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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今岁五月的邸报中间,有两则要闻引人注目。端州山花胭脂染就的绢帛上,用细细的蝇头小楷写着——
《征婚启事》
蜀女郑榴娘坐拥万贯家私,偏偏夫运艰难
第一个读迂书,酸死
第二个喝酒耍疯,呛死
第三个找清倌人,牡丹花下死
……
重金求子,非诚勿扰!
*
《知音志怪》
惊!世家大族,接连曝出丑闻:
两姊妹相爱相杀?
豪门大少青楼找清倌?
逼死亲女只为名声,大小姐为爱私奔?
嫡妻自缢身亡原系谋杀,长子揭发通奸男女——那是我亲爹!
牌坊之下多少血泪,人血耶?狗血耶?
———————————————————
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
江南人消夏,一向是安安耽耽,富有雅味。譬如躺在竹椅上,手摇蒲扇,切好的瓜搁着,新沏的茶晾着,勾栏的小曲儿听着,美滋滋。
薛婆匆匆忙忙走在街上,汗浸湿了身上簇新的紫褙子,脸上抹粉,鬓边簪花,打扮得光鲜。
卖瓜妇人跟她打招呼:“嫂子好忙!穿得这么艳,是去相亲呀?”
薛婆讪讪笑:“哪有,给人做媒去。”
妇人瞅了瞅四周,神神秘秘道:“你也知道那蜀女的事了?”
薛婆装糊涂:“啊?”
“城南吴家大宅,半年前不是卖给了一个巴蜀来的寡妇吗?就是那个二十来岁的小妇人,姓郑,长得妖妖乔乔,媚里媚气。哦豁!好大一份家私,搬家那日我去瞧,箱笼就随便堆在地上,织金缎子恨不得闪瞎人眼。如今招女婿,也不知便宜了哪个……”
妇人说着,恨恨地杀了个瓜。
瓜汁四溢,看着清凉解渴,听那声音,大抵也甜脆异常。买来剖一半,捧在手里拿大勺挖着,该多好吃?
薛婆直咽唾沫,不由道:“可不是!这蜀女命硬,上克父母兄弟,连死三个赘婿,这是金命,也该人家发财。”
卖瓜妇人摇摇头:“罢了罢了,升官发财死老头,我那冤家可还没活够,眼红不得。”
嘀咕几句,各自散了。
绕过三街,走遍六巷,一座宅子出现在面前。傍水而居,绿影婆娑,墙刷得粉白粉白,一色的水磨砖,雕着山水纹样。黑洞洞的门脸,乌铜紧锁,庭前花草也少,然而不失气派。
薛婆揣着那幅绢,心里暗自忐忑。
不知这蜀女的钱,好不好挣?
据说她是巴蜀巨富郑家的独女,字琬琰,小名儿就叫个榴娘。
父母双双亡故后,她便捏了大注银钱,一路游山玩水到了江南,潇洒快活得很。
只是如今这郑娘子年岁渐长,就找来官媒,想要说合一门亲事。
蜀人养女养得娇。临及笄时,倒有好些父母舍不得,便不让其出嫁,在家娇养一世罢了。
到了年纪,守灶女坐产招夫,生下孩儿,承继外祖香火。
薛婆虽说城里走惯,到底没听过此等异事。
稀奇,稀奇。
女儿守灶,岂不是男丁吃亏?
听说这坐产招夫的,较一般女儿家,性情更为急躁骄横。稍有不如意,便对夫婿非打即骂,倒像待奴仆似的。
看是谁家男人前生倒楣,做倒插门女婿!
她感慨着,唾弃却又羡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没多久,大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圆脸丫鬟探了探头,道:“是薛妈妈么?”
“是啊!”薛婆高声应着。
丫鬟扫她一眼,点点头。薛婆心中一喜,大门却砰地关上。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声音,“容我通禀一声……”
金蝉急匆匆地走进上房,里面一女子对镜梳头。镜中女子貌媚而莹,双腕如藕。
正是宅中女主郑榴娘。
榴娘也不回头,涂着口脂,问:“是谁?”
