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火葬场》蒋弄臣

38、尘埃落定

　　“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晚忍不可忍地甩上了门，质问他。

　　霍祁放下手机：“我早说过今天回过来，你逃避也没有用。”

　　季晚架着手臂立马拿着门前的事取笑：“我还当你聊的挺好呢，你这突然失心疯非要找人结婚的，没准这还真有跟你志同道合的，你说你这现成的机会怎么不好好抓住了？”

　　“我来不是和你吵架的，坐下吧，时间有限，我们把规则讲清楚。”霍祁在沙发上落座，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抽出一整叠的A4纸。

　　季晚勉强按耐住脾气，夺过他手里的文件，她低头翻看一眼，第一份是结婚协议，第二份便是离婚协议。

　　“你什么意思？”季晚皱眉看他。

　　“我说过了，婚你必须结，你要离我不会拦着你，你如果不放心，今天可以一起签了，你只要签了字，配合我演完了戏，那么你要的自由、工作、财富都可以轻松拿到手，这是一笔很划算的生意，你接着往下翻。”

　　季晚又低头飞快地翻过离婚协议，剩下的都是一些财产分割、经济赠与，还包括一份婚前公证协议。

　　“公司的股份没办法给你，不过其他的我都可以做补偿，那份公证协议是为了到时候婚姻解除时，避免对公司的利益产生影响，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

　　季晚翻到最后，厚厚的一叠纸五花八门、各种协议都有，甚至最后还附了一份关于孩子的抚养权、成年之后的财产继承比例。

　　季晚把手里的一叠协议往沙发一丢：“我不想看这些，说实话，霍祁，我们已经到了这样两看相厌的地步了，之前你的所作所为，包括良心尚存，不逼我上手术的时候，你我都清楚，你都没有要对我结婚负责的想法，不然你也不会在之前大方地送我那么一笔财产不是么？你到底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霍祁坐在沙发上，他的坐姿和在公司办公的那张办公椅并无二样，挺拔端正，他从头到尾都少有表情，这会儿脸上却微有涟漪：“这是老人的要求，我不想让他失望，尤其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完成。”

　　季晚想起之前他那个强势的母亲也在他的手下铩羽而归的事，并不觉得他是为了所谓的孝道而愿意牺牲自己的婚姻的人，她对他这种并不真诚的敷衍回答失望至极，微嘲道：“你说的不是你母亲吧？我倒是不知道你霍祁居然也是这样响当当的孝子！不过你是不是领会错了你母亲大人的圣意，上回她见我可并不是邀请我当她儿媳的意思，恐怕除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配不上自己儿子的母子她并不满意吧！”

　　“你很想知道？”霍祁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冷清，两人目光相接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可以，明天就能见他，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当然不可能让她随便决定我的人生。”

　　“老人生病了，他一生奉行的规则从来都是如此，他见不得男人不负责任，对我尤其如此。”霍祁是：“所以你放心，我不是什么追求道德上的无疵，也没有想跟你共度一生的想法，不用担心我回利用霍家的权利来困住你，你介意之前工作被取消的事，虽然很抱歉，但我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我不想以为一点价值不高的工作，给这个孩子带来风险，或许你觉得你的工作价值至高无上，但对我来说，它只是一件很小的生意，甚至收益率并不怎么样。”

　　季晚这次倒是没生气，她只是觉得有点讽刺：“我大概懂了点你的逻辑，你的意思是让你霍祁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东西太少了，你家里那位长辈算一个，所以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毕竟不管是我这个人，还是我的工作，在你看来都不值一提，所以嘛，你招招手随口一个命令就让这份工作消失，你可以碍于修养，说一声抱歉，至于说这个孩子，应该也不是你霍祁多在意，大概也是你那位长辈在意，才在你这里额外加了点分的，你觉得我解读的对么霍祁？”

　　“你很会解读，我不懂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敌意这么深，孩子是你一厢情愿的结果，你从来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不想去追究你的动机如何，但既然事已至此，我只能按照我的解决方法来。是，我承认，我并不想娶你，你既没有一个成熟大方的妻子的品质，我对你也没有强烈的情感，我以为我们在一起时我表达的很清楚，我给你的只能是物质和经济，情感的需求我并不提供，这也是为什么我提出分手的原因，你过线了。你现在的迁怒我不清楚是因为恼羞成怒还是其他，但希望你能理智面对你自己造成的结果，今天我们这个你深恶痛绝的婚姻，就算是有我为了长辈的心愿在，又何尝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

　　季晚沉默了很长的时间，霍祁也并没有出声。

　　从一个超出她想象的孩子，发展到现在，有了这样一段赎罪似的婚姻，季晚深深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得到重生机会的幸运儿，她除了得到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命，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失控，她既不能掌控自己的婚姻，也没办法凭着自己的努力开始一份新工作、新生活。

　　好吧，就当是，为了重回这一回，做的最后一次牺牲，以后，我不欠章若彤什么了。

　　“好，我答应你，最长要多久？”季晚艰难开口。

　　“五年！不管其中有什么变故，你都可以如期获得自由！”

　　虽然努力做了心理建设，季晚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五年？为什么是五年？”

　　“这是我希望的最长时限。”

　　霍祁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太大起伏，季晚却难得地领会了五年的意思，她大概有了猜测，她一时无法出口安慰什么，只好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那好，你的意思我清楚了，五年太长了，我有条件。”

　　“好，你说。”

　　季晚说：“我不想以为这段没有意义的婚姻关系给我的工作和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毕竟我是公众人物，所以我不想这件事公开。”

　　霍祁点头：“可以，我会控制。”

　　季晚冷声又加了一句：“还有，你无故干涉我工作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任何一次，不管你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有多理所当然，你都不允许再插手我的事，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你中途跟不久前一样，毫无预兆地做了，那么就算我力量微不足道，我也会反抗，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只要你做的事没有对跟我有关的人造成不利的影响或风险。”

　　季晚对他合理化自己之前的行为很不满：“你这是站在你自己角度的自私想法，我并不是做什么铤而走险的事，拍戏前我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充分的预估，我可以在不伤害自己和孩子的情况下完成这部戏的拍摄。而你，从头到位，你并没有考虑到我，你只是把我、把我的工作，轻飘飘地当灰尘一样抹去了。如果你以后还如此，那么我可以想象的到，你的理由会和今天一样荒谬，我不接受。”

　　“那好，只要这个孩子顺利出生，你在我需要的场合和我一起出现，在长辈面前维持这段婚姻的存续，其他关于你个人的事，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我都不做干涉，你放心，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无聊，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其他与我无关的事我不会关注。”

　　霍祁执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协议推到她面前：“签吧。”

　　季晚深吸了口气，拿起笔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等一周后，季晚坐上飞往地球另一面的飞机，去参加这场关于她的家宴和婚礼，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看了眼身边低头专注于工作的人，居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