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蓝ling

2、殇之时

　　一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他的指尖，留下几道伤痕、几点遗憾、几个厚茧，不知是馈赠还是惩罚。
　　轻敲桌面，任凭手指疼得麻木，发出清洌的响声，似乎是想抖落什么。
　　其实不然。这只是他的习惯。每次为这些堆积在白纸上被称为语言的符号感到烦闷时，便会这么做，大抵也算是解闷吧。
　　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眺望远方，想着要舒展下身子。却未料，只一眼，那片漫天的风沙便映在了眼底，和着她若隐若现的音容，迷失，找不到出路……

　　二
　　砂之国。也算名副其实了。一年到头，唯独不缺的便是这烂黄的沙子。若是想要透过它，望到些什么，那大抵就是奢望了。刚来的人，总是喜欢到郊外，看看邻国的模样，但渐渐便习惯了，也就去了这个多余的举动。
　　可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就算是从小受着洗练的他，也厌烦每天对着同样的环境——特别是下雪的时候。
　　本来那样的天气，应该纯洁无瑕的，却带了刺眼的污秽，让人看得分明。
　　污秽吗？那么，欺骗也算吧。

　　三
　　神不爱欺骗，所以只给了它短暂的生命。
　　而他们的邂逅便是建筑在欺骗的短遇。
　　其实也不算短吧，可是有五年了呢……

　　四
　　依稀记得那天的夕阳烧红了整片天空，晚风卷起黄沙，遮蔽这一胜景，将每个人隔离开来。而她却冲破了这些阻碍来到他身边。
　　“喂，这里是木叶吗？”
　　许是外来人，对这般环境并不熟悉，站着也有些吃紧，于是便想找个依靠，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暖，也算纤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掌心上那几个厚厚的茧子。大抵是经过了什么磨练吧。
　　见他半响没有反应，她便将这时的沉默误作为默认了吧。所以呢喃了句：和传闻中的不同嘛。
　　“哦，我叫小奈。”风大了些，她将他握得更紧了。

　　五
　　也许，那时是故意沉默的吧，因为想要留住她，留住她手心的温度。

　　六
　　小奈初来乍到，没地方可去，便硬住在他家里。也因此没有交上什么朋友；没有和村里人说上什么话。
　　他们之间不久便熟络了，可说得最多的还是——
　　对不起。
　　没关系。

　　七
　　罪恶这种东西终是要不了的负担。它不会消逝，只会随着时间积淀，直到最后，壮大得连自己都无法承受。
　　他终究是没能抵过愧疚，摊开了真相。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而且这里也不错啊。”这是小奈给的答复。
　　他知道其中留有隐忍，却还是将其当良药灌下了。

　　八
　　去木叶参加中忍考试的前夕，有问过小奈要不要一同去，可她却婉拒了。
　　那时的自己还未能看懂她脸上的恍然。后来在她一次次的走神；一次次的眺望；一次次的叹息中，终于明了，如果那天她去了，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九
　　其实他不该有什么遗憾的——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没有一个誓言地支撑竟在他身边呆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不算短了吧。
　　可对他来说终是个狭隘的概念。

　　十
　　木叶，他去过，所以他能懂为什么小奈会把那里当作向往。
　　“有些事，我希望有个了断。所以，Gaara，我要离开了。”
　　她是这么对他说的。
　　而他也没有挽留，因为不想束缚。

　　十一
　　小奈走的时候，亦是如今天一般的漫天黄沙。唯一不同的，只是那时还是将失去，如今却是成追忆了。
　　随之而来的是三年的跨度。
　　他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却从没有想要学些什么。可是这三年，看着周遭的人不停更迭，不断地迷失在漫天的黄沙中，他终于了然，如何进退。

　　十二
　　“咚——，咚——，咚——”手指的敲击再次于屋内响起，不仅打断了蔓延的思绪，也切断了那根连向彼端的细线。

　　十三
　　“风影大人，有人要见你。”
　　他略一颔首，向门口寻去，正好将一个女子的身影不偏不倚地全部映在眼底。

　　十四
　　“怎么想到回来了？”
　　“因为确定完了一些事。”
　　“确定？”
　　“嗯！确定我的梦想到底在哪里。”

　　十五
　　窗外寒风冷冽，卷起一地黄沙，如雨滴般打在玻璃上，形成天然的屏障。
　　枝头的子规鸟，展翅高飞，清冽的鸣叫划破天际，也散落到游子的心中——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作者有话说

　　这是火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