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初遇的欢喜》墨染沉浮

16、第 16 章

　　接下来的几天，病房可谓异常热闹。

　　小冉第一个来探望，在她虚伪的表达了一番虚情假意的关心之后，那爱好八卦的狐狸尾巴便漏出来了。

　　“听说是个帅哥送你来的？哪个帅哥？面瘫还是阳光小帅男？还是另有其人？应该没有了吧，据我观察你班就这俩帅哥啊…”

　　艾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拿手往门口一指：“慢走！不送！”

　　“心虚了吧！还要赶我走！”小冉拿眼斜她。

　　艾可看着她露出一个假笑，扭头，面无表情地望向远方。

　　见她丝毫没有想告知的意思，小冉急了：“到底谁啊！快点说啊！”

　　“就今天吃饭时碰到的那个。”艾可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冉对她不友好的态度毫不介意，两眼放光兴奋地大喊：“卧槽！可以啊！先是英雄救美又送美人来医院，啧啧啧…我告诉你偶像剧都不敢这么写！”

　　“是啊，人家偶像剧都嫌这剧情俗套。”艾可有气无力。

　　小冉一脸鄙视地看着她，看得艾可一脸莫名其妙。

　　攸地一阵风，她凑过头来，压低嗓音贱兮兮地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呵呵…”艾可忍不住冷笑，这也太扯了。
　　“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女生看。”

　　小冉咯咯咯笑了起来：“那把你当什么看？母猪？”

　　艾可咬牙：“你！去！死！”

　　小冉自顾自笑了一会，回到正题：“说实话，我觉得这小伙不错。”

　　艾可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开口：“这个人倒真的挺神奇，每次我对他有点好感的时候，他准能做一件欠揍的事，让我对他的感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当然这个好感不是说喜欢，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小冉白她：“咋滴，不搭理你，天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你才喜欢？贱不贱啊你！”

　　艾可耸耸肩，不置可否。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想来想去，还是喜欢学习吧。
　　这个最靠谱。

　　班主任的出现着实让艾可吓一跳。住院的第二天清晨，艾可刚喝完一碗爸爸做的养胃粥，便看见埋在一大堆鲜花里吴雨洁的脸。

　　吓得她刚喝进去的粥差点吐出来。这点小病还劳烦她亲自来？

　　爸爸艾林则充分发挥了他作家的优势，和老班一番商业互捧后，上到五千年历史下到天文地理，侃侃而谈唾液横飞。

　　眼瞅着老班的脸色越来越惊悚，艾可忍不住插话：“爸！我今天的药怎么还不来？”

　　艾林呵呵一笑：“我去问问护士。”又扭头看向吴雨洁：“吴老师，我先去拿药哈，您和艾可先聊会，这孩子让您费心哈！”

　　吴雨洁赶忙接话：“您先忙您先忙。”

　　目送着老爸出门，艾可明显地感觉到老班松了一口气。

　　吴雨洁把鲜花放在床头柜上，顺着凳子坐下。

　　艾可侧眸瞥了一眼花束，几朵大大的向日葵，搭配着满天星和尤加利叶，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绕进来，生机勃勃。

　　“感觉怎么样？舒服点了吗？”吴雨洁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让人如沐春风。

　　艾可点了点头，笑道：“好多了。谢谢。您这么忙还来看我，我很感动，谢谢您。”

　　艾可虽然嘴笨，这基本的客套话还是会一点的。

　　吴雨洁浅笑：“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得对你负责呀。”

　　两人相视一笑。

　　然后，就没话了。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俩个人都有点尴尬。

　　如果是同学，艾可还能天南地北地跟她吹一会，可这是老师啊！还是班主任啊！让我说什么好呢？

　　吴雨洁也同样陷入僵局。自己是第一次当班主任，这单独面对一个生病的学生，除了表达一下关心，还能做什么？

　　沉默了一会，艾可决定没话找话：“老……”

　　“对了……”

　　异口同声。两人皆是一愣，对视了一秒后，两人又笑了起来。

　　艾可：“老师，您先说。”

　　吴雨洁也没推辞：“咱班教官被通报批评了，军队把他的班长职务给撤了。”

　　艾可惊诧：“为什么？不会因为我吧！”

　　“也有点关系。”吴雨洁实话实说：“不知道谁告到他们军队去了，说他虐待同学生，害学生住院。”

