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乞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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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门外的大路上，一个身穿灰衣的孩子，迎着阳光快步走来，停在城门口。
孩子大约十二岁的年纪，灰头土脸，长发脏乱，浑身散发的气味使周围的行人都选择避让，皆是一副嫌弃的模样，但孩子根本不在意仰起头看着城门上的凉州城几个大字。
“这就是凉州城吗？长寿，我们在这里可以活下去吗？”孩子对怀里的玄龟问道
玄龟安慰传音道：“可以的，图尔，我们离开那个地方了，今后要好好的生活。”
“长寿你看，城市好大，人也好多，这里真好！”图尔语气欣喜道
之后便排队进入了凉州城，虽然中途遭到了不少行人和守卫的嫌弃，白眼，但图尔还是很高兴，这里有她从来未见过的人，食物，建筑，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鲜活的，这里对图尔而言就是新生之地。
其实在此之前，图尔与长寿已经途径几个城池，但都未让她进入，图尔没有路引，没有身份牌，浑身脏乱不堪，就像是乞丐，流民。
从一个好心的农家大娘哪里，才问道最近的几座城池里，只有凉州城会接纳无身份之人，自此图尔就与长寿踏上了前往凉州城的路，渴了就喝小溪水，饿了就是野果或者一些善人给的接济，就这么磕磕盼盼的到达凉州城，图尔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并没有多苦，也没有那么多抱怨。
三天后，图尔拿着破了一个口的土碗站在一个施粥的摊子前，一个粗使的婆子拿着长柄木勺在遮阳布下为前来讨食的可怜人添粥。
很快到了图尔，施粥的婆子给了图尔半碗清粥，图尔很快退出人群，在树荫下，小心的喝着碗里的清粥，只见碗里多半是汤水，米粒只有碗底一小层，但图尔还是很开心，这是几天来图尔唯一吃到的主食，清香满溢。
图尔喝完粥，摸了摸肚皮，觉得很满足，她觉得能生活在凉州真是太好了，没有每日干不完的活，没有鲜血横流的妖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惩罚，这里真是天堂。
“小兔崽子，你等着，敢抢老子的东西！！老子回头打断你的腿！”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瘸着一条腿，慌乱的从少有人经过的巷子里逃出，嘴里的狠话不断，但不敢回头。
这是图尔今天的第三次抢劫了，这次她抢到了一个暗黄的面包，图尔看着这个脏兮兮的面包，开心说：“长寿，今天我可以吃饱了，真不错啊！”。
图尔开始抢劫是在进城的第十天，自几天前那晚清粥，图尔基本没有可吃的，吃过别人在路上丢弃的果皮，也吃过客栈丢弃的残羹冷炙。
就在一天前，图尔得了一个小孩掉在地上的馒头，她真的很开心，准备找个地方和长寿一起分享，但在走进小巷的时候被抢了，另一个乞丐夺走她的馒头，在原地就狼吞虎咽起来，馒头太干，那个乞丐几乎被噎得翻白眼，但还是很快吃完。
看着那个乞丐狼吞虎咽，以及已经空了的衣兜，图尔低下头，自离开那个地方，无论过的多苦多累，再难过，受到多少人的鄙视白眼，图尔都没有生气，在此刻她第一次感到了愤怒，杀气慢慢聚集，她想杀了那个乞丐，就像扭段海兽脖子那样。
“图尔，停下，不要忘了规矩。”长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图尔脑海里，唤醒了她的神志。
乘着图尔愣神的时候，那个乞丐转身就跑，快速离开让他感到恐惧的小巷，想里面会冲出什么怪物一样。图尔呆呆的看着那个乞丐离开的方向，在脑海里对长寿道，声音带着不理解：“为什么不可以杀了他，他抢了我的馒头？”
“你忘了我们立下规矩了吗？进入这座城以后不可以杀人，我们要在凉城生活，就不可以被抓到。”长寿恨铁不成钢的道
“长寿，对不起！”图尔低下头，让长寿看不清她的表情，声音小声的传来。
长寿叹了口气：“没事，下次不要了，图尔是最乖的了，最喜欢图尔，怎么会怪图尔呢！”
图尔闻言微微笑了起来：“那么我们可以去抢别人吗？”
长寿：“.......”
长寿想起图尔几天都没有吃过像样的食物，图尔越发细的手臂，淡淡道：“可以，但要听我的。”就这样，图尔开始了抢劫生涯，她终于能吃饱，每天早出晚归，长寿看着她这样，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就是不要被抓到。
半个月后，在乞丐群体中传出了乞丐抢劫犯的恶名，到现在没有一个乞丐能在这个人手中抢回食物，有一片区的老大带了十几个乞丐找过这个人的麻烦，但最后只有一地哀嚎不断的乞丐，被找麻烦的人此时蹲在墙边向长寿分享肉包，用找麻烦的人的钱买的。
图尔舔着嘴角对长寿道：“肉包真好吃，下一次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今天的人多来几次多好！”
“.......”
