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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回家除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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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煜不屑的说:“以我说多半是个招摇撞骗的,跑府上来骗吃骗喝。”
“小贵人,莫胡说,玉清道长可不寻常。是三爷好不容易请来的德道高人。他有只五彩灵鸟,能说人话。他说府上阴邪之气大盛,长公子命格弱,受不住侵害,这才一病不起的。”
“这种鬼话骗辰儿都未必信。”谢煜与谢婉姈对视了一眼,“病急乱投医!全府上上下下怎都越活越回去了,让人失望。”
“起先,老夫人也是不信的,可府上近日闹……”他一下打住了话,讪笑道:“今儿府上不便招待小贵人。改日再来吧。”
“让你说的,小爷今儿非瞧瞧这玉清道长不可。”
谢煜脚步不停,脚尖一点跃上房顶,几个起落没了影。
门房的值守当下急了,“哎哟,这谁府上的小祖宗,今儿什么日子,可别惹乱子,小的可担不起啊。”
“自个儿府上的小祖宗,惹不了乱子。”谢婉姈宽慰的说,“兰夫人可回来了?”
阿爹是侯爵,母亲是郡主,娘亲是公主,位分品级有高低以礼不好相处,且女子出嫁以夫为纲,是以在府上皆称母亲为兰夫人,娘亲为月夫人。
门房的值守想了想,似乎方反应过来她在问谁,回:“不曾回来。”
算算日子,母亲该是回了府的,想来是路上耽搁了。
门房的值守偷眼打量着谢婉姈,这姑娘虽年纪不大,通身透着清贵,样貌又生的别致,眉目略深邃,五官精巧立体,带着点儿外域气质。
这京都与府上姑娘交好的贵女,他也都见过的,可不曾见过这白玉般精雕细琢的人儿。
门房的值守问:“小贵人是谁府上的?”
谢婉姈回:“广平候府上的。”
门房的值守想了想,睁大了眼睛,当下赔不是,“原是九姑娘回来了,小的有眼无珠,唐突了九姑娘,九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和小的一般见识。”
说着忙让到了一旁。
荣安堂内。
老夫人坐在上首,梳着牡丹头,簪着如意金钗,穿着暗红色金丝绣暗纹褙子,右手支着头,神情苦闷。
谢婉珺跪在地上叩首道:“若可以换哥哥安康,孙女原常伴青灯古佛,望祖母成全。”
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剪刀来,老夫人见状,急呼:“快,拦住她。”
谢婉嫣忙上去夺她手中的剪刀,“长姐,你不要听这道士胡言。”
谢婉珺是大爷谢桢的长女,谢婉嫣是其次女。谢桢仅娶了王夫人一妻,没有妾氏,也不设通房。膝下也仅谢泓一子。
“珺儿,你做什么。”,王夫人由吴嬷嬷搀扶着进来,她神色憔悴,穿着秋香色对襟褙子,峨眉微蹙,双眸含愁,半个身子都靠在吴嬷嬷身上。
看着地上剪落的头发,哭着抱住了谢婉珺,“珺儿,你若落发做了姑子,娘也陪着你去。”
说着夺过她手中的剪刀。
“娘,娘”谢婉嫣一把抓住了剪刀刃。
看着她手上的血,老夫人气的摔了茶碗,“胡闹。”
“祖母,莫要听这道士胡言,什么白虎星转世,命带孤煞,累积父兄亲友,分明是他恶意编排。”谢婉嫣叩头伏在地上。
“快,把她扶起来,瞧瞧手上的伤。”老夫人沉着声吩咐着丫鬟静香和绿翘。
吴嬷嬷扶王夫人坐在了一旁,静香忙给谢婉嫣包扎伤口,所幸伤的不太深。
“三姐,这话说的可不妥,这府中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瞧着,是五彩灵鸟说府上有白虎星转世,寻了一圈儿,偏在大姐头顶盘旋不去,这鸟儿总不会恶意编排她吧。”
说话的是三房的谢婉婷,她娘徐氏无名无分的偏怀了身孕,苏氏去世后,谢洵提了她做了平妻。
她穿着鹅黄色半臂套衫,眉目疏淡,如水墨画中随意勾勒了几笔,唇也薄,也不是不美,是太寡淡了不惹眼。
这会儿仰着下巴眉角眼梢带着几分落井下石的得意。
“姑娘所言甚是。”
玉清道长一挥拂尘,他面容枯瘦,颧骨凸起,看着有点儿贼眉鼠眼的。
“吾乃修道之人,路径此处,见府上邪煞大盛,助府上驱邪也是一片好意。修道之人不妄言,贫道所言句句皆实。白虎星转世,命犯孤煞,累及父兄亲友。若想化解,只有转世之人斩断红尘,常伴青灯古佛,否则府上还有不幸发生,你信也成不信也罢。”说着起身,冲老夫人揖了揖手,“老夫人,贫道告辞。”
“小爷还想见识一下玉清道长的本事,可是不巧了,我刚来你便要走。”
谢煜闲散的从门外度进来,上前给老夫人请安:“孙儿谢煜,问祖母安。”
老夫人缓和了神色,扶起了他,“臭小子,可回来了。”
“祖母,孙儿去送送玉清道长,顺便讨教一下他的神通,开开眼。”
谢煜不顾玉清推拒,硬拽着玉清出了荣安堂。
“煜儿,你爹娘呢?”旁观不语的谢洵往门口看了看,急问:“仅回来了你一个吗?”