　　肯定是徐来啊！

　　艾可又惊又急：“我住院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真的！是我中午太饿了吃饭吃的太着急了，又喝了一杯冰奶茶才造成的，就算不军训，我也要住院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平时恨那个夜叉教官恨得要死，此刻听到这种消息，竟没有一丝快感。反而心里还有些难过和自责。

　　吴雨洁细声安慰：“也没那么严重，也就一个小小的惩罚，对他以后的仕途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那也不行啊！”艾可一脸焦急，“那也是因为我引起来的啊！吴老师您能不能给军队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晕倒不是因为教官啊！真的是我自己吃坏肚子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吴雨洁面露难堪：“这……”

　　艾可：“求您了！”

　　小姑娘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吴雨洁有些于心不忍，只得说：“我试试看。”

　　“谢谢，谢谢老师！”

　　吴雨洁前脚刚走，艾可便拿起手机给徐来打电话。

　　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后，没人应答。

　　艾可这才想起此时他们可能正在军训，手机都没带在身边。

　　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导致有一瓶吊瓶打完了自己都不知道，老爸推门而入时，针管里已经渗入细细的血丝，吓得老爸脸都变白了。

　　中午饭点时，徐来的电话才打了回来。

　　“怎么，这才一天不见就想我了啊！”一接通，徐来那懒散又略带鼻音的嗓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艾可懒得跟他贫，直入主题：“是不是你给军队打的电话，说教官虐待学生，还害学生入院的？”

　　那边似乎顿了一下，没有回答。隔了几秒后，艾可似乎听到一声轻笑。

　　“是我打的。”

　　“你为什么要打？我入院是自己吃坏了东西跟教官没关系啊！”艾可提高了音量。

　　“那也是导火线。”

　　“你……”艾可气结。她闭了闭眼，降低音调：“你能不能再给军队打电话，给他们解释一下我晕倒不是因为教官啊。”

　　“为什么？”

　　艾可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耐心的解释：“我晕倒本来也不是因为他啊，你这样说我不成罪人了啊！再说了，因为这点小事就害人家丢了官职，你过意的去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徐来勾了勾嘴角，还以为多大点事呢！还官职，呵呵就一个班长而已，这还叫官？

　　是怕自己连累了人家吧，呵呵还挺善良。

　　就是对我不怎么善良。

　　这是坏毛病，得改。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不想打。”

　　艾可：？？？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打。”

　　艾可磨牙：“那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亲自给他解释。”

　　“删了！”

　　“删了？”艾可一愣，脱口而出：“那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电话号码的？”

　　“忘了，估计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在梦里托付给我的吧！”

　　听到这里，艾可才明白他不是忘了，而是不想告诉自己。

　　行吧，继续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艾可
　　失去了兴趣：“没事了，挂了吧。”

　　“哎，等一下。”

　　“你又干嘛？”艾可语气有些不耐。

　　那边低哼了一声：“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某人把你抱到医务室，又把你抱到医院，那个人累的到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不过…你好像丝毫没有感激之心啊！现在好不容易打个电话吧…还是为了别人，嘿……能耐啊你。”

　　他的语气三分嘲讽七分抱怨，隔着手机艾可打了个冷颤。

　　还没等艾可开口，那边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虽然她真的无法解释。

　　对啊，徐来把自己送来医院，自己竟然没道谢？

　　为什么呢？

　　电光石火间，艾可脑海里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为什么…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付出？
　　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这也太可怕了！这也太可怕了！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努力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呼吸呼吸再呼吸，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徐来她还是很愧疚的，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自己，自己不仅不知恩图报，还对人家那么凶。

　　越想越内疚，却又羞于道歉，思付了许久，她拿出手机，打开外卖。

　　徐来是故意挂掉电话的。

　　他不用闭眼就能想象出艾可懊恼的样子。

　　过瘾！

　　距军训还有10分钟时，徐来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从搭在篮球架上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你的外卖，出来拿一下吧，我在学校后门这边，学校不让快递进。”

　　徐来愣了一下：“你打错了吧！我没点外卖啊！”

　　“没错啊！”那头传来一阵嘀咕的声音，又隐约有翻塑料袋的刺啦声：“对啊，没错啊，是送给高一十二班的徐来，电话都是留的你的。”

　　“行吧！你等会，我3分钟到。”徐来挠了挠脑袋，大步朝后门走去。

　　“你叫徐来吧，给你，你的外卖。”

　　徐来垂眸，熟悉的包装，熟悉的柠檬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