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恋曲2019[倚天同人]》左使家的小狐狸

77、第77章

　　看着走出幽篁居的那抹淡绿色身影，除了来时的贴身佩剑，连昨晚准备的包袱都没拿，杨逍现在才注意到，晓芙的发髻上也是光秃秃的，连白玉芙蕖银簪子她都不要了。。。杨逍耳畔回荡着晓芙绝情的话语，真的是逢场作戏的一场交易吗？可是晓芙在自己身下□□时明明唤的是自己的名字啊！难道当时她心里想着的其实是武当的殷六侠，她那位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吗？于晓芙而言，自己到底算什么？难道不过是殷六侠的代替品罢了？杨逍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如同昆仑山顶的冰在雪崩时那般“嘎吱”一声裂缝迅速蔓延，最终裂成好多瓣“轰隆”一声崩塌了一大块！
　　心事重重的杨逍默默地跟在晓芙身后，亦步亦趋，不敢上去拦住她的去路，因为他知道在晓芙心中承载了太多的世俗枷锁，峨眉、武当和纪家在晓芙的心中的分量就如同明教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一样，自己不可能弃明教于不顾，晓芙也不会抛家舍业地跟着自己，虽然不知道晓芙离开之后会作何打算，但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将晓芙留下来。直到跟着晓芙一路走到了小河边的河堤上，即便晓芙方才说出那么绝情的话，那样的伤了自己的心，杨逍仍旧无法承受晓芙的离开，他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尝试着挽留心中所爱，杨逍轻声唤着“晓芙~~”，虽然他极力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但颤抖的声音却难掩忧心与感伤！
　　见晓芙停下脚步，但却没有转身面对自己，杨逍几经思量，眉头微动，唇角苦涩地抿了抿，艰难地做出了一个有损男儿颜面的决定，心下一横，左手一扬、撩起衣袍、左腿单膝跪地。此时，晓芙终于转身看向杨逍。杨逍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并没有立刻抬头看向晓芙，而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杨逍此生，从未给任何一个女人跪过。我只是想告诉你，”杨逍这个傲娇的男人弃颜面而不顾，抬头真诚的看着晓芙，郑重、坚定而恳切地道“我愿意，照顾你一生，给你幸福，若非死别，绝不生离！”杨逍郑重地许下求婚誓言后，卑微、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地注视着晓芙，等待着晓芙的答复。
　　然而，晓芙闻言，看着杨逍的双眸中写满了忧伤却沉默不语，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串一般颗颗滚落。
　　杨逍眉头微挑，自己已然如此卑微，但晓芙依旧无动于衷。。。良久，杨逍仍不死心，用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到“还要走？”
　　晓芙不忍再看他，只能侧身别过头去，泪流不止。
　　杨逍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默默地接受晓芙的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再也留不住晓芙了。杨逍低着头，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如同脚下绑了千斤巨石一般踉跄着上前一步，无奈道“若你执意要走，”杨逍伸长左手执起晓芙的手，右手从怀中取出自己珍贵的随身信物——铁焰令，慢慢送到晓芙的掌心中，然后双手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至宝一般，依依不舍地环握着晓芙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温柔地说道“这是明教的铁焰令，见令如见我。”
　　杨逍右手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但红色的血痕依旧刺痛了晓芙的眼，也扎痛了晓芙的心，晓芙抬眸默默看着杨逍，满眼忧伤，下意识地微微握紧了手中的令牌。
　　这是杨逍在明教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在明教之中是极为重要的信物，杨逍将铁焰令送给晓芙，既是承诺的信物，也是感情的信物，他希望日后如果遇上明教中人，有铁焰令在，能护晓芙周全。同时，杨逍深情地注视着晓芙，也郑重而温柔地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又或者，任何时候，你需要帮助了，只要你开口，我杨逍此生都会为你付出一切，不惜代价。坐忘峰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杨逍暗暗下了决心，若此刻留不住你，那么我只奢求今生有缘再见，哪怕这一面是要我用生命为代价来换取，我也在所不惜！这是自己为晓芙准备好的退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我都在坐忘峰等你，只要是你，我杨逍的一切都能为你奉上，甘之如饴！
