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貌不扬晋王妃》暮阿洋

20、二十

　　婢女上了热水来后，景疏脱掉那身男装，洗浴了下身子，碧兰不在，景疏很不自在，两个婢女时不时瞟着她的脸，将她奉承得天花乱坠。

　　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景疏听着烦，便让两人退下了。

　　回到床塌之上，思来想去还是起身戴上面纱，往后院碧兰的房间找去。

　　刚到门口便撞见婢女明红拿着药膏从房内出来，见着景疏她连忙伏身行礼。

　　看到她手中的药膏，景疏轻蹙眉：“这药膏是做什么的。”

　　明红哑口，也不知如何回答。

　　景疏便推门而入，只见碧兰趴在床上，发丝落在有些苍白的脸上，她侧过来见着景疏，面上一喜，撑起身子欲要起来。

　　“王妃？您回来了，可让碧兰担心死了。”

　　景疏连忙上前去将她按下，面上凝重：“这是怎么回事。”

　　碧兰掩饰一笑，“碧兰没事，挨了些罚，很快就会好的。”

　　景疏看了眼她身下，问道：“谁罚的你，为何罚？”

　　碧兰支支吾吾地不愿说，景疏瞥着房内的明红道：“你说。”

　　明红为难地看下碧兰，还是开了口：“王妃您两日未归，王爷...便罚了碧兰二十大板。”

　　“什么！”景疏咬了咬牙。

　　见景疏神色微怒，碧兰连忙拉住她的手，“是碧兰没有好好跟着王妃，还弄丢了您，是碧兰跟王爷请的罚，王妃莫要气恼。”

　　“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他怎能随意处置我的人。”景疏眉头一锁，又回眸看着碧兰：“我去向他讨个说法。”

　　碧兰慌忙摇头：“王妃不必了，我是自愿挨罚的，您与王爷本就不合，不能因为碧兰再惹王爷不愉快。”

　　景疏松开碧兰的手，站起身来道：“我岂能看你白白受罚。”说完，便出了房间。

　　见此，碧兰心急如焚，奈何起身后每迈一步身后就火辣辣的疼，明红连忙将她扶住，安抚她躺下来，怕是你这样赶着过去，只会更火上浇油。

　　碧兰也只能无可奈何。

　　下了早朝之后，捏着梁言之前上奏给高延帝的折子，段亦衍去了刑部牢房，将那违令开赌场的庄家提出来审问了一道。

　　皆闭口不言，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来，倒是那户部尚书之子在挨三两杖刑之后，哭着喊着要见他爹。

　　之后便让人将穆青云放了出来，提到审问室。

　　昨夜发生那情形，穆青云都摸不着头脑，不过也猜了个大概，无非是这所谓的晋王不是一个好人。

　　怕是见着景疏的红痣后起了歹心，想不到她初入京城就出师不利，害得大小姐陷入了危险，她辜负了景少爷的嘱托。

　　段亦衍瞧了眼穆青云表情颇为丰富的脸，冷冷道：“说说，你和晋王妃什么关系。”

　　穆青云站得挺直，英气的脸立马严肃下来，“我乃北漠连暮军副将，奉命护卫大小姐的安危，晋王殿下，若大小姐在你手中出了什么事，景家就不会善罢甘休。”

　　段亦衍蹙着眉上下扫视了穆青云来回，“连暮军副将…”

　　镇北将军景长毅执掌二十万边防铁骑，其中最为骁勇善战的骑兵军，便是连暮军。

　　段亦衍哧了一声，“据本王所知，连暮军副将可是位女子。”

　　穆青云怔住，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我不像女子吗。”

　　段亦衍挑眉端视着她，脸上瞬间死沉，不禁扶额，许久后他才挥手，“放了。”

　　原来是个女人，那他之前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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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刑部出来后，段亦衍回了王府，身后还跟着被折腾了一夜的穆青云。

　　赵管家迎上前来，瞥了眼穆青云，替段亦衍将文书接过，问道：“王爷…这是……”

　　段亦衍侧首看了眼穆青云，顿了下，冷淡道：“王妃新来的婢女，带下去。”

　　赵管家应了声，这居然是个婢女。

　　穆青云：“……”她也竟无法反驳。

　　好在好不容易出牢房里出来的穆青云也算老实，随着几个家丁退下了。

　　刚行过王府的花园小道，段亦衍下意识问：“晋王妃呢。”

　　赵管家躬身笑着，“王妃在大厅等您呢，王妃说等您喝茶。”

　　段亦衍一张冷峻的面容上染些许喜色，提步往厅中而去。

　　不一会便来到了大厅，果不其然景疏正在厅上坐着，面上带一面纱，着了一袭水蓝色的衣裙，落落大方。

　　景疏见到来人眉头轻蹙，放下手中的茶具。

　　“晋王殿下，不是说碧兰是着了风寒吗，我怎见她是挨了杖刑。”

