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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 1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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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任随一还是跟着去了报社。
原本孟弃想以任随一不会开三蹦子而梁文开会开为由婉拒任随一跟着去的,毕竟男主角的存在感太强了,他怕带着任随一去了,韩总编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见他和梁文开……可目前来看,把向阳花交给梁文开才是上上之选。
但任随一仅用“司机只需一个但乘客可以多人”这一句话就把孟弃给怼了回来。
所以,你们见过霸总乘坐农用三轮车吗?
孟弃见过。
不仅见过,他和霸总还面对面坐在同一辆三轮车后车斗里呢。
因为三蹦子的主要用途是代替人腿穿越山间小路,所以当初买它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标准是小巧,第二标准才是耐用。
眼下孟弃屁股底下的这辆三蹦子就挺小巧的,后车斗不大点儿,才一米宽,一米三长,但他和任随一的腿长加起来却有两米多,再加上霸总的坐姿又比较狂放,不像他和曲亮他们几个人那样,可以随意蜷缩起来挤成一团……总之,孟弃私以为他和任随一坐得都不怎么舒服。
启动车子前,梁文开不放心地朝后车斗里看了好几眼,再三问孟弃,“这样坐行吗?要不你过来坐我旁边吧,我往左边挪挪就行,不影响我开车。”
孟弃紧了紧握着驾驶位靠背的左手,语气轻松,尽量让梁文开把心放宽,“没问题,出发!”
见孟弃坚持,梁文开就没再说别的,答应一声后便启动车子,控制车速十五迈左右匀速向前。
孟弃见状向前探身,拍拍梁文开的后背,笑了,“这还没走着快呢,你提提速。”
“等过了这段路再说吧,天冷又是背阴面,路上的石块比前段时间硬,车速快了容易打滑。”梁文开回绝。
孟弃不是司机,也没有应对寒冷天气下的山区道路的经验,听完梁文开的解释后就点着头坐好,默认梁文开的做法是对的。
这时任随一突然朝孟弃的方向移动了一下脚尖,之后他就将他的脚停在了和孟弃的脚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的位置上,这样做的同时他也把孟弃的双腿箍在了他的双腿中间。
出于坐三蹦子时的舒适度考虑,临出门前经验丰富的孟弃在自己的衣柜里找出来一套宽松版的休闲套装递给任随一,让他把他那套常年不变风格的正装穿搭替换下来。
事实证明,无论是出于舒适度考虑,还是出于赏心悦目考虑,这都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此时孟弃就沿着任随一的脚踝往上看,简简单单的休闲裤被任随一那修长有力的双腿撑出了干练利落的平褶,却又比他平日里穿西装裤时多出来了一份慵懒松弛;硬挺的发丝被风吹乱了节奏,不似往日那样根根分明地服帖在他的头顶上,更显活力亲和;套头连帽衫上的两根亮色系抽绳在他的下巴处打了一个俏皮可爱的蝴蝶结,明媚随性……
虽然这个和任随一的人设严重不相符的蝴蝶结出自孟弃的手笔,但,任随一没拒绝不是么。
以上种种最终呈现出来了一个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任随一。
孟弃仿佛看到了青春年少时抱着两本书漫步在大学校园里的任学长,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相遇相识的任学长。
看着看着,孟弃又想笑了,不过他很辛苦地忍住了,然后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任随一,“感觉如何?”
这里不得不说,霸总不愧是霸总,就算换了装扮,依然把三蹦子坐成了总统宝座。得亏孟弃有先见之明提前让任随一换下了过于严肃的正装,不然霸总乘坐三蹦子的画面冲击感只会更强,那样的话孟弃可就不一定能忍住不笑了。
孟弃再次悄悄将任随一从头扫到脚,心说要是让任随一去给三蹦子当代言人,那他屁股底下的这辆三蹦子的身价得翻个指数倍吧,两千三不一定能买下来它的一个车轱辘。
思量片刻,任随一提起左侧唇角回答孟弃的问题,“视野很开阔。”
这大概是三蹦子唯二能拿得出手的优点了。
孟弃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哥说得对,我也喜欢它视野开阔,三百六十度无遮无挡的开阔和自由,比敞篷车酷!”
任随一点着头补充,“速度再快一点就更完美了。”
怕是随便一个同乘人都会赞同任随一的说法,但孟弃暂时没办法向任随一解释原因,只好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嗫嚅道,“安全第一嘛,等…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可以开快了。”
像是为了佐证孟弃的解释,三蹦子恰巧在这时候颠簸了一下,让任随一和孟弃都有不同程度的歪斜。
电光火石之间,任随一朝孟弃伸出手。
但在意识到什么之前,孟弃却快速将自己的右手捂在了肚子上。他对小生命的爱在他尚且懵懂的时候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一百二,他用手捂住腹部的动作既是出于本能,也是出于爱意深沉。
可他的对面坐着尚不知情的任随一呢,在和任随一视线相触的瞬间,孟弃赶紧不动声色地把捂在肚子上的手移向了左侧口袋,悉悉索索一阵子后把装在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单手打开,笑着看向任随一说,“我给哥拍两张照片吧,这么有意思的时刻,怎么着也得记录一下啊。”
任随一没有拒绝孟弃,收回手后略略向后挺直腰背,笑着朝孟弃发出拍照邀请,“好,来吧。”
来就来!