金蝉走到榴娘面前,笑着施礼,“娘子的喜事。”
榴娘蹙了长眉,从镜子里看金蝉。
翠翘说:“你想讨打。”
金蝉顾不得回嘴,挤过翠翘,给榴娘插上一支玉簪子。端详过后,这才满意地拍拍手,笑嘻嘻道:“打南边来了个薛婆,手里边颠着个簸箩,站在门边望我,不知为何。”
是媒人来了?
翠翘:“你会好好说话吗?”
榴娘则警告般地瞥了她一眼,张张口,却没做声。
金蝉没忍住笑,“娘子有不便,奴婢愿服其劳。我先练练嘴,省得待会跟这媒人掰扯,落了下风。”
“就你伶俐!”翠翘跟她斗嘴。
金蝉却正色道:“娘子且莫言语,我来应付她。”
榴娘近来得了个怪病。
说甚甚灵,却不是什么好话。前半生坎坷不提,如今又添了这毛病儿,俗语谓乌鸦嘴。
人家是嘴抹蜜甜,她是如涂砒.霜。
从前榴娘性急,最是泼辣不饶人。嘴皮子一溜,便有无数道理出来,金蝉的伶俐还是从主子身上学的。
用郑公的话来说,就是“一张泼皮嘴,从不晓得什么叫谨言慎行。言语骄慢,气死个人,早晚有一天要遭反噬”。
如今这话却应验了。
譬如某天燥热,榴娘偶然说了句“这天气,恨不得把地上趴的狗烫死。”
第二日,那狗吐着舌头,死了。
譬如买来的鸡不好,榴娘嚼不动,嗔道:“金蝉儿,你吃着难道不塞牙?”
第二日,金蝉的腮帮子肿了一整天。
何至于反噬呢?
终有一天,榴娘的衣裳被登徒子摸了去,印了团黑糊泥,蹙金袄裙从此要不得。
这本是母亲陪嫁之物,她爱惜得很,好不容易穿一回,却遇到这糟心事。恨得榴娘咬牙切齿,骂道:
“天下登徒子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榴娘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天下英豪皆好色。那坐怀不乱柳下惠、不知妇美鲁男子,世上又有几个?
此愿太大,上苍不予批准。
由此亦得知:寻常抱怨犹可,指天骂地不行。
榴娘是蜀女,性烈如火,虽生了一张柔顺脸,言语却着实……粗糙了点。龟孙是不离口的,祖宗是挂在嘴边的,死呀活呀更不忌讳。
怎么办?
干着急也没有法子,榴娘每次失言,丫鬟们只得呸呸两声,权作缓解。
话又不会好生说,装哑巴得了。
榴娘有些气闷,对着低头收拾妆奁的翠翘说:“你去迎迎这媒人,仔细说话。”
这丫头稍微稳重些,不像金蝉促狭。
翠翘轻声应“是”,转身退出上房。
薛婆已经在门槛边上蹲了大半天。三伏天,日头渐渐起来,地上烫手得很。鬓边的汗混着脂粉淌下,脏兮兮的。
她顿时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抹粉了。
正烦躁时,大门又开了。这回出来的是一个柳叶眉的丫鬟,耳边坠着玉,笑盈盈地迎出来,自称“翠翘”。
看着比那个温和多了。
薛婆嘀咕着,随翠翘进了门。打头一面彩绘琉璃照壁,绘着诸天神佛,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清凉不乏豪奢。她一下子就被震住了——这是龙王爷的水晶宫吗?
震惊到了极处,反而说不出话来。薛婆一路恍惚地跟着那丫鬟往正房走,什么奇观异景也如过眼云烟,满心里只记得那面琉璃照壁。
翠翘先把薛婆引到旁边耳房,打了水,说:“妈妈,快梳洗梳洗,这样儿可没法见娘子。”
她打量薛婆一番,下了指令,“先把脸洗净,涂香胰子,要不要上点粉?哎呀,褙子也湿了,我给妈妈洒些香露吧!”
