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初遇的欢喜》墨染沉浮

5、这该死的缘分

　　自我介绍进行的很快，每个人也就说个两三句话，所以大约半小时的功夫，就轮到马立龙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快步走向讲台。
　　“嗯…”他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便引来了一群哄笑。
　　有的人天生就自带喜剧效果，马立龙正是这种人。
　　“安静，大家安静一下哈！”他打了个手势，十分满意现在的气氛。
　　“鄙人马立龙，想必刚才大家都了解了哈。”
　　又是一阵哄笑。
　　“鄙人的业余爱好很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鄙人最擅长的呢……”他忽然话锋一转，吊足大家的胃口：“你们猜一下，猜对的我发红包。”
　　此话一出，教室里的氛围达到了高潮。
　　“把妹呗！”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句。
　　众人哄笑。
　　吴雨洁抽了抽嘴角。
　　“嗯，你说的也对啊，我怎么忘记我这个优点了呢？啧啧啧……”他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虽然不是正确答案，不过，倒提醒了我。谢谢哈哥们，一会给你发红包。”
　　吴雨洁咬牙切齿：“说不说？不说就下去！”
　　马立龙看到美女老班真的生气了，便识相地点了点头，一脸谄笑地说：“说说说！马上说！”
　　他打了个安静的手势，说：“不跟大家卖关子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写小说。”
　　说完，他便得意洋洋地望向人群。果不其然，人群起了一阵骚动。
　　不光是同学们，身边的吴雨洁也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马立龙充满自信地冲吴雨洁抛了个媚眼，扭头继续说：““我在网上连载了一部小说，名字叫《我就是武侠男主角》，欢迎大家围观哈！当然了，能送礼物我就更开心了。”

　　人群又热闹了起来，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还有人拿出手机，搜索着什么。
　　马立龙充分地享受着这一刻，直到吴雨洁一脸黑线地撵他下台。

　　光听名字就够雷的。还会有人送礼物？傻子吗？

　　下一个便是徐来。
　　他气定神闲走向讲台。
　　“我叫徐来，来自附中。爱好比较广泛，跳舞、书法、打篮球……噢，对了！”他忽地一顿，勾起一边嘴角。
　　吴雨洁心里咯噔一下。
　　这孩子又要玩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须臾之间，便听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我也写了篇小说。”

　　空气蓦地安静了。
　　大家都一脸懵逼地望着他。
　　吴雨洁也有点懵。
　　这可不怪大家，只是大家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一会的功夫班里咋出了两个小说家了？
　　这什么狗血剧情？

　　“ 噗—— ”地一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随即传来一阵激烈地咳嗽声。
　　马立龙本来正在喝水，谁知道同桌竟抛出如此一个定时炸弹。
　　吓得他一口水呛到鼻腔里，又酸又痛，难受的要命。
　　他使劲地咳嗽，还没缓过劲来，便听见徐来慢悠悠地说：“我写的小说名字叫《我就是武侠男主角他同桌》。”

　　这下同学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开玩笑。
　　人群响起了一阵阵怪叫。
　　起哄声更大了。

　　吴雨洁压着火，赶忙把他赶下台。
　　这都是什么学生啊！

　　徐来耸了耸肩，懒懒散散地朝座位走去。
　　老远便看见马立龙冲他竖大拇指。
　　“行啊哥们，有点意思，够贫的啊！”
　　徐来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喊哥。”
　　“行行行，哥，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艾可是最后一个上台的。这最后一个和第一个，都是最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
　　她站在讲台上，底下一双双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紧张地要命。
　　从小自己就是坐在观众席的命，只要一面对很多人，一颗心就不自觉咚咚咚跳个不停。
　　心理素质太差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气呵成：“大家好，我叫艾可，毕业于附中，我没什么特长，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
　　简单介绍完自己，便匆匆往座位上赶，由于高度紧张，她只能看见自己的座位，周围的景色都自动马赛克。

　　看见她那张一本正经视死如归的脸，徐来觉得有点好笑，他眉毛一挑，双臂交叉懒洋洋靠在后桌上。
　　待她靠近时，看似漫不经心地伸出左腿。
　　猝不及防，艾可被绊住，由于走得急，动作一个没刹住，身子住前倒去。她本能地伸出双手，在空气中一顿乱舞，抓住了一个胳膊，整个人却重心不稳。
　　砰_____
　　徐来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个自我介绍嘛！搞得跟去联合国演讲似的。
　　却没想到小姑娘身体平衡能力这么差。
　　更没想到的是小姑娘看上去挺瘦的，劲却这么大。
　　就这么一疏忽，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
　　动静很大，连带着椅子发出咚的声音。
　　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艾可就这么躺在地上，一脸懵逼地望着天花板。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像被按了暂停键。
　　直到耳边响起不怀好意的口哨和起哄声，她才从惊吓里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眼睛，看见一张带着痞笑的脸。

　　徐来正一手护着她的头部，一手半撑在地上。小姑娘头发软软的，蓬蓬的，脑袋圆圆的，怎么说呢，手感…还挺好…？
　　像摸他家的小猫？
　　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如果能忽略掉与大地进行亲密接触的自己的胳膊上传来的疼痛的话，这个场景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艾可挣扎着坐起来，猛地一推。
　　徐来借势半坐在地上。
　　艾可站起来，皱着眉头俯视他，强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有病吧！”
　　一张脸，因为愤怒和害羞而红透。

