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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送子荷包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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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的这一天,说平常也平常。十一月十三日,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滨城就开始集中供暖了。人人都知道,实际上冬天给人们最厉害的一个下马威就是供暖之前的寒冷。即使是走在大街上的人们都是拱肩缩背的样子,偶尔可以听到认识的人互相打听家里试水的情况。当然也有忽然接到小区物业的电话通知:你家跑水。这样让上班族无奈的情况。
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女妖,咳咳女子。眉目狭长,柳肩削背,楚腰盈盈。没错她就这个故事的主角——青芜。
在时尚都市滨城,看到穿什么的都不奇怪,可是这个女孩穿的……真是品味独到。深深浅浅的绿色花纹,苍翠的宽边,襦裙缠绕般的长大衣。搭配的是白色的兔毛披肩围脖和平底羊皮冬靴。与其说是时尚复古,不如说像一棵挂了雪花的小圣诞树,头上那个水晶星星的头饰戴的太好了。
青芜走到滨城第一医院门口,接了一个电话。她低语几句挂机又打了一个电话,转身往回走了。
***
丁雪在家里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暖气试水。她实在不舒服,最近一周一直是感冒症状,于是她离家去了滨城第一医院做检查。
为了预防万一,她挂了妇科。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看到化验单上阳性两个字,丁雪有点百感交集。这是第三次怀孕了。因为有过两次失败的经验,医生嘱咐的很多,她不由得有点过分紧张。
从检查室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因为不是感冒,她决定去看看朋友曹绯雪刚生的孩子。一边通过电话一边出了医院门,对面就是个大超市,丁雪选好礼物又拐回妇产科住院处。
世界上每分钟都有婴儿出生,妇产科的病房里总是热热闹闹的,探视时间更是如此。丁雪去的时候刚刚曹绯雪喂完孩子,正半躺着休息。
看到朋友到了,绯雪十分欢喜,叫母亲把她的小宝贝秀给她看。
“你看他长得像不像我?生下来时候有六斤六两。”才一星期大的小不点,外人要想看出来像谁还真是不容易。丁雪仔细的看了看。才试探性的说:“皮肤白像你。其他的看不出来,像原野?”
“怎么会看不出来?看看看看,原野的眼睛有这么大吗?有这么圆吗?原野的鼻子有这么翘吗?…bala bala……balabala……”如果不是因为剖腹产没恢复好,估计她就要跳起来说了。丁雪完全可以确定,曹绯雪一点也没有产后抑郁的倾向。
“好了好了,一有人来看你你就这么着,当心吓坏我的外孙,再把人吓跑。”曹母笑嘻嘻的把孩子抱开,“乖乖,姥姥抱抱。丁雪坐吧”
“没取名字?”丁雪在床边坐下。
“别提了。”提起这个绯雪就笑个不行,“我爷爷和原野的爷爷打起来了。所以现在还没定。哎呀,我的刀口。”
“你怎么样?”绯雪问道:“没贿赂贿赂医生,问问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好是女孩,咱们做亲家。你婆婆不会还是非子不可吧?”看着丁雪苦下来的脸,绯雪的音量降下来。
“才四十天,哪里知道,医生说情况还不好呢。”丁雪叹一口气,“我婆婆早就改口了,之前总是说[我们王家要有个儿子来继承的。丁雪你要努力。]现在变成[丁雪呀,这个事情不好等的,趁着年轻管他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先生一个给我抱抱。]我现在一回家就一个头两个大,所以这回怀孕,我也没告诉他们,省的万一有什么不测,白开心。”然后她看看到处照吃的小宝贝,小声无奈的说:“我现在真是没办法。还好王睿没说什么。”
“呸呸,童言无忌,哪有还没什么事就先说不好的。你自己小心点,没关系的。别太紧张了。”绯雪笑着转移话题。
两个人正聊,病房的门开了。
进门的是一个很苗条的护士。细眉细眼,楚腰盈盈。最小号的大褂穿在她身上看起来还是很宽松飘逸,没有被口罩遮掩的皮肤,细腻白皙,但是似乎有点太白了。手背上浅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她走到床头确认上面的信息。
“曹绯雪,有人来看你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是啊,我朋友丁雪。感觉挺好的。对了青芜,我什么时候出院啊?快要呆废了。”
“主任和原野商量过,他不同意你现在回家,这还是比住宅区暖和。”护士小姐和丁雪打了招呼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在值班记录上写写画画。“丁小姐,你有四十天了吧?”
“你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青芜。你的姓不常见啊?”丁雪对这个女孩印象很好。
“我没姓,就是名字。”青芜笑着合上夹子。
……
尴尬的沉默。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青芜眨眨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就像小人书里的古代美女。“你身体状况看起来真是不太好啊。”
“呃,你学中医的?”丁雪摸着自己的脸,十分诧异。
青芜微笑着说:“我懂一点滋补的。其实我只是在这里实习,要是你雇我专门做饭,现在这个状况倒也不是不能改善。”
“她确实很懂呢,这医院很多人受到青芜照顾。请她你不吃亏。”绯雪帮腔,她母亲也点头。
这个女孩子,是个药膳名家?
丁雪将信将疑的接过青芜的名片。上面有淡淡的药香。
***
把白大褂在值班室的柜子里放好,青芜换回那件圣诞树装,又打了一个电话:
“白杨,你丢失的东西我找到了。”
白杨的元神是一只巨大的白雉。身份证上的祖籍写的是陕西省宁强县,为了装的像点,他不得不一直注意让自己的普通话稍微带一点秦腔的味道。
“现在还好。”对于这个口音问题白杨不以为然,“普通话简单多了,宋朝那会儿,河南话就是官话,你不知道我费的那个劲儿。”
青芜对这种狂热思乡的形式主义比白杨对普通话的不以为然更甚。不过,这些并不耽误他们在人类的城市森林里结成伙伴。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辆白色的宝马在青芜身边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干净整齐的男生脸。同时值班的护士从旁边经过热情的和青芜打招呼,顺便说:“青芜,男朋友好帅。”之类的话。二人都笑着不做回答。等青芜上了车才纳闷的问白杨:
“你干脆飞过来,不是更快,我等了好久。”
“然后被动物园的人抓去大很多奇怪的针。还是算了吧。”白杨摇摇头,看起来有点蔫。“天快黑了,你来开车(他晚上有点夜盲)。我们到我的地方去说吧。”他解开安全带,准备换位置。
“我驾照没拿到。”青芜声音小小的。
“什么?”白杨惊讶,“那怎么办?我晚上可不喜欢开车。”
“其实滨城晚上还是挺亮的。我都看不到星星……”声音又小了很多。
“要是不怕影响食欲,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把你炒鸡蛋吃了。”白杨黑了脸,“下车!”
他们打车去了白杨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