翠翘拨一下,薛婆动一下。亦步亦趋,好像西洋的自行人,只会听令行事。
直到掀帘进了正房,闻见一阵如雾浓香,薛婆才打个激灵,清醒过来。
上首坐着一个年轻女娘,约莫二十岁年纪,眉眼秾艳,天然含媚。她梳着牡丹髻,戴金步摇,穿着朱红大袖衫,杏黄凤尾裙,一片光辉灿烂。
郑榴娘朝丫鬟吩咐了几个字,便抬眉望了过来。
她的双眉微微上扬,漆黑的冷冷的眼眸,流盼之间摄人心魄。朱唇丰艳,含了笑,却是矜持的。
大户人家的娘子,果然不容小觑。虽说年纪轻,到底放尊重些为好。
薛婆顿时惴惴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起身道了个万福。
一个作丫鬟打扮的少女笑嘻嘻走过来,说:“娘子说免礼,请坐。”
连奉茶丫头都生得标致,且还穿金戴银。
这蜀女真富!
薛婆端相榴娘的时候,榴娘也上下打量她。见这妇人生得干净体面,说话一脸笑,又穿紫褙子,当是城中有名的官媒婆。
榴娘见了,先就中意几分。
金蝉端了茶点来,薛婆侧身接了,连声道:“姑娘生受。”
她吃了一口香茶,就迫不及待道,“郑娘子想找个甚样的?是富户,是官家,还是大地主?我这里有的是人,娘子尽管开口。”
榴娘脸也不红,轻声道:“我也不要富户,我也不要官家,横竖我自己有钱,也怕受官气。”
薛婆犯了难:“这……”
翠翘摆着果盘,笑着帮腔:“薛妈妈,实话告诉你罢,我家娘子是守灶女,又嫁过三次,最恨别人嚼舌的。”
这个薛婆知道。
只是不知这郑娘子,究竟要寻何等样姻缘——是要好拿捏的赘婿,还是嫁进本份人家,安耽做新妇?
薛婆正思索着,只听那丫鬟叹息,“唉,娘子年岁渐长,只想找个归宿,免得日后孤苦一生。至于什么富裕不富裕的,娘子倒不看重这个。吃自己的,喝自己的,一应从嫁妆银子里头出,不要夫家半分钱。”
翠翘剥着枇杷,一面笑说:“我家娘子的意思,以那耕读之家为上。人口简单,兄弟和睦,不须荣华富贵,只求\'清净\'二字。”
言下之意,就怕带得一份好嫁妆,姑爷用了,还嫌娘子身上有铜臭味儿。
这么傲气!
薛婆迟疑起来。
榴娘摇着泥金团扇,微微地笑。
堂屋里嘀嘀哒哒乱响一阵,像是磬声,却更清脆。薛婆定睛一看,原来是西洋来的金自鸣钟,不禁骇然。
这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物事!
翠翘见她在榴娘面前呆愣发怔,忙使个眼色:“妈妈,妈妈?”
薛婆回过神,惊道:“这,这自鸣钟……就摆在堂屋里,也不怕人偷了去?”
金蝉娇憨一笑:“就是个玩意儿,不值什么的。”
小小丫鬟,好大口气。
薛婆摇头道:“姑娘年纪轻,不知柴米油盐贵。这舶来的自鸣钟,我也不是没见过。临安府张大户家那个,比这且小得多,还罩着玻璃,看得多金贵!郑娘子这落地的金质自鸣钟,又得多少银子……”
主仆两个相视而笑,金蝉轻哼一声,翘着鼻子说:“钱,我家娘子还缺么?”
薛婆犹自咂舌不绝。
她低头细想了想,一时计上心来,便堆起满脸笑,说:“不瞒娘子,我这里倒有一门好亲,容貌人品家势根基,保管娘子满意。”
榴娘眼神一闪,“哦?”
