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锦的爱情》尹飞

1、序

　　从飞机上看，外面的一切好安详，厚厚的云层也并不汹涌，坐飞机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虽说报纸上常说有飞机事故发生，她并不怕，因为周围的环境影响着心情。
　　塞上耳塞，听着张韶涵的《欧若拉》，脑袋不时随着音乐的旋律微微摇晃。
　　“林若兮！你给我站住！”
　　“……”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要放我走！”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我不要！”
　　一滴泪水划过她的洁白的脸颊，她还是挣脱了他的手……
　　昨天的事又一次在她脑海里重演。“不！我不要去想！”从昨天她从他手中挣脱的那一刻起，她决定，再也不回到他的世界里去了。
　　不知是机械的声音还是窗外风掠过的声音，若兮看了看的窗外，飞机起飞有很长时间了，大概已经飞了一半的路程了吧。WALKMAN还在播出《欧若拉》，若兮不时随着音乐晃着脑袋，手指碰着WALKMAN上的重播键，以备随时按下。
　　听说台北经常下雨，她到那边会适应吗？她会习惯每天手中都握着一把伞吗？……乐天现在怎么样？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余乐天狠狠地翻上手机盖。若兮你在哪？一行泪水顺着他那张悲伤的脸轻轻滑下。
　　一个人默默走在什锦街上，这里是那么喧闹，与他心中的感受恰恰是南辕北辙。这曾是若兮最喜欢来的地方。
　　“乐天！你看那边！是KETTY猫的新产品！”若兮手指着不远处的小摊，蹦蹦跳跳的拉着乐天的手跑过去……
　　“乐天！你说过以后会每天带我来什锦街的……”……
　　“乐天！好漂亮的□□！谢谢你！……”……
　　“乐天！……”……
　　“乐天！……”……
　　…………
　　“若兮！开门！”余乐天不断敲着若兮原来住的地方。“若兮！你在吗？原谅我好吗？若兮！开门啊！”
　　“找林若兮吗？”一个老婆婆搭了一下乐天的肩。这个老婆婆好象是住在楼下的，“林若兮好像搬出去了。昨天还看见她在整行李呢……”还没等老婆婆把话说完，乐天已经飞奔出去了。若兮，你在哪？给我点指示啊！“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
　　又到了什锦街，乐天一次一次地拨着这个号码。“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
　　“对不起，您拨……”
　　“对……”
　　…………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
　　这已经是乐天第52次拨若兮的手机号，他坐在沙发上，想着若兮的点点滴滴。
　　“林若兮！你给我站住！”
　　“……”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要放我走！”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我不要！”
　　一滴泪水划过她的洁白的脸颊，她还是挣脱了他的手……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乐天，开门！”
　　若兮？！乐天心中一喜，急忙朝门的方向跑过去，撞到了桌子，杯子被震到了地上，摔碎了。
　　乐天打开门，笑容突然僵住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孩，披着一头长发，和若兮的短发截然不同。
　　“乐天，怎么了？”女孩开口问。
　　“是你啊，小婕。”乐天有气无力地说
　　“不然你以为是谁？若兮？！”
　　“你知道她在哪吗？……”
　　“怎么？她不见了？”
　　……
　　飞机微微晃动，若兮依然若无其事的坐在座位上，耳边依然响着《欧若拉》，记得原先的《欧若拉》是乐天买给她的，也许现在那张专集已经在上海某垃圾厂了，因为她在去飞机场的路上丢出出租车窗外了。而她现在听的是后来买的，所有乐天的东西都放在上海的家里。她大概真的决定完全走出他的世界了。
　　飞机的晃动有些厉害起来了，飞机上的人都惊慌起来。
　　“请各位乘客不要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空姐在安抚乘客的心。
　　若兮似乎并不担心，仍然安静地坐着。

　　飞机越晃越厉害，乘客都十分躁动，就连若兮都觉得很不安，她原本打算到了台北后再打电话给父母，告诉他们自己在台北，难道就要让他们失去自己的消息吗？天哪！该怎么办，还有乐天..
　　她按下了停止键，取下耳机。
　　“小姐！到底怎么样了？”若兮拉住一个空姐问。
　　“暂时情况不怎么好，飞机失控了，不过驾驶员正在想办法，请放心，不会有事的……”
　　若兮点点头，又坐了下来，她明白空姐根本就是在安慰她，也许事情十分糟糕，就是空姐甚至驾驶员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或许……她再也见不到父母、姐姐、小婕……还有乐天……

　　“乐天，不要担心，若兮不会有事的，她不是小孩子，她会照顾自己的。”小婕尽力在安慰乐天。
　　“但愿如此，可……可我到处找不到她，连家……”越来越激动的乐天突然放低了声音，“连家都搬了……”
　　乐天哭了出来，把小婕吓了一跳。“乐天……”
　　“乐天，你有没有问过林伯父？”小婕突然问道。乐天像是忽然明白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一把抓起了身边的电话，翻出电话簿，按下了一串数字，“喂，林伯父吗？……”……

　　“天哪！看上面！”在某城市的一条马路上，一个背着书包正准备去上学的学生对身边的伙伴说，他的伙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上空有架飞机摇摇欲坠，与空气摩擦后还带着点火光。
　　“救救我们哪！”飞机上已经有人在哭喊了。
　　“大家……大家注意啊！”空姐直起身试图站稳，但摇摇晃晃的飞机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做。 “我们会尽力保全你们的，驾驶员正在想办法……”
　　若兮根本就不想听这些空姐讲这些无谓的废话，她朝窗外看去，云层像波浪一样汹涌起伏，地面上的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这是什么城市？不知道父母知道自己在一架将要出事的飞机上吗？玻璃上出现了裂痕。飞机猛地震动了一下，若兮被狠狠地撞到了椅背上，手背不知在哪滑了一下，划出了一道伤口，殷红的血从那道大口子里流了出来。
　　顿时四周哭声一片。

　　城市中，公园里，人们纷纷四处逃窜，因为就在这个公园的上方一架飞机冒着浓烟冲了下来……
　　一下子，一阵轰响，四周散出蓝色的火光，公园的中央，矗立着一架已经坠毁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