好，重新修习了真正的九阴真经，退婚一事只得暂时搁置。春去秋来，等她顺利产下不悔，再到不悔已经能吃些辅食之后，芷若才狠下心来，动身前去解决殷六侠的事情。

　　这时她的九阴真经已有前世五成功夫，毕竟已经有过许多经验了。她从西域少林成功夺取黑玉断续膏，并分析其药性，判断自己所得为真后，就立即动身前往武当赔罪。

　　“大师伯，山下有位女侠想要求见太师傅。”

　　清风还是个刚入门不久的小道童，宋远桥对他很有耐心，为了引导他把话说清楚，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清风又赶紧拿出一个碧玉簪子，说是女侠带来的信物。

　　看到这个簪子宋远桥神色认真了些，这是他六弟殷梨亭与峨眉女侠纪晓芙的订婚信物。去年夏末，师父觉得六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也好磨磨他的性子，便去了峨眉提亲，媒人到了峨眉才被告知，说是峨眉弟子纪晓芙被魔头杨逍掳走，至今遍寻不到，怕是凶多吉少。

　　消息传回武当，六弟大受打击，更加仇视明教妖人，成日里拼命练功，说是要杀了杨逍那个淫贼为纪师妹报仇。师父和几位兄长都不免有些担心他行事会越来越偏激，于性格塑造无益。

　　难道是纪晓芙回来了？

　　“快请她上来。”

　　如今师父他老人家正在闭关，宋远桥叫来了二弟莲舟和四弟松溪，想了想在确定来者身份来意之前还是不要叫两个小的来了。

　　很快道童领上来一个衣着朴素带着帏帽的女子，摘下帏帽露出真容后，几人具是一惊，来人果然是纪晓芙。

　　几人连忙上前，“纪师妹，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六弟他十分担心你。”

　　芷若却退后一步深深一辑并不起身，“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晓芙已无颜自称峨眉弟子，更不敢与各位大侠以师兄妹相称，此次是为告罪而来，如若诸位能够宽容我的罪过，晓芙感激不尽。”

　　几人一听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相互对视一眼，都觉这门婚事怕是无法进行下去了。为首的宋远桥收起了亲切热情的态度，换上亲善有礼的社交状态，抬手道：“纪姑娘如此大礼我们几个怕是承受不起，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尚在闭关，如无大事或许改日来访更好？”

　　芷若觉得有些为难，又觉得此事再拖下去实在不好，索性也就直言了：“对不住诸位，贸然来访是晓芙的不是，但我既与他人私许终身，也就断无再耽搁殷六侠的道理，还是说清楚的好。”

　　“你！”年轻的张四侠还不像芷若记忆中那般稳重，有些气愤芷若不识好歹，为自己至情至性的六弟感到不值。

　　宋远桥用眼神制止了他，看着芷若宽厚道：“纪姑娘，我知道这两年你身上或许发生了很多事，你如果有难处，我武当也不是那道貌岸然之辈，你可以与我六弟谈谈再做决定不迟。”

　　宋远桥的言外之意周芷若听得明白，他是怕她被人掳走受辱才决定退婚。芷若有些感动，想起曾经的自己对不起宋师兄也是愧对武当，眼眶发红但还是坚定道：“晓芙已与他人育有一女，覆水难收。”

　　“你说什么？！”堂外闯入一人，眦目欲裂不可置信的抓住了芷若的肩膀，是殷梨亭。

　　芷若看着他虽不忍心，还是一字一句道：“晓芙已与他人私许终身，还育有一女，望殷六侠成全。”

　　她看着殷梨亭的表情定格，渐渐变成苦笑自嘲，就在她以为他要问那人是谁的时候，他却看着她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纪师姐为什么会爱上杨逍吗？芷若没有师姐的记忆并不清楚，但想到记忆中的杨左使……喜欢他的理由啊，那大概便是——不需要理由吧。

　　芷若抬头认真对殷六侠道：“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后半句芷若并未明言，但武当七侠都饱读诗书，殷六侠的反应显然是已经明了，他对诸位师兄说：“让她走吧。”

　　“六弟！”

　　“让她走！”

　　芷若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答案可能伤害到了他，只能在心里对他说了抱歉，“宋大侠，还请借一步说话。”后续的退婚事宜还要商定，就不适合在殷六侠面前谈及了。