　　徐来啧了一声：“大姐，我腿好好在那放着，你自己非往上撞，我有什么办法？”

　　艾可被他的厚颜无耻所震惊了。

　　合着还是我的不对了？

　　周围嗷嗷地乱叫。

　　“哎哟喂，这才开学第一天呢，你俩这啥情况啊？”有人嬉皮笑脸。
　　还有反对声：“第一天怎么了，现在不就流行一见钟情吗？那见一面就闪婚的人都有呢！”
　　此话一出，起哄声更大了。

　　吴雨洁觉得自己马上要疯了，她拿起黑板擦，用力地敲了敲讲台。

　　“安静，给我安静，谁在发出一丁点儿动静今天下午就请家长！”

　　班里立刻安静如鸡。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望向艾可，问：“没事吧？”
　　艾可摇了摇头：“没事。”说实话，倒在地上的瞬间，一只大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勺，大手顺着胳膊，自己的后背也受到了保护。
　　也就是说自己基本没怎么挨摔。
　　有事的应该是徐来的左臂。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徐来。
　　他正在活动肩膀。
　　视线下移，左臂红红的。
　　不知道为什么，怒气消了一大半。

　　“没事就赶紧回座位吧。”吴雨洁扬了扬下巴。看着徐来，声调立马变得严肃低沉：“你！给我写个1000字检讨！”
　　徐来不紧不慢站起来，抬头和吴雨洁对视了会儿，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懒懒地应道：“知道啦。”
　　说完便坐回了座位。
　　检讨什么难写的，百度一下不就行了。

　　吴雨洁看见他那毫不在乎的样子，闭了闭眼，决定下课就去买速效救心丸。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那！保命要紧，我还是赶紧切入正题吧！
　　她环视教室一周，说：“行，自我介绍也说完了，下课后大家再慢慢熟悉。现在我简单说一下注意事项，大家拿出笔来记一下！”

　　她一一介绍了军训时间安排、教材费学费班费、以后的课程安排时间等等……
　　教室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刷刷刷的写字声……
　　艾可一边记着，一边用眼偷偷瞥徐来。
　　看他一边记着笔记，一边不动声色地活动着左臂。
　　忽然有点内疚。
　　很疼吧……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他的脚本来就在那个位置？自己只顾着紧张了没看见？
　　所以是自己倒了还连累了他？
　　而他还用手臂护住了自己？
　　这么想，更愧疚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视线太过于粘稠还是徐来有透视眼，他竟然回了头。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艾可一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容里透着一丝内疚。
　　徐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变成了狡黠。
　　这小姑娘，还当真了，真以为是自己没看见啊。
　　徐来玩味地舔了舔嘴角。
　　还真好骗。
　　他扭回头。
　　那就…让她一直内疚下去吧。

　　艾可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刚才的表情怪怪的。
　　又一时想不出哪里怪。
　　算了，她摇了摇头，继续记笔记。

　　“行了，注意事项我都交代完了，现在我写一下课程表，大家抄一下。”吴雨洁在黑板上画上表格，开始填写新学期的课程。
　　“不好意思老师，我迟到了。”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声音低沉沙哑，富有磁性，像一个低音炮。
　　艾可正低着头记课程表，闻言抬头瞥了一眼，又垂眸继续写。
　　下一秒，却如电闪雷击，猛一抬头。
　　这…这不是……早上那个人吗？
　　竟然是他？？？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不信都不行。早上自己还想着他会不会跟自己一个班呢，现在就来了。
　　不知为何，艾可竟想起了西游记里的一首歌：“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此时他一只耳朵挂着耳机，另一个耳机耷拉在胸前。纯白色的T恤，外面搭着一件红黑格子衬衣，衬衣的袖子被撸到手肘处，露出的手臂上隐约能看到青筋。
　　他一只手搭在书包肩带上，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插在口袋里。
　　那张帅气的脸上依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吴雨洁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挺帅气的小伙，清爽干净，不错不错。她点了点头：“快点进来吧，找个空位坐下，一些注意事项你没听到的问问同学。”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环视一周，视线在艾可的方向滞留了两秒。
　　然后，视线不移，径直朝她的方向走来。
　　艾可心一颤，莫名有那么一丝丝的激动。
　　好歹也算是认识了吧，该怎么和他打招呼才显得平静又自然？是你好啊还是好巧啊还是怎么又碰到你……
　　然而现实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少年似一阵风，仅仅几秒的功夫，红黑格子衬衣的一角便出现在艾可的视线内。她微笑着抬起头，准备简单打个招呼，一瞬，微笑却僵在了脸上。
　　他竟然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便径直坐在了她的前面。
　　就这样被他无视了。
　　行吧，我就是为尴尬而生的。艾可低头继续记课程表，蓦地，脑海里忽然又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不会是为了我才坐到这里的吧！？”
　　她兴奋地抬起头环望四周，下一秒便焉了。
　　原来，只有那一个空位了。这自作多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