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静谧如斯》居无倦

10、第九卷

　　放暑假的时候，阿莱莉亚曾想着希望继三年前马洛斯教授意外辞职、前年瓦纳教授疯掉和去年洛奇教授惨死之后，今年能有一个好一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她也好去让人辅导她一下，以便自己能攻克守护神咒。可惜的是，今年的这个黑魔法防御术教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更要命的是，霍格沃兹所有的女生，都沉浸在他的所谓“个人魅力”中，甚至连哈利·波特身边那个许多方面都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赫敏亦是如此。
　　所以当杰罗德·洛哈特站在长桌上，自夸自擂的描述那些“经历”时，她和斯内普在同一时刻露出了同一种表情。
　　“有人受到了攻击，邓布利多竟然还容许他在这里胡闹！”阿莱莉亚小声抗议道，身边的斯内普听了，嘴角微微牵动一下。
　　当洛哈特介绍斯内普，并邀他上来一同给学生演示如何对抗恶咒时，阿莱莉亚还是略微同情了一下这个草包。
　　不出所料，斯内普一个简单的“除你武器”就把他打翻在地，阿莱莉亚和所有的男生一同笑了。之后的事情就没有那么有趣了，当学生上去演示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场小型灾难。
　　格兰芬多的纳威被咒语击中昏迷不醒，只好立刻送进了医护室。赫奇帕奇的女生光想着在洛哈特面前摆弄她的身子，被拉文克劳的女生推下长桌。基本上没有几对儿能正常完成决斗的，这是一出实实在在的闹剧。
　　但是当哈利·波特被洛哈特拽上长桌，而斯内普将德拉科也拽上去的时候，阿莱莉亚就知道这俩孩子肯定会弄出些事情。果不其然，哈利说出了一种古老的语言，一种能与蛇沟通语言。她惊异的看着这个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的男孩儿，看到斯内普走回她这边，走下长桌时与她对视了一下，显然，他也很吃惊。
　　待人群散去，阿莱莉亚准备同斯内普一同回到地下室。这基本上成为了他们的一种默契，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该怎么做。
　　“嘿，阿莱莉亚，快过来。”突然，身后洛哈特喊住了她。
　　阿莱莉亚犯了难，但洛哈特毕竟还是她的老师，她只能转过身走过去。“教授，你叫我什么事？”
　　“你现在有时间吧？我记得你今天的课应该都上完了，来帮我个忙。”洛哈特自顾自地说，“这件事非你莫属，其他人都帮不了我。”
　　阿莱莉亚回过头，想要寻求斯内普的帮助，可后者已经转身离开。
　　无奈，她只好跟着洛哈特，走向另一个方向。

　　当走进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时，阿莱莉亚险些尖叫出声。这里就像是被大洪水洗卷了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碎片胡乱摆放在地上，就连教室最前面头像教师办公室的石阶也被磕得粉碎。她不禁怀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洛哈特悄悄关上门，跟她一起看了看教室，耸肩。“你也看到了，很糟糕不是么？”
　　“糟糕？”阿莱莉亚反问，“教授，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洛哈特面露尴尬，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总之是学生捣的鬼，我想是这样的。莱亚，你是这里最有天赋的学生，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小忙，把这里……”
　　阿莱莉亚知道他的意思，瞥眼看了他一眼，最后十分不耐烦的挥了挥魔杖。所有的东西开始复原，吊灯重新回到天花板上，石雕自动愈合，桌椅的碎屑凝聚在一起恢复原貌，教室的石阶也从新叠好，片刻之后，整个教室恢复了整齐。
　　“真是……太棒了！”
　　阿莱莉亚知道这是身边这个男人嘴里为数不多的几句实话之一。
　　“教授，我想您这里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她那么神速的帮哈洛特收拾好教室，就是想尽快脱身去找斯内普。
　　洛哈特却摇摇头，“不不不不，远没有结束，莱亚，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你现在有事是么？”
　　阿莱莉亚犹豫着摇摇头，没有什么借口了，她可是霍格沃兹有名的闲人。
　　“来来来，给你看看这个。”洛哈特带她走进办公室，小小的屋内摆满了他自己的照片，这个男人已经自恋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整整一个多小时，阿莱莉亚都在被迫不停的看他的画册，替他看粉丝们的来信，还要耐着极大的性子为他选出一身明天上课的服装。
　　当阿莱莉亚是在忍受不下去时，洛哈特坐在了她对面，露出他引以为傲的笑容。
　　“莱亚，莱亚，莱亚，有你这样的学生真好。”洛哈特赞叹道。
　　阿莱莉亚试着微笑回应，可她现在根本笑不出来。天已经黑了，再不出去，就来不及去找斯内普了。
　　“你今年多大了？十三？十四？”
　　“十四岁，教授。”阿莱莉亚心不在焉的回答。
　　“才十四岁，真是年轻。你一定是个有前途的巫师，莱亚，看看你现在的能耐，许多成年巫师都比不上。”
　　阿莱莉亚在心里搜寻着一个合适的咒语。
　　“更何况，你现在年轻貌美。”
　　“啊？”阿莱莉亚心里一直在想着如何脱身，此时发觉突然停住了，不知他刚才说了什么。
　　洛哈特露出同情的神色，“小姑娘，你太厉害太优秀了，一定很少有人敢和你说话吧。你就对自己的长相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么？”
　　【我当然知道我长什么样，蠢货！】
　　阿莱莉亚在心里近乎愤怒的吼道，可表面上她还是带着有些发僵的微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教授。”
　　洛哈特决心要帮这个年轻的女巫认识到她另一方面的独特，于是将她带到那扇巨大的镜子面前，让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莱亚，说你看到了什么？”
　　阿莱莉亚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你仔细看看，你知道女孩子最希望拥有什么么？”洛哈特站在她身边，看着镜中的二人，“就是这样的容貌，莱亚。再过几年，你就明白容貌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我相信，即便你这么优秀又这么……独特，还是会有许多男生会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只要你注意，你就能发现……”
　　阿莱莉亚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是她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凝视自己的容貌。曾经乖戾的那个女童、穿着破旧肮脏大衣的孤儿、第一次走进霍格沃兹的女孩儿，都不见了。她没有发觉到自己的改变，直到这一刻。胸前已经不再一马平川，身形也越发匀称，还有那越来越长的酒红色的头发。阿莱莉亚别过头，像是做了一个迷离的梦。
　　洛哈特早就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手中还握着一杯麻瓜的红酒。“我说的没错吧？就当作是我的回报吧，莱亚。你应该知道的，我总是善于发现其他人的优点，有时这些优点他们本人也不曾发觉。”