薛婆近前坐了,殷勤道:“这人说起来,合该与娘子相配——他是徽州府一个世家子弟,姓杨,族中行三,身上捐了个监生。徽州杨是诗礼人家,又有庄田土地,杨小官人虽不是头婚,前房却没留下子嗣。一应家私,皆由娘子把着。进门就当家作主,不受婆婆的气。”
听话听音。
媒人的意思,此人母亲早丧,家里殷实而且人少,没那么多是非。妙就妙在娶过一房,自然也不会嫌弃自己是寡妇再醮。
一个鳏,一个寡,正合榴娘心意。
榴娘却不动声色,只管拿手拨弄裙边的金坠脚,左一下,右一下,好玩似的。
薛婆见榴娘毫无反应,急道:“娘子,这可是真正的上等姻缘!”
金蝉道:“你这婆子,嘴里尽说好听话。我且问你,这人家有地,是甚样地?这人家有田,是甚样田?花头可多着哩!连这话提也休提,可见是扯谎。”
薛婆急了,连声喊冤,“姑娘,你四处打听打听,城里哪个不说我薛婆是有名的老实人!就有歹处,我凭什么不照实说,要替他遮掩?怎么,你见他给过我好处来?”
“不是的呀,薛妈妈,”小丫鬟天真地笑一笑,说道,“我常听老人家说,媒人口中言语,当要折半听。那句俗话怎么讲?喏,穷的我说他有钱,丑女我说她娇态,讲财礼两下欺瞒,落花红我则凭白赖——妈妈你说,是不是这样?”
最后几个字,金蝉咬得极重。
说得薛婆脸上发僵,作声不得。
这两个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激动处,恨不得吵起来。
榴娘却置若罔闻,掏出菱花镜补唇红,好像说的不是她亲事一般。
拿乔拿到这个份上,该你一世无夫。
薛婆心中暗骂,气哼哼坐在绣墩上。
翠翘见薛婆脸色不好,忙笑吟吟的挽了她的袖子,说:“金蝉,还不快给薛妈妈赔礼道歉?”
榴娘放下镜子,蹙眉道:“金蝉,不得无礼。”
金蝉敷衍地福身。
翠翘解释道:“不瞒妈妈说,前头三个姑爷,都有不如意处,娘子也是怕了那些媒婆,为几两谢媒钱,花言巧语哄人,姑爷进了门才知不好。金蝉这丫头忠心,说话难免冒撞,妈妈勿怪。”
薛婆勉强笑,“童言无忌,我怪她做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主仆几个又唱红脸,又唱白脸,当真手段了得。
榴娘沉吟了一会儿,问她:“薛妈妈,这杨官人好是好,我只疑惑一点。他是徽州人氏,怎么跑来江南找娘子?”
一提起这个,薛婆来劲了。
她啪地搁了茶盅,清清嗓子,拿出一副说书人的架势,笑道:“娘子有所不知,徽州府的媒婆,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外地人怎争得过她们?然而这杨家就不同了。”
金蝉听住了,不禁问:“怎么?”
薛婆斜她一眼,嘿然道:“姑娘听得多,见得少,还是别胡乱开口的好。”
“你——”金蝉气得直跺脚。
“说起这徽州杨,乃是我家老主顾。几代的关系了,他府上大小尊亲,哪个不是老身说的媒?就是杨官人先头娘子,吴郡陆氏,也是我做保山哩!前些日子孝满,他还托人与我带话,要娶个知疼着热的再醮妇。娘子这般美貌端庄,却不是有缘?”
薛婆说到兴头儿上,唾沫星子横飞。
既抬了自己,又捧了杨家,顺带还奉承一番榴娘,讥刺几句出言不逊的小丫鬟。
金蝉的脸涨得通红。
翠翘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慌。
伶俐丫鬟,怎敌积年老虔婆?
这一番唱念做打,是金蝉输了。
榴娘只问:“可靠否?”
