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恋曲2019[倚天同人]》左使家的小狐狸

73、第73章

　　房间里的晓芙几经思量，最终决定收拾行囊，打算找机会向杨逍辞行。而庭院中的杨逍，在弹奏完第三遍《凤求凰》之后，琴音一转，开始弹奏那日在醉仙楼中弹奏的曲子，接着，杨逍将这些日子以来他为晓芙弹奏的曲子挨个演奏了一遍。
　　临近黄昏时，晓芙终于踏出房门、走到厨房去准备晚饭，待饭菜都端上桌，晓芙一步步慢慢走向院中，将轮椅推到亭子外，开口唤道“杨逍~~”
　　“噔~~”杨逍停下了指间的动作，收了琴音，面带忧伤的抬眸看着晓芙。
　　这样的杨逍让晓芙心中一痛，晓芙连忙侧目不敢直视杨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一同用膳吗？”
　　“好~~有劳你了！”说罢，杨逍竟忘了自己还在假装腿伤未愈，径直用手扶着琴案想要站起来，幸好已经盘腿在琴案前坐了一下午、此时此刻腿脚已经麻了，身形一晃、没站稳，晓芙连忙上前扶着杨逍，心疼的责备道“杨逍~~你慢点，腿还没好就如此趁强！”
　　杨逍闻言，暗敷不妙，自己被晓芙再次拒绝后已经被气懵了，竟然忘了装病这回事，顺势倒向晓芙的怀里。晓芙扶着杨逍坐下，关切地问到“是不是坐太久，腿麻了，我帮你揉揉！”晓芙蹲下身为杨逍按摩着小腿肌肉，有些愧疚地说道“杨逍~~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不闻不问，让你在这坐了一下午。明天你的下属到这来的时候，还是把他留下来照顾你吧。”
　　“晓芙！”杨逍生怕晓芙此时便说出什么道别之类的话来，连忙开口打断道“我饿了，可以扶我去吃晚饭吗？”
　　“好！”晓芙取来拐杖，扶着杨逍站起来走出亭子，再用轮椅推着杨逍去客厅的餐桌旁入座。晚饭时，晓芙几次欲开口说辞行的事，都被杨逍以各种理由打断，两人这一顿饭都吃得味同嚼蜡。饭后，晓芙借口说今日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便在用轮椅送杨逍回房后，匆匆躲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晓芙熄灯后，坐在床上思虑许久，最终拿起包袱和佩剑走出房间，今夜就离开幽篁居回峨眉！当晓芙走到庭院中时，停下了脚步，心中满是不舍，犹豫着，心想，还是在走之前和杨逍道个别吧！让自己再看他一眼、再见他一面！晓芙走到杨逍的房间门口，见屋子里还亮着灯，轻叹了一口，直接推门而入，但看到的却是书桌上的灯亮着、那边《资治通鉴》第四册还摊开着，龙泉剑依旧放在床头的宝剑架子上，杨逍的轮椅放在圆桌旁，但却不见杨逍的身影！人呢？杨逍上哪去了？晓芙将包袱和佩剑放在圆桌上，再次环视屋子里一周，有些失望和感伤，忽然回头，却见杨逍站在庭院之中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彬彬有礼的轻轻点了一下头。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晓芙细细的打量着笑颜以对的杨逍，慢慢走向他，杨逍见晓芙向自己走来也优雅地向前迈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晓芙看了一眼杨逍迈出一步的脚，抬眸与杨逍对视，有些担忧又有些疑惑地问到“你的腿？”
　　杨逍笑着回答，“托你的福，好了！”
　　晓芙面带责备之意，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装病？”
　　杨逍虽然几次表白换来的都是晓芙的遁逃，但他已经非常确定的是晓芙的心中有自己，所以面对装病被戳穿的局面，杨逍自信轻松、心安理得、略显得意地笑着道“我不装~~你怎么能留下来照顾我？！”说罢，杨逍仍旧嘴角、眉眼略带喜色的看着晓芙。
　　晓芙闻言，侧首看向别处，叹了口气，责备道“幼稚！”心道，这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那个桀骜不驯、孤高冷傲的明教光明使者，居然还会装病来骗自己？
　　对于晓芙的斥责杨逍一笑置之，侧身看向屋里放在圆桌上的包袱和佩剑，开口问道“你要去哪儿？”稍稍停顿一下，杨逍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收拾行李？”此时的杨逍话音中已经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轻松和喜悦之感，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晓芙抬头与杨逍对视，认真地说道“雁儿已经跟外婆走了，我也该回峨眉了！”