　　见晓芙沉默不语，但眼眶中的泪珠再次滑落，杨逍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或许晓芙能够被自己感动，能够为自己驻留，杨逍紧张而期待地看着晓芙，等待着晓芙的回答。
　　晓芙抬眸，平静地问道“那么，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不会出尔反尔吗？”
　　见晓芙终于开口，杨逍的心中暗自高兴着，自己或许还有机会！杨逍不再如之前那么紧张，神情变得笃定而真诚，恳切地说“决不食言！”晓芙是自己今生唯一所求，而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晓芙深吸一口气，下巴尖上还挂着一滴泪珠，认真地直视杨逍，“好！我要你答应我，我走了之后，”晓芙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注视着杨逍，她微微低眸，继续道“你不准再来找我，更不准来打探我的消息！”
　　杨逍闻言，眉头紧皱，眼中所有的光芒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目光呆滞的看着晓芙，唯一的期待瞬间化为乌有，万念俱灰，心彻底跌入了冰窖里，整个人呆住了！他不曾想自己刚刚才燃起的希望，就被晓芙当头一盆冷水浇灭；用铁焰令的承诺只求今生再见，万万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晓芙的致命一击，此生不再相见、连打探消息都不行！
　　晓芙握着铁焰令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在杨逍的手被甩开时他本能的想再次抓住她。但是，他不敢，他怕了、怯了，陷入了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深渊中，原来在自己和晓芙恩爱痴缠过后，晓芙的选择是彻底离开自己的生命，此生不复相见，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与她相守余生了。。或许真的如晓芙所言，床榻上的痴缠于她而言不过是换取自由的一场曲意逢迎的交易罢了。。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杨逍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晓芙手中的铁焰令，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一地的声音，强忍着咽下心中的苦涩与不甘，慢慢攥紧拳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心酸、绝望、无奈、脆弱而艰难地答道“好！！！”
　　晓芙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决绝地与杨逍擦身而过，脸上一地泪水再次滑落。见晓芙走过自己身旁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杨逍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本已经碎了一地的心似乎再次被踩踏成泥一般，胸口的剧痛蔓延向全身。杨逍极为痛苦而脆弱地颤抖着轻声唤道“晓芙~~”，
　　此时此刻，他只想晓芙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是为他停留片刻。。。他还有话想要对晓芙说，求你别走~~
　　可是晓芙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没有回头看杨逍一眼，更没有给杨逍把话说完的机会，只是稍稍停下脚步说道“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说罢，晓芙深吸一口，含泪快步离开，仿佛身后站在的杨逍如洪水猛兽一般！
　　杨逍最后艰难咽下不仅仅是挽留晓芙的话，还有对晓芙的期待，他想告诉晓芙，无论如何，自己会在坐忘峰等她！看着晓芙远去的背影，杨逍呆立当场，是那么的孤立无助、无可奈何，自己已经低到尘埃里、卑微至此，却仍然无法留住心爱之人，连奢求再见一面的可能都被当场否决，那是多么的伤与痛！从此之后，光明左使的眼中再无昔日光华夺目的璀璨星辉，唯有眉目间挥之不去的凄苦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杨逍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连自己怎么回到幽篁居的，他都想不起来！看着餐桌上的酒菜，即便这是晓芙精心为自己烹制的，杨逍也毫无胃口！
