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爱吃虾的酒妖

1、第 1 章

　　天启二十一年冬，帝卧病一月余，朝野忧惶。同年冬，北狄压境，边关告急，失二城，乞增兵。

　　天启二十一年的冬天，京城上下因一连续的事故气氛低迷，连青楼的歌声都低迷了不少。直至新年临近，气氛才活跃了起来。毕竟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孙公子，在这个节日里都是难得的轻快。
　　官宦人家的庄子上，管事们已陆陆续续的将今年的出息运送至主家，贵人聚居的东城，时不时的就能看见一条长队，车上罗列着满满当当的粮食，野物等物，进入大宅子了。贵人有贵人的奢华，平民百姓家也竭尽所能筹备年货。一年辛苦，也就年关能松快几天，家底纵然不那么厚实，咬一咬牙，也能给孩子们扯一身新衣裳，秤上平日里难得买的点心，换桃符，挂灯笼，年味就来了。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煮煮肉，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京城大理寺卿向府
　　吃过了腊八粥，眨眼就到了除夕。这一天大早，积翠园里的粗使丫鬟就起来了，昨夜刚下了雪，铺了一层，她们得趁着小姐还未起来的功夫把积雪扫净。十几岁的丫鬟，穿着新制的青色夹袄，料子虽不及在室内侍候的姐姐们贵重，却也是极暖和的，不会叫她们冻着了。再者，三小姐心善，冬日里，小厨房上时常热着姜汤，扫完了雪，溜到小厨房里，满满的喝上一碗，身子就暖了。入冬以来，积翠园里的下人，硬是一个受了寒的人都没有，在别的院子里侍候的那个不羡慕？
　　短短几个月的工夫，满府上下，对这位打小养在外家的三小姐，无不叹服。纤云把下人们对三小姐赞叹的话语说给向宁听的时候，当事人不过一笑。
　　当下人的，没有比主子晚起的道理。等听见室内有了动静，纤云弄巧两个打小侍候向宁的大丫鬟领着另两个丫鬟打了帘子，鱼贯而入。
　　向宁已经起了，懒懒的倚在床柱上，鸦发雪肤，说不出的风流之态。正如向云清亲自为她取的院名一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独艳绝，世无其二。”
　　春华夏茂两个丫鬟不免又看呆了，不禁想起那日小姐归家，像男子一般穿着一身月白的广袖踱步入内，风流天成，满室生辉，竟是把身边有着京城四公子美名的同胞兄长都比了下去，羞红了满室女眷的面容。
　　纤云轻咳一声，打发她们两个去收拾床榻，她和弄巧服侍着向宁去梳洗。
　　“小姐，今天是除夕，该穿鲜艳一点，你看看喜欢哪一套？”弄巧拿出几套华美的衣裙，各色颜色深浅不同的海棠红，银红，浅红，是向宁平时不会穿的鲜艳颜色。向宁素来偏爱素雅的颜色，她的衣物也多是蓝绿白等浅色，这几套，还是府里老太太特意给她新制的过年的衣物。
　　许是对向宁多有愧疚，她这里的份例总是比别人好些，例如现在摆在眼前的衣裙，都是上好的云锦做的，向府里的小姐一年也不得只能得一身云锦的衣服。
　　向宁看了一眼，随意地指了一套，“就这个吧。”纤云忙把其他的收起来，帮向宁穿好那身海棠红的穿花百蝶裙。向宁一身的冰肌玉肤被红色衬的耀目。眉眼如画，端是倾城色。
　　纤云笑吟吟地道：“小姐还是穿这样鲜亮的颜色好看，我就没有见过比小姐好看的人。”
　　弄巧也附和，“可不是。”手上动作灵巧地把向宁的头发挽起。未出阁的少女能选择的发型少，花样也不多，小姐还不喜繁琐，因此她只是把左右两侧的头发各编了一股辫子缠在发髻上。因是佳节，弄巧选了一支梅花纹地事事如意簪，插上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双鸾步摇，缀以小粒的粉色珍珠攒成的珠花，纤云为她系上压裙的阴刻兰花的羊脂白玉玉佩和香囊，弄巧替她别上红宝石耳坠，戴上累丝嵌珠金手镯，如此盛装之下，更是叫向宁明丽不可逼视。
　　打扮完，向宁移步厅中，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糖蒸酥酪，一小碟玫瑰酥，一碟如意糕。东西不多，向宁稍稍用了一些。她还在长身体，请安前稍用一些填一填肚子，免得饿着了，毕竟离早饭还有还有一段时间。
　　不多时，向宁放下了碗，问，“给长辈们准备的礼物都好了吗？还有给治哥儿的荷包？”治哥儿是二房的长孙，也是如今府里唯一的孙辈。
　　纤云回道，“小姐放心，都是准备好了的，女卑昨夜也检查了，保准一点问题都没有。”
　　向宁颔首，“那便好。时候也不早了，该去请安了。”纤云应声去安排。
　　然后，向宁带着纤云和飞星，后面跟着两个捧着给府里各位主子的礼物的春华夏茂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