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昱在侦探社》炸鸡执行人

35、衔尾蛇02

　　金发的委托人在我对面落座，我把敦泡的茶推过去。
　　“请问您之前说的介绍人是？”
　　“是河野酒吧的幸村君，”委托人捧着茶杯，垂着眼避开与我的目光交汇，轻声细语的讲。
　　“我向幸村君寻求帮助的时候，他就推荐了武装侦探社的中岛先生，说只有中岛先生能解决我现在所处的困境。”
　　“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潘帕斯。”
　　河野酒吧的幸村真一先生独自一人经营着一家情报屋，也包揽一些愿意出大钱寻找合适的人选解决一些没法通过合法途径寻求帮助的客户中间人介绍工作。我和敦过去几年曾受过他不少关照，就算称他为救命恩人也不为过。真一先生介绍来的客户，当然要慎重的对待。
　　“潘帕斯先生，您说您遇到了麻烦，能请您从头到尾的详细说说吗？”
　　“这是应该的，”潘帕斯脸上浮现一层薄红，“我相信幸村君的选择，所以我接下来的话都是现实发生过的，真实的事情，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出生在外国的外国，离日本非常遥远的一个小村落里，就算我说了那个地方的名字，哪怕是地理学专业的专家也不会知道那里的具体位置，因为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出来过。”
　　“我的故乡是常年四季如春的地方，人口不多，但是大家耕地养蚕，潺潺的溪水环绕村庄，比城市里的钢筋铁林还要茂密的森林笼罩着我们居住的地方，即便从未有人去过外面的世界，但自给自足，还算衣食无忧。”
　　“为了感谢养育我们的自然，我们会定期举行祭祀，”注意到我愕然的神色，潘帕斯补充道，“不是你所想象的血腥的祭祀，我们的祭祀是用红色的植物颜料在额头画上村子的图腾，不足十岁的孩童站在最中央，然后大人手拉手围在他身旁唱着只有我们的人才懂的森林之歌跳祭祀舞，是感谢的舞蹈。”
　　“不过村子的平静在我八岁那一年被打破了，森林被嘶吼的机械铲开一条路，一些穿白大褂的人来了村子里，为首的男人拿出来很多大家没见过的东西，比提纯的甘糖还要甜的软软的食物，细腻的像雪一样的咸味结晶，比阳光还要璀璨闪亮的矿石，他说外面的世界早就一体化了，现在就只有我们还龟缩在深山老林里，他是来带我们走向幸福，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他说现代人类的平均寿命是90岁，但我们的平均寿命有200岁，这是神明给的恩赐。”
　　“他说我们是合该被人尊敬，被人崇拜的种族，那口吻就好像我们不是人类一样……被说动的大人们就带着我坐上他的车离开了，开了一段时间车又换了飞机，然后大家不知不觉都睡过去，醒来就发现身上多了镣铐，被困在金属打造的台子上，周围围着一圈穿白大褂举着手术刀，链锯之类切割器械的人，”潘帕斯的蓝眼睛像暴风雨夜翻滚的海面，“二十一个人，一个接一个死在他的手术台上，他还问我，为什么所有人当中只有我是特殊的，为什么只有我濒死时有恢复能力，大家长寿的秘密又是什么。”
　　“在所有大人都死了之后，他对我就比以往要珍惜许多……但是过了不久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失去了所有人都有的东西，”潘帕斯神色黯然，“我失去了死亡，趁那个男人发现这个事情之前我伺机逃了出来，怕被发现就一直辗转在各地流浪，不敢在同一个久待。”
　　“我以为我离开之后那个人就会停止实验，但是……”潘帕斯表情痛苦的捂住头，“我又看到了那个标记，在废弃的场所里，只有我和那个男人才知道的图腾成为了他私人的标记，那个实验还在继续着，那个男人藏起来了我的血肉，把它在别人身上继续实验，那根本没有用，只是单纯虐杀，因为，因为，不死是我的异能力，和□□没有关联啊……”
　　潘帕斯之所以会来武装侦探社，是因为——
　　“那个男人的实验室，那个标记，在横滨出现了，我想委托你们找到他，让那个实验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不想再看到别人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己之私受苦了。”
　　听起来就违法的人体试验还在继续，那么试验素材的来源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不管怎么想，如果国木田先生在场，他也会说。
　　“您的委托我们接下了，请详细的填写一下这个单子，主要是联系方式，方便我们做信息沟通，”我接过敦拿过来的信息登记本递给潘帕斯。
　　“太好了，你们能接下这份委托，”潘帕斯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老实说，我想过就我一个人去搜查，但只要一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小腿就开始打哆嗦，说不定还没等我找到他就被捉回去了。”
　　“请务必不要这样做，”我严肃道，“您即然已经委托给了我们，就请保护好自己，侦查消息筛选场所这些事情就让我们做好了，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我知道了，中岛君真是温柔，”潘帕斯把填好的信息表返还给我，他的夸奖让我有点难为情，毕竟开端让他看到了那么尴尬的一幕。
　　“虽然很失礼，能问一下，您当时是怎样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吗？”我问道。
　　“那个男人，为了不把秘密泄漏出去，会定期换一批研究员，”潘帕斯的坦然表情冰雪消融一般粉碎，他垂着眼，手指痉挛，“有个研究员是被骗来的，她察觉到了真相，就想带着我跑出去，但是……最后只有我逃走了。”
　　“对不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刚要说出口的话突然被太宰先生打断。
　　“这位先生，”太宰先生突然插嘴，“即然你自称是不死之身，能麻烦你证明一下吗？”
　　“太宰先生，这要的要求不太好吧，”敦慌乱的想阻止太宰先生的开口，但国木田先生不在几乎没人压制的住他……就连国木田先生本人也压制不住太宰先生的行动。
　　潘帕斯收敛了外露的感情与太宰先生对视，两双乍看之下如出一辙的异色眼睛都盯着对方。
　　许久潘帕斯先开口：“如果您不信任我的话，现在在此地杀死我一次就能证明我所言非虚了。”
　　太宰先生笑眯眯的回应：“请不要介意，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我怎么会怀疑委托人的话呢。”
　　“对、对，太宰先生是个幽默的人，平常就喜欢乱开玩笑啊哈哈，”敦干笑着打圆场。
　　“没关系，你们有所怀疑很正常，”潘帕斯平静的说，像是已经习惯了被人怀疑反对的态度，“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取信你们帮助我，杀了我也没关系。”
　　“安心吧，就算那样我也不会怨恨你们，因为我是自愿的，”我恍惚看见了潘帕斯笑容之下的泪水，那幻觉一下子纠紧了我的胸口，无关立场，只是单纯作为龙昱来说。
　　“我相信你，在我们这边取得进展之前，请保护好自己，要是完成委托之后找不到委托人，我们这边会很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