　　杨逍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否决道“不行！”心想，晓芙终究还是提出了要离开，自己要想办法劝说她留下来才行！
　　晓芙急切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只要雁儿跟外婆走之后，我要去哪里你都不会阻拦我！你~~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
　　当杨逍听到晓芙说出自己曾经对她的许诺时，杨逍自知的确没有信守承诺，而略有惭愧所以不自觉的躲闪、回避，向庭院中走去，待晓芙说完，杨逍才回身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晓芙，微微昂着头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我改变主意了！”
　　晓芙闻言，焦急且略带愤怒地说道“杨逍~~”
　　杨逍非常清楚晓芙如果回到峨眉后降面临些什么、处境会有多危险，但晓芙对此却一无所知，一心只想着尽快离开杨逍的身边，这让杨逍也非常恼火，他又急又气，语气强硬地说道“我没有办法送你回峨眉，那样等于让你去送死！”
　　晓芙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杨逍无奈地闭目说道“傻丫头~~”停顿片刻，杨逍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以克制又显而易见的语气开始给晓芙分析利弊原由，“江湖~称我为一个大魔头，你被一个大魔头拐走了，一个多月，毫发无损，活着回去了，你的师父和你的同门怎么看你？你想过吗？”
　　晓芙又轻叹了一口气，经杨逍这么已提醒，她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杨逍继续分析和强调晓芙即将要面临的境况，但也不免担忧而激动地说“不说峨眉上下乃至整个武林，又有谁能认为你是清白的？你告诉我！”
　　晓芙闻言，怯生生地抬眸看向杨逍。
　　杨逍知道凭自己对灭绝的了解，灭绝多半会希望晓芙在被自己拐走之后一死以证清白、以性命来维护峨眉的名声，所以杨逍继续分析道“你师父对我恨之入骨，但凡她认为你我之间有点什么，她会怎么办？”
　　晓芙再次抬眸看向杨逍，她也开始担心师父对自己的看法，害怕师父不能理解自己和杨逍之间是以礼相待、清清白白的。
　　杨逍看着晓芙，充满担忧而略显脆弱地说出结果“她会要了你的命！”
　　晓芙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开始害怕杨逍所言。
　　一想到晓芙会有性命之虞，杨逍就心痛难当，神情哀伤，小声而温柔地说“我不能送你去死。”
　　晓芙看着杨逍连忙摇头道“不会的！只要我好好跟我师父解释，她一定会相信我的。至于其他人，他们要怎么想我也没办法。”晓芙昂首挺胸直言道“我只求问心无愧便是。”
　　杨逍闻言，心疼又无奈地笑了一下，这傻丫头，既然理智的分析你不接受，那么你可愿意选择另一条退路呢？杨逍微微向前挪了半步，垂下双眼满是期待地看着晓芙，真诚、慎重、恳切而坚定地说道“跟我回光明顶，做我的妻子，好吗？”
　　晓芙闻言，抬眸看向杨逍，有些吃惊地问到“你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杨逍多次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晓芙一直都选择忽视或回避，直到此时此刻，晓芙才开始正视杨逍对自己的感情，原来杨逍真的是想要娶自己为妻的！
　　面对晓芙无意识的一问，杨逍非常认真地看着晓芙，坚定地道“我杨逍一生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过，你纪晓芙是唯一一个。做我的妻子，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相信我！”杨逍自信、真诚、温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郑重地对晓芙做出了承若，他对这个未来无比期待，且由衷的相信自己能做到。
