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静谧如斯》居无倦

36、尾声三

　　站在校长室门前，她忽然发觉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开门的密语是什么。
　　“蜂蜜水？”
　　“跳跳糖？”
　　“水蜜樱桃？”
　　都不对，现在校长已经不是邓布利多，怎么可能还是这些甜得腻人的密语。
　　“莱亚？”麦格校长终于在校长室里等得不耐烦了，走了出来。“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上去？”
　　阿莱莉亚尴尬的笑了笑。
　　“纳威没有告诉你密语是不是？”麦格问道，然后一脸的无奈，“早就该料到的，这孩子的记忆力始终是个问题，除了那些草药真不知道他还能记住什么，跟我上来吧。”她招了招手，“记住了，密语是‘翡翠真丝’。”
　　阿莱莉亚跟着走上去，点点头。【当然了，】她心中笑道，【典型的麦格风格。】
　　校长室的门自动打开，这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阿莱莉亚只来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可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特别是那些画像，历代校长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可能只是出于善意，这种目光并不令人反感。
　　奇怪的是，这时校长室里的画像全都空了，不知他们跑去了哪里。
　　“校长，你找我什么事？”她立刻问道。
　　麦格却站在门外，没有进来。“不是我找你，是别人。”
　　“谁？”她问道。
　　麦格微微一笑，门在他们之间自动关上。
　　阿莱莉亚有些紧张的回过头，看着这间校长室。
　　“莱亚。”
　　一个熟悉的声音，阿莱莉亚的心猛然跳动，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真高兴能见到你。”邓布利多走进自己的画像中，露出真挚的笑容，“真的。”
　　阿莱莉亚同样露出笑容，五年了，上次她见到这个老人，还是在格里莫广场，还是他活着的时候。“我也是，教授。”
　　邓布利多看着她，最后用力吸了吸鼻子。“有许多事情，我需要向你道歉。”
　　“真的不用了，教授。”她忙着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用再提。”
　　他凝视着阿莱莉亚，最后才释然一笑。“这让我感到羞愧。”
　　“教授，如果不是你，我们或许都会死。”她如实说，“正因如此，那些牺牲才有意义，也许我曾经并不理解，但我现在真的明白了你的用心。许多事情，我们没有勇气去做，是你给了我们勇气。”
　　邓布利多不语，反倒是旁边另一个画像中的老头开了口说：“这话你听着不觉得肉麻么？”
　　阿莱莉亚转过头，她认识那个画像中的人，那是小天狼星的曾祖父菲尼亚斯·布莱克。
　　“好了，菲尼，回去，没看到所有人都还没回来么？”邓布利多摸了摸眼角的泪珠，责备道。
　　“阿不思，你还好意思说？你不也是先回来了！”菲尼亚斯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
　　“怎么了？已经都结束了么？谈的怎么样了？”另一个画像，一个高贵的女人走了进来，阿莱莉亚认出了那是霍格沃兹的一位女校长，她们曾在圣芒戈医院有过一次简短却很愉快的谈话。
　　越来越多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阿莱莉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邓布利多扶着前额，不住的摇头。“还没谈完，黛丽丝。”他无奈地说，“西弗勒斯找不到了，我只是赶回来占用一下莱亚的空闲时间，反正她也是要等着。”
　　“他不见了？”黛丽丝尖叫道，“刚才明明都说好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内普！”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西弗勒斯。”菲尼亚斯仍揪住不放，看着邓布利多说，“你知道我在那个画像里要忍受波特的那个教子——叫什么泰德呃泰克，管他叫什么，你知道那孩子有多烦人么？”
　　阿莱莉亚似乎弄清了原委，她直直的站在原地，想看好戏一样看着这群画像上的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幸福。
　　她看到了那个唯一还空着的画像，背景只有一张不起眼的椅子。
　　去年深秋的一个偶然的瞬间，她的记忆突然间完全恢复，所有的碎片撇凑在一起，与他在一起的一幕幕也一起涌现。她失声痛哭，大声哀嚎，向全世界控诉她的绝望。那种感觉，痛到无以复加。
　　从那时起，她就一直活在这种悲痛当中。
　　当她最爱的人死去时，她却毫无感觉，即便当时她困惑、她遗憾，但她一点也不难过。
　　这迟来的心痛让她日日夜夜都活在愧疚之中，时时刻刻都沉溺于悲伤之下。
　　而就在此时，她终于释怀了。
　　真正的斯内普去了另一个世界，她暂时还无法跟随。而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倒影，却能获得他生前无法获得的幸福。
　　这样也好。
　　一个声音突然哼了一声，屋内的吵杂突然间戛然而止。
　　阿莱莉亚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她看着那个空缺的画像走进一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黑影。