　　宋远桥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侠士，稳重又善交际，虽有不满，还是冲芷若点了头，移步偏厅。

　　“宋大侠，晓芙有一不情之请，就是望武当可以不向外透露我的行踪，尤其是峨眉。”

　　宋远桥皱眉：“纪姑娘，你二人退婚，须得峨眉武当两派出面。”

　　“汉阳金鞭纪家会放出我的死讯，我们的婚约自然作废，自此江湖上再没有纪晓芙这个人，也全了三家颜面。”

　　宋远桥面露惊异：“看来纪姑娘早有打算，若是如此你本可以不来武当。”只要纪家声明她已经死了，武当自然也不会再坚持婚约，也谈不上退婚，而她也不用再冒被峨眉发现的危险。

　　“我不该骗他，让他记着我。”芷若神色认真。

　　宋远桥为她的答案所震撼，想到他六弟的个性，若是得知她的死讯怕是真的会记一辈子，他宋远桥愿意为了她这次冒着风险来访承上几份情，对她行了一拱手礼。

　　芷若避开，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盒，“宋大侠，这是黑玉断续膏，可治俞三侠的断骨，还请收下。”

　　宋远桥惊得手都颤抖起来，目光在药盒和芷若脸上来回变换，不敢相信自己与众兄弟多年所寻就这样到了他眼前。

　　芷若看他不接，有点不解，又想到可能是不相信此药，解释道：“如不放心可在猿猴身上一试，用法我已写在纸上，疗愈过程里俞三侠怕是会受些罪了。”

　　“不，我相信纪姑娘绝无加害之意。如有效果，我们武当上下还要多谢姑娘赠药之恩。”宋远桥深深一辑。

　　芷若赶忙还礼：“晓芙愧不敢当。”

　　两人直起身，宋远桥看着周芷若清明的双眼，想到此一别再见无期，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纪姑娘，让你一个姑娘家单独面对此番境地的男人，不值得托付。”

　　芷若知道宋大侠误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以为杨逍不管她让她一个人来退婚冒险，她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得谢过提醒拜别了武当。

　　离开武当之后她快马加鞭去了一趟汉阳纪家，纪父纪母早已去世，现在是纪师姐二叔当家，乃是一家小人，最怕纪师姐回去抢夺财产。她去威胁了一番，说如果他们泄露自己的行踪她就会被峨眉逐出师门，到时只能回来被家族供养。又利诱了一番，自己“死去”对他们的好处，当天下午纪家就摆起了灵堂，对外宣布找到了自家失踪的小姐，但小姐忧思成疾不治身亡了。

　　芷若走出了汉阳地界，又急忙赶回蝶谷，也不知道不悔怎么样了，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真是奇妙。途经秦岭，想起上辈子自己与杨逍命丧此处，看了看天边晚霞，决定从今往后用周芷若这个名字行走江湖。

　　只是芷若自己觉得此事做的周全，也想到了不能让殷六侠觉得纪师姐已经死了，那样他恐怕还会钻牛角尖，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却忘了一个人。

　　昆仑山，坐忘峰

　　杨逍照旧讯问了天地风雷四门的一些情况，打算让大家散去，塞克里却没有退下反而欲言又止。

　　杨逍用手拧了下眉，看着还像大熊一样杵在那的手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人都走了，说吧。”

　　“属下知道您不允许我们探听纪姑娘的行踪，但是现在江湖都在传是您害死了了纪姑娘，属下觉得有必要向您禀报一下。”

　　“等等，”杨逍眉头一皱，侧首将一侧耳朵向前递，“你说谁？谁死了？再说一遍。”

　　“纪晓芙纪姑娘，汉阳金鞭纪家已经办完了丧礼，峨眉也挂了白帆，连武当都以悼亡的名义施粥散钱……”

　　塞克里话音未落，只听咣的一声，左使身前的桌案四分五裂，自家左使猛地站起有些摇晃，眼眸失焦，嘴里不停重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说完像是承受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吐出那个藏在心上珍之重之的名字。

　　“晓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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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芷若妹妹察觉到了，一遇杨逍如遇倾城，她对他生情了。但是杨左使都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心疼芷若。
芷若告诉了殷梨亭她假死的事情，却忘了左使，左使提前接到了晓芙的死讯，还没有女儿可以抱，只能抱抱塞克里了，心疼左使。
这章有点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