　　晓芙面对杨逍如此情真意切的告白和郑重的承诺，自知已经没有闪躲回避的余地，自己今日必须给杨逍一个答复，晓芙眼神游移侧首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晓芙轻叹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继续道“我与武当的殷六侠早有婚约在先”，晓芙看着杨逍，语气游移地说道“我喜欢的是他。”这似乎是用来说服杨逍死心的理由，也是用来劝告自己的理由！同时，这也是横在自己与杨逍直接的一个无法越过的鸿沟、无法改变的实事！
　　乍一听晓芙有婚约在身，杨逍明显一愣，便已失了神，之前的从容自信、真诚的眼神和嘴角的微笑瞬间消失了。杨逍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但他仍旧努力地从晓芙对未婚夫的称呼中发现了端倪，“殷六侠？”杨逍蹙眉苦笑道，这是一个本身就透着生疏的称呼，但却是晓芙货真价实的未婚夫！杨逍看着晓芙，眼神开始躲闪，转身开始努力寻求突破口，接着说道“这么长时间我头一次从你嘴中听出殷六侠这几个字”，杨逍再次回视晓芙时，神情与姿态已不再淡定，焦躁而急迫地道“我刚把你拐来的时候，你想过来救你的人是他吗？你想的是你的师父。”杨逍继续道“我们被雷门门主追杀的时候，你想的又是谁？殷六侠吗？不是！”晓芙，我知道，这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你担心的人是我！
　　晓芙眼中含泪的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也想借此坚定自己对婚约的信心。
　　看到晓芙如此的反应，杨逍脸上的微笑一闪而过，他略微找回了一些自信，继续问道“你跟他见过几次面？你凭什么就把自己一生许配给他呢？”
　　晓芙闻言，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杨逍从晓芙的反应上看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晓芙和殷老六根本就不熟，甚至没见过几回，杨逍脸上的焦躁与急迫消失了，颇为自信地继续道“我~~当我身受剧毒的时候，在那个房间奄奄一息、晕倒在地，我第一时间满脑子，”杨逍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微微蹙眉温柔地说，“想的都是你！”
　　晓芙对于杨逍所言，毫无招架之力，她明白杨逍对自己的心意，但却只能满含歉意、无言以对。
　　杨逍看到晓芙的反应，更加确信，晓芙喜欢的是自己，他略带哀伤而温柔地说道“甚至不惜你拿一剑刺死我！”
　　晓芙闻言，一想到杨逍毒发那晚坦然受死的模样便心中一痛，激动地大声道“够了！”求你不要再说了~~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我有婚约的实事！
　　杨逍略微昂头又强调了一句“这叫喜欢！”晓芙，我杨逍喜欢你，宁愿死在你的剑下，而你根本不喜欢那个殷老六！
　　晓芙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拼命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低声问道“那你凭什么会觉得，我就会喜欢你？”晓芙抬眸看向杨逍，不再躲避他的注视。
　　杨逍闻言，既有无奈也有心疼，晓芙是如此明显的倾心于自己，但她却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也不肯退让。杨逍手抚心门，专注而略显紧张地说道“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我，你不喜欢我吗？”
　　晓芙深吸一口气，却不敢说也不能说，只能无言以对。
　　杨逍也不再如之前般自信心十足，温柔而紧张地说道“回答我！”