　　斯内普坐在自己的画像中，望向她。
　　“好了。”阿芒多·迪佩特没有卷入刚才的争论，此时才第一次开口，“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说完，他第一个从画像上消失。
　　其他画像上的人物陆续离开，菲尼亚斯紧盯着邓布利多，直到亲眼看着他离开后，他才转身走开。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
　　“很有意思。”阿莱莉亚清了清嗓子，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如果你在这间屋子里待上一天。”斯内普的腔调依旧没有变，“你会发誓自己再也不想回来。”
　　阿莱莉亚踱着脚步，转了一圈，“他们天天都这样么？”
　　“当然！”斯内普拖着语调，显得十分不悦，“整天这种无意义的争吵能让人烦死，亏了他们每个人还都自诩是了不起的巫师，特别是邓布利多，他的话简直比他活着的时候要多出两倍。”
　　“看起来你也是。”阿莱莉亚突然露出笑容，“麦格校长说你的话也多了不少，这倒是挺明显的。”
　　斯内普沉下脸，盯着她，用一种危险的语调说：“注意你的措辞，卡洛斯。即便我现在已经死了，我仍是你的老师。”
　　阿莱莉亚点点头，笑容却丝毫不减。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丈夫。”
　　斯内普如他生前一样挑了挑眉，最后放弃了原本要说出的那些伤人言语。鲜有人知道，这所谓的婚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说……”他再次开口，“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是的。”她回答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秋天。”
　　一阵沉默。
　　“为什么不来找我？”斯内普皱了下眉头。
　　阿莱莉亚抬起头，看着画像中的他，明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斯内普，可她还是忍不住，一滴泪划过脸颊。
　　“因为我太想你了。”
　　良久的宁静，无言的对白。他们凝视对方，跨过虚无与现实，跨过生与死，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住进了你的房子。”阿莱莉亚突然错开目光，微微提高音量。
　　“我知道。”斯内普简短地说。
　　“我现在也住进了你在霍格沃兹的房间，说实话那里冷极了，夏天晚上我也要点着炉火才能睡觉。”
　　“我知道。”
　　“我……我还没有去过你的墓前，我刚回来不久，还没有去打人柳那边。”
　　“我知道。”
　　阿莱莉亚再次看向他。
　　“我爱你。”
　　又是一阵沉默。
　　“我知道。”斯内普依旧这样回答，只是他的目光牵引出了一丝的变化，即便是在画像中，也逃不出阿莱莉亚的眼睛。
　　“所以我决定好了，我会一直都留在霍格沃兹教书，教授你的课。”她的语气微微轻快了些，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
　　斯内普挑眉问道：“理由呢？”
　　“我想成为霍格沃兹的校长。”她高声宣布道。
　　【这样我就能永远站在你身边，实现我当初的诺言。】她在心里偷偷地想。
　　“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菲尼亚斯又跑了回来，“你说什么？你也想当这里的校长？”
　　“当然欢迎了，孩子。”黛丽丝也跳回自己的画像，拍手相庆，“以你的能力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阿莱莉亚看着周围的画像再次毫无征兆的陷入到混乱之中，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连续两任女校长似乎还有些困难，莱亚。”邓布利多也走回了自己的画像，带着和善的笑容，“而且你似乎还要等上许久，麦格的身体还硬朗着呢。”
　　“当然了，教授。”她笑着说，“我会全力协助麦格校长之后的工作，直至她准备安享晚年。”
　　“口气还不小。”菲尼亚斯大叫着，“等等，你是斯莱特林，对吧？”他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斯内普这时一脸的不悦，插嘴说：“她当然是斯莱特林，老糊涂。”
　　“这或许还可以商量，学校已经落在格兰芬多手里太久了。”
　　“不是我说你，菲尼，你关于学院的歧视态度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邓布利多挑起了战争，“这里有许多都是格兰芬多，你今后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与此同时，黛丽丝也抱着双臂，严肃的看着菲尼亚斯。
　　阿莱莉亚看着这场“战争”，真的开始同情麦格，难怪她休息的时候宁愿选择在老师的公共休息室里待着，也不肯回来。
　　“我会再做一个画像。”她突然大声说，所有人又都沉寂了下来。“只要你允许，教授，我会将他挂在我的家中，这样或许能救你于水火。”她直视着斯内普的画像说。
　　斯内普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说：“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