“还有我。”谢婉姈上前给老夫人行礼问了安,又向王氏母女三人问了好。
才转而对谢洵说:“爹娘在后头呢。”
她故意说的含糊,谢洵闻言,神情暗了暗。
“爹娘回来,三叔不高兴吗?”
“呵呵”,谢洵僵着笑说:“三叔当然高兴。”
“千盼万盼可算把你们盼回来。”老夫人忙把谢婉姈拉进怀里,仔仔细细打量着说:“瘦了。”
王夫人虚弱的笑了笑,道:“这俩孩子一路奔波多半也饿了,吴嬷嬷吩咐厨房备桌饭食,做的精细点。”
谢婉珺也说:“再拿份酪乳蜜樱桃来,我记得姈儿爱吃。”
谢婉珺眉目清雅,一双丹凤眼半含威,神色透着股梅花的清冷,淡淡一笑仿似噙着雪的红梅,一霎绽开,很是惊艳。
不过她很少笑。
吴嬷嬷应声退了下去,加快了步子,生怕怠慢了。
“长姐,三姐姐 ”,谢婉姈握着谢婉嫣受伤的手,凑近王夫人母女三人,俏声说:“一会儿有好戏瞧。”
说着又眨了一下眼睛,鬼精的很。今日的事她打听了个七七八八了,一会儿看臭道士有什么说辞。
徐氏听不清谢婉姈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有点儿心慌,撞了一下出神的谢洵,“三爷,煜儿向来顽皮爱胡闹,还是您去瞧着妥当些。”
谢婉姈笑着说:“你过虑了,我听说玉清道长有只五彩灵鸟,稀罕的紧,小哥说要讨来给我作毽子罢了。”
谢婉姈一笑,嘴角梨涡浅浅,瞧着让人心里欢喜。
老夫人嘴角也微微勾起,说:“老三,既是姈儿稀罕那鸟儿,你且去问问道长,可否割爱。”
“是,母亲。”谢洵退了出去。
谢婉姈的无礼,让徐氏黑沉了脸。她瞄了眼老夫人。
不知是疏忽了,还是听见当没听见,老夫人并没有纠正她的身份。她心里冷冷哼了一声。
“姈儿妹妹,这几年不在府中,不晓得我娘已提了妻位,论辈你当管我娘喊声三婶儿。”
谢婉婷扭着手里的帕子,往日老夫人事事顺着谢婉珺、谢婉嫣,如今待谢婉姈更是偏心。
谢婉姈点了点头,说:“恭喜了你了。”
“你~”
谢婉婷气极,要和谢婉姈理论,却被徐氏拉住了,眼下老夫人心里眼里都是这孙女,女儿惹了她,免不了受一顿责备。
“姈儿这几年在外,缺乏教导不懂事,你何必跟她计较。”
徐氏话里话外说谢婉姈没教养,王夫人先不爱听了。
“姈儿生来尊贵,与别人不同,用不着顺着你。再说,她教养如何,怎么算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这话分明是说徐氏身份低微。
徐氏咬牙笑了笑,“大嫂说的是,眼下柔儿怀了身孕,婷儿乖巧知礼,其余的子女也都听话,我没什么操心的,闲得慌提点姈儿几句,也是长辈对晚辈该有的关怀。
不像大嫂,贵人事儿多,又要操心泓儿,眼下又冒出个白虎星来。”
“你闭嘴”。
老夫人气的一拍桌子,不悦的看向徐氏,“你闲的没事儿做,便留在院子里抄佛经,为泓儿祈福,也是长辈对晚辈该有的关怀。”
“是”徐氏见老夫人怒了,不情不愿的应了。谢婉婷忙说:“祖母不要生气,府里上上下下都盼着大哥好呢。”
徐氏又说:“这上到太医下至行脚郎中,也都看过了,什么药也都吃过了。也不见泓儿好。姑且死马当活马医,信一信玉清道长的法子。若不……”徐氏小心翼翼的瞄着老夫人的神色,“让大姑娘先去庵里住一段日子,若泓儿好了,再接回府上。”说着看向谢婉珺:“我想大姑娘也是很愿意的。”
王夫人气的脸色青白。
老夫人也有这打算,让谢婉珺去庵里住一住,也算是替泓儿礼佛祈福。若泓儿好了,接她回来就是。
可眼下谢婉珺十七了,先前的婚约闹得不好,若再传出她白虎星转世一说,怕亲事不好说。
她思前想后说不出口的话,没想到徐氏却替她说了。
老夫人为难的看向谢婉珺。
“信他个鬼,这个臭道士坏滴很。”
谢煜冷笑一声,将玉清扔在了地上,无极棍指着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