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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回加州(楔子) ...

  •   “阿瑟怎样了?还没醒吗?”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早知道我就应该把她接到英国来!”
      “Arthu,你说我该怎么向你叔叔交代?”
      “我之前保证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老旧的电话机里传出了妇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伴随着那丝丝吵杂的干扰音,亚瑟有些烦躁。连续两天的忙碌,加上连夜而来的电话让他有些疲惫。
      “母亲,您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是有时差的,现在这里还只是凌晨3:00!”
      “抱歉,但是……”
      察觉到母亲的失落,亚瑟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平复了一下心情放缓语气:
      “放心吧母亲,Celine会没事的!医生说她只是受了一些小伤,之所以没醒只是人体的保护机制启动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而且您不是说过她小时候经常因为调皮受伤吗?我想她这次也会平安度过的,您说是吗?”
      虽然亚瑟声音有些沙哑,但低沉又不失平稳的语气还是安抚住了电话另一头的母亲。
      “也许吧,她小时候是挺爱玩的,我记得……”
      回忆总是美好的。
      听着母亲抖露着小表妹的丑事,亚瑟勉强笑了几声,要是在平时他可能还会应和一下,但是今天……
      亚瑟紧了紧握着电话的手。
      “Anne,就到这里了,好吗,我保证,保证过段时间Celine就会安安稳稳出现在你身边,Ok?”
      亚瑟用手揉着刺痛的额头,恳求道。
      “可是,真的不需要我来美国吗?要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照顾过病人,而且你…”
      作为母亲,她不是特别相信自己高冷的儿子会照顾人。
      “人都是会长大的,Anne!实在不行我会请护工的!”
      “但是…”她还想说些什么。
      “Anne你忘了克莱尔医生的警告了吗?你的左脚才在一个月前做过手术,现在你并不适合来美国,而且父亲也需要你照顾!”
      亚瑟打断了母亲的话,言语中透着一股坚决,他不想再看到又一个亲人倒下了,那种干着急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也许你是对的…,但亚瑟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母亲还是犹豫的嘱咐了一句。
      挂掉了电话。
      望向窗外已是深夜的洛杉矶,此时依然灯红酒绿,透着玻璃,那五彩的霓虹灯让人不禁欣然向往。
      斜靠在一边湿冷的白墙上,感受着丝丝凉意席卷自己的身躯,亚瑟有些不知所措。
      两天前,他接到了来自学校的电话,虽然没听完话筒那头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那个自己照顾了六年的小姑娘如今被送往了医院,而且医生还下了病危通知。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的洛杉矶,但他人生中最无措的时刻也就莫过于此了吧。
      亚瑟解下了外套,在前台护士遗憾的眼神下落寞的往回走,走进那个令人窒息的病房。
      和大楼对面的急症中心相比,这里安静的有些令人害怕,医疗仪器的滴滴声,让人不禁然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孩,亚瑟重重的叹了口气。
      放下外套,把视线转到了一边正记录数据的医生身上。
      “怎么样默克医生?”
      病床前男医生正静静地书写着报告,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向了亚瑟。
      “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其实还不错,各项生理体征也都很稳定!”
      亚瑟有些着急,眼睛有些发酸。
      “但是都两天了,为什么她还不醒?”
      默克摇摇头,晃了晃报告,有些无能为力。
      “这个已经不属于我的能力范畴了!但我和其他部门的医生都一致认为,Celine应该会在近段时间苏醒。”
      默克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继续说到:“Celine身体上的创伤其实大都集中在左脚膝关节。”
      说完他指了一下病床上的Celine。
      “她前额的伤口并不是那么严重。”
      “左膝关节的伤我们认为是前交叉韧带损伤,这个在昨天手术时我就说过了,通过生物螺丝固定手术完成的很顺利。可是……”
      “可是她就是没醒!”亚瑟双手覆于脸上,声音颤抖,透着绝望。
      默克停顿了一下,看了眼亚瑟,神情中带着一丝同情和忐忑。
      “是啊,没醒,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确定Celine的脑袋到底有没有问题,毕竟她滚落下来是头先着地的,但没有明显的伤口,而且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所以……”
      听了默克的话,亚瑟感觉自己更冷了,一种由里而外的冷。
      “谢谢医生。”亚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默克有些不忍,但是他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至于结果那就只能由上帝来决定了,他拍了拍亚瑟的肩膀,默默离开了病房。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护士安慰着说道,她棕褐色的眼眸虽然有些清冷,却是异常的明亮。
      说话间,她递给了亚瑟一杯咖啡,但不等亚瑟说些什么便匆匆的离开了。
      摩挲着还有些温热的纸杯,亚瑟想到了很多。
      “是啊,事情也没有怎么糟呢!”
      起码自己还可以等啊!
      一夜无话。
      “嘿,看球!”
      “小心点,小伙子们!别打到人!”
      “oh,no!看前面!看前面!”
      “小心!”
      “啊——”
      朦胧中的以瑟渐渐有了意识,那刺耳的尖叫声在她的脑海边不断环绕,感受着身上的重量,以瑟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她做不到,她的身子实在是太重了,此时的她犹如一个溺水者,在无边的海洋里挣脱不开,也逃脱不了。
      当她正要放弃时,眼前却是突然闪现了一丝光芒。
      她把握住了那短暂的一瞬间,她醒了。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病房里一个沙哑的嘶吼声同时响了起来。
      “医生!医生!醒了,Celine醒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在以瑟床前停了下来,然后一束光照亮了一切。
      “的确是醒了,没有问题!”医生收起手电筒对着一边的护士说道。
      一旁一个比较年长的医生也是走了过来,拿手在女孩眼前晃了晃说道:“可以看到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你能叫出自己是谁吗?”