　　当阿莱莉亚匆匆忙忙跑到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前，反反复复敲了无数次门后，她最终放弃了。无论此时斯内普会在哪里，今晚她都不会再见到他。
　　心底弥漫出一种陌然的失落感，当阿莱莉亚注意到这种情绪的时候，她加快了步伐，准备立刻返回休息室。也许等自己睡着了，就不会再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突然一个踉跄，阿莱莉亚后退几步，自己一直在闷头走路，刚刚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
　　黑鞋黑袍黑头发，阿莱莉亚微微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早晚我会因为你给斯莱特林扣分的，卡洛斯小姐。”斯内普盯着她，讥讽道，并且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还没恢复语言能力的窘态。“你应该也清楚，如今学校晚上并不安全。你难道非要学你那些格兰芬多朋友们特殊的行为方式么？”
　　阿莱莉亚僵硬地摇摇头，仿佛从石化状态恢复了过来，终于开了口。“不是的，教授。我是说，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见您。我刚才是在想……是在想……”
　　斯内普一挑眉，示意他正在等她把话说完。
　　“是在想……在曼德拉草幼苗长大之前，普罗汤剂需要多久才能熬制成功，总要想办法在被石化的人恢复前保持他们的身体完好无损。”她想出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总不能跟斯内普说自己刚才是在想他，那样的话她还不如一头撞墙磕死。
　　不知斯内普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说起普罗汤剂，卡洛斯，最近学校的需求量确实很大。”
　　“我这就去准备。”阿莱莉亚立刻说道，自从去年那次意外之后，他总是把一些简单的配药工作交给自己，比如说帮海格配制杀虫剂，给低年级的学生做好课前的药剂底料（那无非就是个已过清水加上一两种药剂，她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之前会有学生笨到连这样都能把坩埚炸掉）。而他自己，不是在看报纸改作业，就是去忙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等等。”斯内普叫住她，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希望你能把在走廊闲逛闲聊的时间用在这上面，那就足够了。”说完，他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晚安，教授。”阿莱莉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然后看着那黑袍渐渐从眼前消失，本来就没有指望对方会有所回应，心里却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夜深时，所有人都已经入睡，阿莱莉亚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外面下起了秋雨，滴滴答答的声音更凸显了夜的宁静。她将被褥裹得更紧一些，不禁想起了之前洛哈特的那些话。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已经足有多半个手掌的大小了。自己真的长大了么？从没有人教她如何看待自己的成长，如何面对身体的变化。若不是洛哈特的提醒，她绝不会意识到这点。更意识不到，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感觉悄然发生的变化。
　　脑海中又浮现出斯内普的样子，以及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那明明就是让她注意安全，虽然这种话他从不会明说。嘴角微微一笑，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荡漾开来，阿莱莉亚满怀着心事渐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