说完便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对面的包子铺，看着一个小男孩买了包子，大口的啃了包子，转头时小男孩发现有个奇怪的乞丐紧紧盯着他，便小步向后挪去，突然回身向前跑去，恐惧的大喊：“爹，这里有个怪人，我怕！”
一街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街角的那个乞丐身上，图尔可不管别人的目光，看着男孩逃跑时掉下咬过的包子，眼睛像是在发光，如离弦之箭冲向沾灰的肉包，抓起它反身跑向深巷里，中途还不忘对长寿道：“长寿，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我好开心，你看又是一个肉包。”
长寿突然不知道对图尔说什么，只是声音比平时低了几个度干巴巴回答：“是啊！今天是图尔的幸运日。”
图尔因为高兴忽略了长寿比平时苦涩的嗓音，开始小声哼唱：“肉包，肉包，可爱的肉包，我最喜欢你，最喜欢你......”
长寿听着图尔欢快的哼唱，觉得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图尔这样就很好，不用为了生命惊心胆战，不用为了一点食物去消减生命，长寿知道抢劫别人是不对的，但是图尔只有他，而他只有图尔，只能自私的活着，活着就好，图尔只要为明天有什么吃的烦恼就好了。
陆简安听着这小乞丐的哼唱，差点笑出声，他到凉州城半月有余，对于凉州城早已不能再熟，幼时跟着父母来过多次，能玩的地方早已跑遍，正和几个公子哥在街上闲晃。
百无聊赖之时便听到小孩的大喊：怪人，便有了看热闹之心，发现只是街边的乞丐，那乞丐的眼神太亮，看着那个沾灰包子向看什么宝贝一样，在乞丐回跑之时他感到了一点类似的气息，在几天前那股溢满杀气的灵力，连忙对身旁公子道：“你们先走，我有及事，不必等我。”
旁边的公子哥都未来的及开口询问，便见陆简安向一阵风向着乞丐离开的方向追去。
陆简安找到乞丐时，隔着两个巷子，假装自己是路过的行人，只是把五感开到最大，便听得乞丐的肉包之歌，只是没有那股气息，陆简安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疑神疑鬼，这分明就是个跑的比较快的乞丐，后转身离开，回了城主府。
出乎陆简安的意料，在三天后他在城主地牢看到了肉包乞丐，坐在阴暗地牢的一角，还是那天破烂衣服，头发凌乱，隐隐透着血腥味，长发盖着眼睛，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这事还是那天的公子哥当笑料告诉他的，问他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乞丐，被城禁军抓了，听说是杀了另一个乞丐，他正无聊便想来看看，那天的肉包之歌此时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陆简安看一看乞丐，向身边的狱卒问道：“这是犯了什么罪？”
狱卒很高兴能和城主夫人的侄子沾上关系，以为公子之是无聊才问，口气不屑道：“禀公子，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两个乞丐抢残羹冷炙，一个失手打死了了另一个，这种事在城中不少见。”
“验尸官来过了吗？”陆简安对狱卒的话并未发表看法，只是问了其他。
狱卒内心疑惑，这种小事要什么验尸官，那次不是随便处理的，不过嘴上还是恭敬回答道：“这，这等小事一般不需要验尸官。”
陆简安看了狱卒一眼，狱卒额头慢慢冒出冷汗，紧张开口道：“小人，这就去请验尸官，公子您稍等片刻。”说完便快速离去，似有洪水猛兽在后，心里还不断想：今日当值真是晦气，死了一个乞丐而已，这些贵公子真是闲得慌，这等小事都要管。虽然心头思绪不断，但脚下的步伐就没有停过。
“老梁，老梁，不要睡了！出大事了，赶快来！！”，狱卒在门口着急大喊，陆公子还在狱中等待，这可耽搁不得。
“来了，来了，叫那么大声要干嘛！”验尸官大脸，小眼睛，满身肥肉，口气不耐烦的回到。
狱卒回到：“快走，此事路上说，带上你吃饭的家伙。”
老梁看一看狱卒的脸色，便知是真有急事，连忙带上家伙事，和狱卒快速往回赶。
陆简安在狱卒离开后就站在牢房面前观察乞丐，他发现这乞丐一点都不慌，不像是杀了人的模样，但淡淡的血腥味无法忽略，他越发好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乞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