　　午后的阳光斑驳的洒落在庭院中，杨逍在亭子里置了琴案、搬来了九霄环佩、焚了龙涎香，本想弹奏一曲，却枯坐于琴案前发呆，想到方才晓芙决然地与自己擦肩而过，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下这幽篁居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晓芙已经走了，真的走了。。。
　　这院子里好冷清~~安静得让人觉得恐惧！但这是晓芙与自己，还有雁儿，一同生活了一个月的幽篁居啊！似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晓芙的印记，库房里，晓芙第一天被自己抱回来时，虽然害怕但仍旧梗着脖子冲着自己喊“姓杨的，你别得意，我师父会来救我的！”
　　厨房里，有晓芙每天为了给自己和雁儿准备一日三餐而忙碌的身影，“杨逍，你每次进厨房之后我都要收拾好半天”。。。“杨逍，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将羊头骨分开，但保证羊脑完好无损吗？”
　　客厅里，餐桌上还放在晓芙为自己准备的辞别宴！还记得晓芙第一次邀请自己一同用餐时，自己傲娇的讥讽晓芙，最后还得厚着脸皮自备筷子去蹭饭，听到自己的一番品酒论后，晓芙说“原来你还会孔子啊？”方才晓芙却说“酒还可以践行、送别。”
　　晓芙和雁儿的卧室里，还留有自己送给她的白玉芙蕖银簪子、八仙过海琉璃走马灯、白犀牛角梳子和篦子；在初见雁儿时，她因误以为是自己打伤的雁儿而不顾自身安危对自己怒目而视、为雁儿出头，“杨逍，你给我站住，连个小孩子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个人吗？。。。你们杀完人，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自己的卧室里，晓芙染风寒发高烧时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喊着“娘~~我好冷~~”；自己余毒发作那晚晓芙手持龙泉剑直指自己的心口却始终无法刺下去，后因自己吐血昏迷而心焦不已、彻夜守护；还有昨夜床笫间的恩爱痴缠，晓芙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魅惑□□。
　　庭院里，有晓芙晨间练剑的飒爽英姿，有午后晓芙抚琴练曲的乖巧学生模样，有晓芙带着雁儿扔沙包、踢毽子、嬉戏玩闹的身影；还有晓芙昨晚说的话在耳畔回荡“杨逍，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与武当的殷六侠早有婚约在先，我喜欢的是他！~~我喜欢的是他！~~”。。。晓芙在河边带着雁儿抓螃蟹、戏水时，脸上会露出孩童般纯真灿烂的笑容；晓芙在害羞时，会差点打翻手中的碗，低头不敢看着自己；晓芙生气时会对白自己一眼，转身就走，把自己晾在一边；晓芙说她要走时泪流满面，无声抽泣，满面忧伤。。。
　　想到晓芙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都让杨逍心痛得无法呼吸，就如同美丽的罂粟花、如糖似蜜的剧毒，每每甜上心头，下一秒就会让人痛彻心扉。。。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杨逍几次抬手想要拨动琴弦，却连一个琴音都弹不出来，心痛得不能自已，杨逍只能手抚于琴弦上，这也是晓芙弹奏过的九霄环佩啊！自己在听晓芙练琴时常说心境很重要，而如今自己的心已经被晓芙带走，从此之后，杨逍便是无心之人，又如何能再抚琴？
　　晓芙临走前的话再次在耳畔响起“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不会出尔反尔吗？~~我要你答应我，我走了之后，你不准再来找我，更不准来打探我的消息！~~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杨逍垂眸看着抚在琴弦上的手，一滴清泪从眼眶中滑落，微微地闭上双目，对着空气心痛万分的再次开口道“好~~”，再次睁开眼睛时，抬眸看着空旷的庭院，凄然地自嘲一笑，紧闭双目时泪水再次滑落脸庞！
　　杨逍在庭院中不知不觉已经坐到了月挂中天，黑漆漆的院子里没有灯火，唯有皎洁的月光，杨逍耳畔似乎听到了当年紫衫龙王黛绮丝嫁给韩千叶那晚，范兄弟醉酒后弹唱的那首名为《空》的曲子~~“星坠落湖底，月了无踪迹，难忘你离去的背影。前尘的浮影，不诉的殇离，梦寐的笑靥又怎能忘记。云散落，风不停；几度拥有，几度失去；不曾忘记前世的约定。一路从黑夜到黎明，浮浮沉沉，寻寻觅觅；终是一场梦，不醒！云飘零，风不离；真心相拥，奈何相离；醉笑不提所谓的宿命。原是场梦幻的泡影，一念不渝，永世不弃；终是一场空，无明！”
　　那时，杨逍只觉得范兄弟这是何苦为难自己？自己陪他一醉方休便是了，有什么值得惆怅的！而现在，杨逍才知道，那时的自己还不懂情之一字，如今，自己懂了，终于懂了！
　　半生逍遥，独自前行，无愧信仰，不负天地。如今，唯一人，难相守，烙心上，从此，俩俩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