孟弃随即举起手机半蹲在后车斗里找角度,心说这样美好的画面,随便咔嚓两下那就是大片!就让他来过一过非著名摄影师的瘾吧!
几秒过后,哐啷声自车底传上来。
靠近孟弃这边的车轱辘碾在了一块突出地面少许的石头上,与此同时三蹦子的后车斗猛地向另一侧倾斜,正全神贯注为任随一拍大片的孟弃就随着这股惯性栽进了任随一怀里,双膝猛跪地,握着手机的右手撑在任随一的大腿上,另一只手则狠狠地砸向了车厢底部,鼻子撞到任随一宽阔结实的胸膛上,瞬间就酸楚得他想流泪。
梁文开及时踩了刹车,第一时间转身查看孟弃的情况,见孟弃以那样一种不雅观的姿势跪倒在任随一面前,他立马慌手慌脚地想翻进后车斗里,把孟弃给扶起来。
任随一一记眼刀甩过去,轻而易举地把梁文开钉在原地。
“继续开你的车,我会照顾好他。”
任随一语气冷然地说,然后一双手箍在孟弃腰上,用力把孟弃扶正,见孟弃红了眼角,且氤氲着水光,他便靠近孟弃的脸,轻声问他哪里不舒服,“膝盖疼?手疼?还是崴脚了?”
孟弃用食指关节碰了碰鼻子尖,哭笑不得地回答,“撞鼻子上了。”
“现在还疼吗?”任随一用一只手托住孟弃的下巴,将孟弃的头向上抬了抬,再用另一只手去轻轻地按摩孟弃的鼻翼,一双好看的眸子在孟弃的眼睛和鼻子之间来回流转,时刻观察孟弃的表情变化。
孟弃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渐渐觉得脸热,他难为情地拍开任随一的手,急慌慌回答,“早就不疼了,就刚撞到的那一瞬间疼。”
梁文开已经回到驾驶座了,不再回头看孟弃,但偏头问了声,“现在走吗?”
孟弃刚要坐回原位置,再回梁文开一句出发,任随一却出手如闪电,瞬间把孟弃按在了他的大腿上,同时伸手揽住孟弃的腰,将孟弃牢牢固定住,然后对梁文开说,“开车吧。”
这……更让孟弃难为情啊,这下子他不光脸热了,全身都发起烫来,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那刚刚煮熟的虾子。
在孟弃怔愣间,任随一还抽走了孟弃手里的手机,斜向上举到半空中,对着他和他腿上的孟弃拍了一张照片,回过头来对孟弃说,“这么有意义的时刻,值得记录一下。”
虽然害羞,但孟弃不否认任随一的做法是对的,他也认为这么有意义的时刻,确实值得记录,而且一张照片哪里够啊,这不得拍它个百八十张的。
渐渐的,孟弃不再拘谨,开始享受被任随一抱在怀里呵护的感觉,最后他还枕着任随一的肩膀小憩了一会儿,直到视野里出现曲亮从京城开来的那辆绿色越野车。
被那抹扎眼的绿一刺激,孟弃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一根弦啪一声就接上了,他用异常肯定的语气问任随一,“天枢众安里有哥你的股份,前段时间你还要求曲亮他们重新整理客户资料来着,所以,你能把我聘用曲亮和赵哲原的钱退给我吗。”
一个月两万,一年是多少,他用这笔钱来建设向阳花小学得有多棒!
任随一用下巴摩挲孟弃的发顶,笑着揶揄他,“小财迷。”
孟弃得意地向上扬起头,“这叫该省省,该花花,才不是葛朗台呢,省下来的钱我有大用处。”
“就算我答应退,李望山也不一定能答应,曲亮和赵哲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得力干将,他不会做亏本买卖的。”任随一说。
孟弃可不赞同任随一这说法,“那你还是董事会成员呢……”
任随一瞬间被抢白他的孟弃逗笑,下巴枕在孟弃头顶上笑了好半天才对孟弃说,“好吧,我作为天枢众安的董事会成员,之一,同意退钱,并从我个人账户上转给你,像你这么聪明,能想到用这一点来反驳我,那就把这笔钱当做给你的奖励吧。”
孟弃的脸皮不够厚,被任随一戏谑着夸聪明,他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原本的得意劲儿也跟着收敛不少,憋了半天才吭哧出来一句话,“其实我也没那么聪明,还不是被你给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