　　段亦衍入厅这还没一句话，就被景疏怼住了，他回首看了一眼赵管家，赵管家心虚地退了两步。

　　段亦衍走上前来，“她知事隐瞒，理因受罚。”说着，他坐在景疏身旁。

　　景疏侧首看着他，便起身伏礼说道：“我私自出府，生了些事端，王爷将我一并罚了吧。”

　　见此，段亦衍顿了一下，瞥了眼沏好的茶和桌上的点心，“这上好的茶凉就不好喝了，我看今日的点心也不错。”

　　又想转移话题将她糊弄过去？

　　景疏撇开脸，看向赵管家：“去将杖刑板子拿上来吧，我既犯了事，理应受罚。”

　　“不许去。”段亦衍将赵管家喝住，又看向景疏，妥协道：“行了，本王会让人找大夫给碧兰治伤。”

　　景疏眸子微转，道：“这还不行。”

　　“你想如何。”段亦衍问道。

　　“还有穆青云的事没了结。”景疏坐下身来，冷着声道。

　　段亦衍斟了盏茶，淡然道：“本王已经放了。”

　　景疏疑惑，质问：“放了？人呢。”

　　此时赵管家轻声说道：“王爷已经安排下后院去洗梳了。”

　　听言，景疏打量一番段亦衍，缓和下神态来，“多谢。”

　　说完便想走，段亦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妃可说过若本王放了穆青云，就当欠了个人情。”

　　景疏停下脚，侧过身来看着他，白色面纱微微晃动，“王爷杖刑碧兰，景疏还没同你说明白呢。”

　　段亦衍剑眉轻蹙，默了，景疏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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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了大厅，景疏便直奔后院碧兰屋里去，入了门，碧兰都还在担心景疏与晋王闹了个不合。

　　景疏只道是自己连累了碧兰，一会便有大夫来看看伤势，这主仆两人都成了伤患。

　　碧兰轻声道：“挨打时赵管家还替碧兰少算了几个板子。”

　　见碧兰安慰自己，景疏也不好在愁眉苦脸的，“你安心养着伤。”

　　“碧兰已经歇两天了，我皮糙肉厚，相信明日就可以下地了。”碧兰浅浅一笑。

　　景疏瞧着碧兰，竟觉得无言，轻笑着，“我还不需要一个伤者伺候我，你还是休息着。”将她的被褥整好。

　　碧兰只好叹了气。

　　待大夫来给碧兰看过伤势，下了几副药与药膏，景疏便让下人将药煎好端上来，见碧兰将药喝完后，她才离了后院回听雨苑。

　　一入门，便瞧见了身穿女装的穆青云，见惯了一身劲装的她，景疏竟笑出了声。

　　越过青云就往房中去，见景疏连句话都没，穆青云连忙跟在身后：“你怎么都不说什么呀。”

　　景疏抬眸瞧她一眼，淡笑道：“你现在相安无事，还换上了这身打扮，我还要说什么吗。”

　　“晋王也没把你怎么吧。”穆青云提到。

　　景疏摘下面纱来，手上缓了缓，“没怎么。”

　　“那便好。”穆青云眉头一蹙，又道：“这个人喜怒无常，大小姐你莫受他什么气才好。”

　　景疏淡然一笑，摘了些发饰：“折腾了这么久，我只求好好睡上一觉，你可别念叨了。”

　　穆青云颌首，“说得也是，这几天在牢房里吃不好，睡不好。”

　　景疏瞥了她一眼，“我看你睡挺好的。”

　　穆青云哑然，转开话题：“我去看看碧兰。”

　　景疏连忙拉住她，“别，碧兰刚喝完药歇下，你莫再去惊扰她了。”

　　“碧兰怎么了。”穆青云微蹙眉。

　　“因为我受了杖罚，早知如此不该去那赌场，也不会有些事了。”景疏垂下目来，更不会被段亦衍发现……

　　穆青云拍了拍景疏的肩，“暂且莫要想太多了，此事怪不了你。”

　　景疏抬目，眸色微凝，道：“怪晋王，竟随意处置我的人。”

　　穆青云嘴角扯了一下，颌首：“好了，快歇下，我退下了”

　　说罢，穆青云便关上房门而去，景疏停顿下，便脱下外衫上了床塌。

　　王府书房内。

　　段亦衍覆手立于窗旁，房内一劲衣男子半跪于地：“王爷，小侯爷已将户部尚书贪污账本查出，所贪银两从苏州振灾款项中抽支，明日苏州知县便带着账本启程赶来京城，如今就差您这边将赌场之事了结。”

　　“户部跑不了。”段亦衍淡然道，侧过身，“派人暗中保护苏州知县，他这一路上凶多吉少。”

　　“是，王爷。”男子应声。

　　段亦衍默了片刻，道：“之前调查王妃北漠的事，如何了。”

　　男子垂首：“回王爷，据线人带来的消息，王妃确实在十年前被当时的官兵抓过，不过王妃很快逃了回来，之后面容便被烧伤，镇北将军下令将此封锁此事。”

　　听言，段亦衍唇角勾起，挥手让男子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