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卫鸣雨

6、2.2 灯塔，以及他们的故事

　　2.2 灯塔，以及他们的故事

　　“男人喜欢漂亮脸蛋，女人喜欢甜言蜜语。所以女人化妆，男人说谎以便相互欣赏。”
　　宗林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冲我呼出了一口烟，我无奈地挥手驱散那朵毒云。
　　“我现在好像明白，为什么咱们一谈女人或者情色，老六总是一副贤者模样。”
　　盘腿蜷在沙发上的穆易剥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一脸坏笑地盯着我。
　　“他最开始骗自己要无欲无求，像性冷淡那样。结果后来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性无能。俗称阳痿早泄。”
　　我翻个白眼，喝了口可乐。
　　“你这是病，得治。”
　　宗林用胳膊肘怼怼我，又点燃一根烟。
　　“抽烟也会阳痿。”我无力地反驳着。

　　在跟着卫鸣雨来到这里后，我认识了不少人。准确地说，是不少年轻人。我原以为江城早已没有多少年轻人，事实证明，我只对了一半。
　　江城的确不剩多少年轻人了，也正因于此，剩下的年轻人会更加紧密地聚在一起。就和绵羊一样，只要找到一个，便能跟着发现一群。
　　也正是跟着这群年轻人，我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初高中在自闭中毕业的我没有和任何同学结下友情之缘，大学只顾读书和打工，和同学的接触也是寥寥无几。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善交际，在短短三个月内，我和他们打成一片。我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爱好，足够我写上很多故事。
　　我并不喜欢交谈，但交谈的确能让人的思路活络，视野更宽。前提是你和一群不同行业且层次相对较高的人在一起。不然只能是臭棋篓子聚众下棋，越下越臭。
　　“我还以为你喜欢男人，可咱们这一桌里什么类型的都有，你也完全没有gay的样子。”坐在我对面的卫鸣雨继续煽风点火。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跨性别者？还是无性恋？”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用吸管抽着可乐。据说这样不会伤到牙齿。
　　“可你看到婉清的照片还是那么感兴趣，眼睛放光。”
　　婉清是他们谈论的话题人物，据说曾是海洋中学的校花，但他们的这种谈论让我感觉更像是一个笑话。不过我确实承认，那姑娘真的很漂亮。

　　“你还是有欲望的，可你又不是那种流氓。你好像追求的更多是感觉，我越来越看不懂你。”
　　卫鸣雨还在那里口无遮拦，穆易一直在用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可他还是在那里像一只刚学会说话的鹦鹉。
　　“也许你的性无能带给你一个不同的视角，能更加清醒、冷静地来看待两性问题。”鹦鹉先生终于结束了他的演讲。

　　“你错了。”我用吸管喝完最后一口可乐。
　　“我没你想得那么高尚，我只是单纯地想和谁□□而已。”
　　灯光下，我看到卫鸣雨的眉毛明显扬了一下。穆易也不再剥花生，宗林还是在默默抽烟，那味道让我感到有些烦躁。
　　“不过你说的对，我是性无能，我确实没法做。”
　　说这话时，我平静地盯着卫鸣雨。卫鸣雨收起他一贯的蔑笑，我没想过他也能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可我还是很想做。”
　　我的声音弱了下去，我捏紧手中的玻璃杯。
　　“我可能有性瘾。”
　　我说的是实话，我看到喜欢的姑娘就会忍不住去幻想。虽然法律不允许，但道德牵制不住我。
　　仍旧没人说话，我把自己放倒在沙发靠背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1984》里的一句话：
　　“性生活的剥夺能够造成歇斯底里，而这是一件很好的事，因为可以把它转化为战争狂热和领袖崇拜。”

　　“所以，咱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