      舔了添干枯的嘴唇,她有些迷茫,苍白而又稚嫩的面孔透露出了她的病态,她机械性的点了点头,然后脱口而出:“可以看到,我,我现在感觉还不错,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但是很有辨识度。
      女孩很安静,黑漆漆的眼珠环视了一圈,神色中带着点疑惑:“我的名字?”
      女孩白皙的面孔中流露着一丝犹豫。
      “我,我好像叫以瑟!”
      说完她又摇摇头艰难的问道:“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医生好久,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面,这里大概是病房吧。
      医生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指了下亚瑟。
      “你的哥哥会为你解答的,现在我要给你准备接下来的体检,你休息一会儿吧!”说完他便带人离开了。
      “是吗?谢谢!”以瑟木着脸送着医生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然后她又把目光看向了自己床前的那个男人,修长的身形,微卷的头发,还有那带着激动的浅浅微笑,再加上那张极致精细的面孔,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帅气的外国男人。
      当然这是以瑟在忽略掉男人满是褶皱的衣服以及参差不齐的胡渣后所得到的结果。
      不过还没等她继续打量,以瑟的头便是一整刺痛,她的脑海像是被什么炸裂了一般,还没喊出来,这种刺痛又急速的收拢然后再次炸裂,以瑟有些混乱。
      她想从中找出点什么,她那细瘦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把双手往前摊了过去。
      细密的光点开始在掌心收拢,而一份记忆也是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她还是那个自己,但又不是那个自己。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说,她的记忆里掺杂了两个人的回忆。
      一段回忆是现在的,小女孩叫以瑟,家庭和美,高中毕业后被英国的姑姑带出国,再然后她考上了南加利福尼亚大学(USC)的表演专业,本科毕业后她又考取了同校的导演专业硕士学位。再然后就是被篮球砸中,跌落在了楼道上。
      另一段回忆是未来的,那个人也叫以瑟,同样的长相同样的名字,但却是一个孤儿。她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后先是接了几个广告,然后被投资商选中,拍摄了她人生第一部电影,电影取得了很高的评价,正当她要大展宏图时,一场车祸结束了一切。
      其实她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未来的以瑟重生,还是现在的以瑟得到了未来的记忆。
      但结果真的那么重要吗?自己就是那个以瑟,那个喜欢电影的以瑟,那个爱吃甜食的以瑟,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回过神她拍了拍脸,然后看向了那个一直注视自己的“酷哥哥”。
      他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依然的那么帅。
      “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去当演员吗?”以瑟眯着眼,伸出手在亚瑟的头上挠了几下,虽然说话声还是有些无力,但那动作却是有些迅速,一改刚才的病弱和茫然。
      亚瑟虽然被以瑟的动作惊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笑了,虽然说是笑,但这种笑却是让以瑟有些不安。没等她反应过来,亚瑟却是突然握住了她的那只小手,然后半拎着丢进了被子里。
      “有一个小家伙曾经说过!不过最后被我打了一顿!”
      依然是那细腻的音色,但掺杂着点点轻松和宠溺。
      “最后她哭的很惨!”
      以瑟不满的看了亚瑟一眼,转过头撇撇嘴,嘟囔道:“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女孩的手不能乱碰?”
      此时亚瑟笑的更开心了,熟悉他的人大概能看出来他是生气到极点了。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就是摸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亚瑟凑过头去,在以瑟的耳边停了下来,“你说是吗?阿瑟!嗯?”
      喷薄的热气在以瑟脸上弥漫,原本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蛋,忽的红了起来,眯着的眼睛倏忽一下便睁开了。
      这是一双顾盼生辉的凤眼,细长的睫毛,明亮的眼眸,眨巴眨巴的,让亚瑟原本淡然的俊脸有些难以维持,心中的愤懑也是消逝一空。
      “哥哥!你现在一点也不绅士!”
      以瑟先是呆滞了一会儿,然后就是气急败坏的叫了出来。
      “咳!咳!”轻轻咳嗽了几声,亚瑟无奈的点了点女孩光洁的额头,天见可怜,他从表妹醒了起就一直盼着她能注意自己,然后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可以软糯的叫一声哥哥,但……,好吧,是他太天真了。
      “终于肯叫我哥哥了?一醒来就吼我,半天也没和我说句话,我陪你这么多天你都不感动一下?”
      亚瑟的话一下让原本还想冷酷反抗的以瑟红了眼,她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没用。
      仿佛依稀间所谓的冷静自持在这个时刻统统丢掉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以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只能解释了一句后,低下头不断的擦拭自己的眼睛,试图缓解那份难过。
      “哎!”
      亚瑟没想到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这个红眼小白兔,没办法最后只能俯身抱了过去。
      熟悉的肩膀,熟悉的艾草清香,还有那个熟悉的人,原本一直憋着的以瑟还是哭了出来。
      “我回来了!哥哥!”
      如羽毛般的呢喃回荡在了整个房间。
      而这个新生的以瑟,她也将开始自己全新的人生。

  •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哈哈,终于看到妹妹哭了!!!开心.jpg
    以瑟:呵呵,你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可真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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