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司卓）》坑坑坑兔

1、第 1 章

　　郭壮向司马说起一件事——一位已经跟随了卓东来很久的少女，恃宠而骄，触怒了卓东来，被赤身扔进了雪地。郭壮希望司马去帮忙，不然她可能会被冻死。
　　司马匆匆赶去，救了她一命。卓东来见他来了，就顺便请他喝了杯酒，司马问起卓东来抛弃少女的原委，卓东来指了指司马正坐着的椅子，很平常地说：“我起来时，看到她坐在这里，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坐在我的位置上。当然，你是例外。”
　　卓东来说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司马如鲠在喉，顿时觉得眼前的美酒索然无味。
　　人总是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但是做卓东来心中的“特例”却不会让司马感到开心，因为伴随着这种“特殊”而来的，是让他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沉默了很久，司马放下酒杯，与卓东来说起另一件事：“我昨天在路上看到了一条毒蛇，当时它离我只有不到三步的距离。蛇的身体远比人类灵敏，如果它攻击过来，就算是从小练武的我，也不一定能躲开。所以我把浑身的精力都投入了这场对峙，我在揣测它的动向，而它也一定在揣测我的。”
　　司马说话时并未看向卓东来，但是他知道卓东来一定看着自己。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这样，无论话题是什么，司马总会不由自主地躲避卓东来的目光，但无论司马怎么躲避，卓东来都始终看着他。就是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最令他无法忍受。
　　卓东来虽然猜出他说的“蛇”意有所指，此时却不知具体是指什么，于是问：“然后呢？”
　　“对峙的过程中，我忽然想到我曾经见过另一条蛇，那也是一条总是想通过我的神情和步向，来猜测我下一步会做些什么的蛇。在我自己看来毫无意义的一举一动，它可能都会分析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蕴意。”
　　卓东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喝了一口酒，动作略显不自然。
　　“无论是在我吃饭、睡觉还是处理公务的时候，那条蛇都会游到暗处窥视着我。所幸，虽然这条蛇的行动难以捉摸，但它的想法很简单，我一看就能看出来。”
　　“在大镖头看来，这条蛇在想些什么呢？”
　　司马终于转过头，看向了卓东来。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卓东来会有意地改口叫司马大镖头，有时他也会无意地改口，那是潜意识在驱使着他，让他拉开与司马的距离，以便自我保护。
　　“它想控制我，或者附在我身上，变成我。”卓东来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彰显着司马对他的影响，所以司马越说，胸中的快意越盈溢，“它不甘心以腹为足的卑微生活，不想躲藏在暗处伏击，它想成为狮子，所以它想要成为我。”
　　卓东来的喉结动了一下，也许直到司马说完这一整段话，他才勉力把问完问题后入口的酒咽下去。
　　司马的话很尖锐，指向也很明确，卓东来却无法反驳，也无法与他当面理论，因为司马说的是“一条蛇”，而不是他“卓东来”。
　　司马走后，郭青来了，卓东来就指着司马拿起又放下，最终动也没动的酒，问郭青：“你看这杯酒，看起来像米酒吗？”
　　郭青虽疑惑，仍旧老实地回答了：“米酒是白色，葡萄酒是紫红色，当然不像。”
　　卓东来脸上的表情掺杂着一半自嘲，一半无奈：“可大镖头却将葡萄酒错当成了最讨厌的米酒。”
　　郭青看了看卓东来，又看了看桌上的米酒，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道：“也许这也是另一种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