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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斗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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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北周顶着两个黑眼圈烦躁地走进了公司。
同事们揶揄坏笑道：“哈哈，看来季师傅昨天晚上过得很愉快啊。”
“是啊，有佳人相伴，都没有精神了。”
“还是要保重啊，哈哈。”
季北周对他们不理不睬，好像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冷淡地关上门，气氛一下子变冷了，其他人尴尬地耸耸肩、摸摸鼻子，继续工作。
“快来叮咚网抢购吧！”帅气的四个人异口同声，在雪里摆出不同的pose。
“好，卡！”
摄影棚里响起了些许掌声，四人一边鞠躬，一边从塑料雪花中走出来，就是TALE这一年最后的一个集体广告，也极有可能是TALE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个。
回到化妆间卸妆，萧之沅有些疲累，仰着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陆可霖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太累了吗？”
萧之沅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不是工作让他累，他累，是因为他的心里在想别的事情。
“你拍的短片怎么样了？”陆可霖关心地问。
“已经快要剪好了。”萧之沅勉强笑了笑。
“拍戏的感觉怎么样？”
“很累，也学到了很多。”
陆可霖欣慰地点点头：“之沅，这就是你迈出的第一步，知道吗？你以后还会越走越远的。”
这时徐凯皓走过来：“先来拍个照！”
一群人兴奋的聚过来，把四个人簇拥着，萧之沅挤出得体的笑容，徐凯皓举着自拍杆比剪刀手：“新年快乐，茄子！”
“还没过年呢嘛？”
“哈哈，给大家拜个早年！”
“哈哈哈！真逗！”
季北周去学校接季海竹，季海竹大包小包沉甸甸，手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偶。
季北周看着这个累赘：“这个东西放学校不行吗？”
“不行，我把熊熊放在宿舍这么久，它会寂寞的。”
“玩具熊没有感情的。”
“……开你的车吧。”
季北周把车子开上大路，初雪之后，这个城市再也没有飘过雪了，只有呼啸的风，还挺无趣的。
“我说，哥，你跟小之沅怎么了？”
季北周手握紧了方向盘：“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就……第六感，女生的第六感呗”季海竹吞吞吐吐地编出个理由，其实上次给季北周过完生日之后，她跟萧之沅就开始在私下有联系了，每次聊天，萧之沅总会问候起季北周的近况。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你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季北周的语气变得生硬，如鲠在喉。
“……你真的难得交一个朋友，到底怎么了嘛？我看之前你们还好好的。”
季北周把车靠路边熄火停下，定定地看着前方，目光冷淡，却在问季海竹：“我交不交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关心你啊！”季海竹的眼泪被逼出来了。
“我不需要朋友。”
“没有人会不需要朋友的！”
“我可以。”
季海竹带着哭腔喊道：“可是……”
季北周冷冷地说：“够了，还想说的话就下车。”
季海竹不可置信地瞪着季北周，季海竹长到二十岁，从未被他凶过。
“还要说吗？”季北周扬了扬眉，转过头看着她，那眼神，令季海竹陌生极了。
“下车就下车！什么破车，很了不起吗？”季海竹抱着大熊打开车门跳下去，一手抱着熊，一边气势汹汹从后备箱里把大小行李提出来，用力把门关上，对着车后胎猛踢一脚，没等季海竹的脚落到轮胎上，季北周就发动车子一走了，“去你的吧！”季海竹一个踉跄，对着扬尘而去的季北周怒骂。
季北周失魂落魄回到家里，这两天发生的种种涌上心头，好像有个小人在脑子里，将他的神经一根一根拉紧，到了头痛欲裂的地步，他闭着眼，使劲地揉自己的头，想要缓解那可怕的头痛。
现在还不算太晚，窗外的楼房都点起了星星灯光，看起来很温暖，可季北周的心和身体此时却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冷。
他刚刚抛下了自己的妹妹，他什么也没有了。
季北周翻出上次同事聚会剩下的酒，红酒也有，啤酒也有，一股脑全打开，直接往嘴里灌，他本来是不会喝酒的，可现在只想麻醉自己，让自己的意识离开现实。