薛婆忙起誓,如有说谎处,“天打五雷轰、脚底流脓”云云。
榴娘慢慢道:“我也不叫你受天谴,薛妈妈,若有扯谎,你的脚底板可要遭殃了。”
薛婆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忙不迭答应了。而且拍着胸脯:“要有一点不如意,娘子尽管来砸我的招牌!”
翠翘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啼笑皆非。
这婆子看着就不靠谱!
榴娘却把这话掂了一掂,断然道:“找个日子相看罢!”
“娘子……”
“娘子!”
翠翘金蝉情急之下,便要开口劝阻。被榴娘凤眼一睨,二人只得噤声。
榴娘目视薛婆,微微地笑,“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薛婆顿时大喜,噼里啪啦恭维半天。榴娘懒怠听,随意敲打薛婆一番,又与她许多金帛,打发她走路。
薛婆揣着赏钱,兴高采烈地走了。
等翠翘锁了门,榴娘一下子软在榻上,疲惫地揉揉脸,吩咐道:“把东西都收起来。要是等上了花轿再收拾,可就来不及了。”
她迟疑半晌,又略带解释地说:“还挑拣什么呢,这人不错,不聋不瞎不麻,嫁了也好。明日就定个日子相看,过几月发嫁,就这样罢!”
翠翘急得要哭:“娘子!”
榴娘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只听媒人一面之辞,就定了后半生。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那薛婆说话不尽不实,问及具体眼神躲闪,一味只说好话,金蝉所骂未必是假。
就连这杨官人名讳也不肯吐露,必定有种种缺憾不为人知……细想之下,全是破绽。
徽州人为甚跑到这里说亲?
媒婆说得花好稻好,本人亦有功名,家里也算诗书大族,何不找个初婚小娘子,究竟图什么?难道看中的是寡妇手里一份好家私?
偏生又说家里殷实,为人本分,没有婆母……纰漏太多,连金蝉翠翘都瞧得出。
可榴娘并不愿意过多解释。
人离乡贱,如今榴娘身边只有两个丫鬟,老苍头夫妇。她自己一介孤女,如何在异乡讨生活?
什么金自鸣钟,什么琉璃照壁,原先家里是有许多,只是如今……
花花木瓜空好看,摆在外头唬人的!
江南什么都贵,典个屋子,一路所费不赀。再有寻亲访路的车马费,打点官府的冰炭孝敬,地痞时不时的敲骨吸髓,苛捐杂税猛于虎……一张路引三百两,怎么不去抢钱!
榴娘一想这个,就忍不住觉得讽刺。
郑琬琰的前半生,可有“阿堵物”这三个字?
还是要把铺子收回来。只要地契握在手里,只要自己……
一闭眼睛,那张半笑半嗔的脸就浮现出来,“幺儿养得太娇啦,柴米油盐都不晓得,日后怎么找婆家?”
从前的郑榴娘最爱博戏,摸了骰子,片刻也停不下。如今戒了这些祸害,却妄图来一场惊天豪赌。
赌的是仇人身家性命,赌的是郑氏满门冤魂……老天爷不公,怎怨得自己指天骂地!
金蝉道:“娘子怎么哭了?”
榴娘吸吸鼻子,强笑着说:“咱们晚上吃点油辣子吧?自离了家还没吃过一口,好馋呢,馋得要死,就哭了。”
金蝉:“嘴巴才肿着,又吃辣呀……”
翠翘忽然红了眼圈,哽咽道:“娘子,你再考虑考虑呗。”
好好一个清秀小姑娘,眼皮子肿得像桃儿,妆都花了。
偏生还是为自己好。
榴娘不会哄人,只得说:“我就不信了,嫁了三次,次次不如意!难道,还能再当一回寡妇不成?”
翠翘真哭了:“呸呸!”
从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
金蝉捧脸笑:“我会唱、跳、rap……”
榴娘:“你只会吃。”
本文非常骚!
并不苦大仇深!
看章节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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