　　晓芙再次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开，逃避杨逍的注视和追问，杨逍的眼神始终跟随着晓芙，神情紧张地等待着晓芙的答复。晓芙走出几步后，叹了一口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杨逍一听到这句话时便已发现情况不妙，立刻转头看向晓芙，神情也变了，待听到晓芙的决定“我与殷六侠既有婚约在先，我绝不能因为我，而让武当和峨眉蒙羞！”之后，杨逍立刻烦躁起来，快速走到纪晓芙身边，神情更加紧张而急躁地说道“你明明喜欢我，却要嫁给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
　　晓芙的抽泣不语，让杨逍立刻意识到婚约与对象无关，无论晓芙喜欢的人是谁，婚约本身才是自己与晓芙真正要面对的障碍！自己生性洒脱，蔑视世俗，但晓芙却严守礼法，信守承诺！杨逍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为了武当和峨眉，你就要送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吗？值得吗？”
　　“你别说了！”晓芙再也承受不来杨逍的逼问，此时的杨逍脸上略带期待和兴奋地看着晓芙，因为从晓芙的反应，杨逍知道他说中了晓芙的痛点，晓芙的心中是喜欢自己的，那么自己还有争取的机会。
　　但晓芙知道，无论杨逍怎么逼问，自己也不能给予杨逍任何回应，晓芙忍痛说道“我心意已定，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杨逍闻言，心已凉了半截，整个人瞬间神情呆滞了片刻，愣住了；但杨逍还想继续耐心地劝说些什么，尽最后的努力，刚一开口唤道“晓芙~~”
　　却换来晓芙更加强烈的反应，晓芙退后一步，拔下了杨逍送给她的芙蕖簪子抵住自己的咽喉，抽泣道“你别过来！”
　　杨逍看到自己为表爱慕之意送给晓芙的第一件礼物竟成为晓芙以死相逼的工具时，满心满眼都是疼痛，他先是猝不及防的慌张，怕纪晓芙真的伤了自己，然后面如死灰，定定的看着簪子。到这一刻，杨逍的心在滴血，他真正的领会到晓芙的决绝。曾经那么临危不乱、智慧过人的光明左使，在心上人以死相逼拒绝自己的时候，竟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怕了，真的怕了，怕晓芙真的不要命了。
　　当杨逍听到晓芙说“你要是再这样逼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的时候，凄凉哀伤的看着晓芙，晓芙抬眸，两人四目相对，杨逍趁晓芙一闪神，快速出手钳制住了晓芙的手腕将簪子拉离晓芙的脖子，生怕她伤到自己。晓芙一边试图挣脱杨逍的钳制，一边喊着“你放手~~你放手”。
　　两人剧烈的挣扎下，晓芙划伤了杨逍的手背，伤口很深也很长，鲜血涌出，但杨逍仍旧无动于衷，他依然凄凉哀伤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沉默中带着悲凉、伤感和无能为力的脆弱。此时的杨逍发现，面对晓芙的决绝，自己却毫无办法去改变这一切。
　　而晓芙看到杨逍手上的伤口时，簪子从手中滑落，自己费尽力气构建的坚壳，也在一瞬间崩塌了。“对不起！”晓芙主动握住了杨逍受伤的右手，“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杨逍反握住的晓芙的手，原来晓芙的心中是如此的在意自己，面对晓芙的真情流露，杨逍眼中的神采再次闪现，或许自己还有挽回的机会！
　　杨逍真诚地看着晓芙，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喉结微动，双手握住晓芙的肩膀，郑重而坚定地慢慢说道“我~~杨逍~~此生~~只要你纪晓芙一个女人，足矣！”这是杨逍对心爱女子的一生承诺！也是杨逍在被晓芙逼入绝境无计可施之后，绝处逢生的珍贵机会。相比于刚才自信而真诚的要带晓芙回光明顶做他的妻子，现在杨逍说的每个字都带有孤注一掷、义无反顾的坚定，那是一种于绝望中对一线生机的极致渴求。说罢，未等晓芙回答，杨逍便一把将晓芙揽入怀中，深情相拥；因为他害怕再次被晓芙拒绝，更怕就此错过。
　　然而，虽然晓芙没有拒绝，即便被杨逍拥入怀中，晓芙也没有给予杨逍任何的回应，更没有抬手回抱住杨逍，唯有泪流不止和无声的抽泣。
　　杨逍抱住晓芙后，也没有一展欢颜，即使短暂的闭上双眼为终于得到晓芙而感到满足，但也始终无法安心，依旧愁云惨淡，眉头紧蹙；很快，他睁开眼睛，因为他知道晓芙心中的坚持，他对于二人的未来再无信心可言，面对人生再也无法洒脱起来，最后那个忧心忡忡又略带哀伤的眼神，是对可能很快就会失去晓芙的恐惧与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