不知道喝了多少，过了多久，季北周突然担心起了季海竹，她最好自己回爸妈家了，季北周趁着自己还有一丝丝清醒，给家里打电话。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妈，我是……北周。”
“有什么事？”女人的声音尖刻而不自然。
“海竹，嗯，回家了吗？”季北周醉得有点大舌头。
“回了，她一直在哭，现在消停了，你对她做什么了？”女人忍不住质问道。
“我……对不起，是我……惹她不开心了。”醉着酒的季北周还是能感觉到心痛。
“别跟他说了！跟他讲不清！挂了！”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暴躁的男声。
母亲在那边低声劝道：“小点声！海竹在休息！”
“挂了挂了，”那男人似是夺过了电话，命令道：“以后少跟海竹见面，听到没有！屡教不改，你想要海竹变得跟你一样吗？”男人说完，不等季北周回答，“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季北周迟疑了许久，放下手机，闭上双眼，放开四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良久，睫毛颤抖着，终于缓缓叹出一口气，眼角滑下一滴清透的泪来。
头疼驱使季北周缓缓转醒，天还没亮，但是他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这几乎是他平常睡眠的两倍长，宿醉加睡太多，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他明明睡着的时候是在地上，不知怎的跑到床上了，还盖着被子，他坐起来伸手摸索着开灯，却摸到一个暖暖毛茸茸的东西。
“谁？”季北周的喉咙干涩无比。
床头灯亮起，伏在床边的青年也随之揉着眼睛抬起头：“你醒了？”
看清了是萧之沅，季北周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萧之沅睡眼惺忪，头发乱乱的，还迷迷蒙蒙地说：“我有钥匙啊。”
“你哪来的钥匙？”季北周瞪着他。
“小竹给的。”萧之沅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
“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来。”
“我受人之托啊，而且我想来，我想去的地方，没有钥匙我也进得去。”萧之沅故意吓季北周。
“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等季北周把话说完，萧之沅拿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放到季北周唇边：“含一会。”
季北周皱眉别过头去：“别管我。”
萧之沅作势要爬上床来：“那只好我来动手了。”
季北周狠狠瞪他一眼，还是夺过萧之沅手中的温度计，自己拿着含进嘴里。
萧之沅靠近伸手探他的额头，季北周的额头温度稍高，但不像他刚进来的时候那样烫了：“嗯，没那么热了。”
季北周甩头想挣脱开他的手：“憋……碰哦。”
萧之沅笑了，觉得耍小孩子脾气的季北周也可爱得要命，他把手收回：“测体温的时候就别说话了。”
季北周含够了，拿出体温计自己看，36°7。
“多少？”萧之沅要抢过来看。
季北周闪躲：“36度7。”
“这个温度还好，还想睡吗？”
“……”
萧之沅往房门口走：“好，你去洗个澡吧，我去外面买粥，还想吃别的吗？”
“我不用你管，把钥匙放下，你离开这里。”季北周对着他的背影冷声道。
萧之沅转身，回到床边，镇静地对上季北周不悦的视线：“我很愿意听你的话，但是你现在不舒服，你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又不知道在地上睡了多久，后来还吐了，我要照顾你，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听了，因为你说的都是气话。”
“我吐了？”季北周诧异，他没有任何印象。
“是啊，我还帮你换了衣服。”
季北周低头看自己身上，果然穿着睡衣：“你没有做多余的事吧？”
萧之沅眼睛笑成月牙：“什么算多余？是给你换衣服的时候趁机把该看的都看了？还是，趁你睡着了偷偷亲了你几下？”
“还有呢？”季北周咬牙，手默默在被子下捏成了拳。
“还有，其实不是亲了几下，是十几下？”
“滚！”季北周恼羞成怒，准备掀开被子跳起来揍他。
好在萧之沅身手敏捷，直接向季北周扑过去，隔着被子将他压在身下，青年的强健身体不是一个刚醒的醉鬼能推得动的，季北周使劲挣扎，却无法撼动他半分，季北周的攻击对萧之沅来说宛如隔靴搔痒，他从容地撩开季北周额前的乱发，季北周虽然脾气硬，头发却是软软的，萧之沅看着他的眼睛：“我去给你买粥，自己去洗澡，好吗？“，见季北周瞪着他，萧之沅轻笑：“要我抱你去洗澡吗？”
萧之沅的气息扑在面上，痒痒的，季北周安静了，板着脸不去看他，萧之沅放开季北周，赶在他彻底发作之前迅速窜出房间。
“我二十分钟之内回来！”萧之沅在玄关处喊道。
季北周头重脚轻软绵绵地从床上下来：“你别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