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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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八点半，中海市市局专案组。
各科室工作人员基本上全部到岗，专案组办公室大门虚掩，丁楠提着六杯兑过水的滚烫豆浆小跑回来，正准备推门进去，一道雷厉怒喝打破风平浪静的清晨。
“仇展！你把组织纪律放在哪里？！”
专案组人员纷纷笔直站立在自己工位前，目不转睛盯着公桌旁两道人影。
赖良的位置还空着，人没来。普阳灰头土脸不敢出声，两手紧紧攥在一起表情凝重，淮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突兀，懒散的站着不说话，手机调成静音正在发微信。
赵学川身着制服，干练的着装将他威严气场衬托而出。熟悉赵学川的都知道，这位年过五旬的老领导素来平易近人，不摆谱没架子，只要不犯触碰底线的错误很少会大发雷霆，更别说像今日一般亲自凌驾，大清早的跑来专案组骂人，可见仇展这回在劫难逃。
落针可闻的办公室空气凝结，仇展简单一身便装，头发乱如鸟窝，抬头挺胸态度端正，一改吊儿郎当的常态，双目越过眼前的赵学川看向大门，气沉丹田干净利落的回道：“报告赵局！在心底！”
“滚蛋！”赵学川一点就着，抬头纹瞬间加深三厘米，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的训斥道：“无组织！无纪律！不向上级汇报私自行动！每一次会议都再三强调，我们身份特殊、职能性质不代表个人！时刻严谨、态度积极！你呢？！专案组是你撒泼撒泼耍野的地方吗？！你身后的专案组同志你把他们放在哪里？赖良一个二十多岁对象都没有的大小伙你把他塞进那种不着调的场所，扫黄大队江恺带人进去，你知不知道这次行动是上级指挥！丢人不说，你丢了整个专案组的脸！”
仇展表情庄重，炯炯双眼一眨不眨，竖耳聆听赵学川的教诲。
行动开始之前他便已经想到今天这一出，实际已经做好负荆请罪的准备，只不过这一回是他计算失误。
扫黄大队一个月前就接到匿名举报，除公子满堂之外共有三家夜店存在色.情.服.务，上级对这件事极为重视，扫黄大队也派人盯梢半个多月没查出什么，但昨天让普阳拨的那通电话，本以为可以借机顺藤摸瓜，没想到不仅在人堆里查到赖良和常震，还让拉皮条的李跃文跑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警方行动失败，命案与涉.黄案双双搁浅。赵学川没拿.枪.把仇展毙了也算是仁慈。
今早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睡，这一场狂风暴雨来的猝不及防相当猛烈。
有点缓不过来......
“你现在从刘雨璇命案撤出，之后行动全权交给淮轻。”赵学川气到手抖，腮帮咬紧憋着没让自己喷脏话：“徐香桂自杀不但没有引起重视，还变本加厉！上级正在考虑给你处分，希望你引以为戒，检讨就不用了，处分下来之前你自己好好反省。”
“赵局......”仇展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拳，脱口而出的挣扎让他生生憋了回去：“是！服从领导安排！”
狠狠剐了仇展一眼，赵学川怕自己待下去要犯高血压，转身二话没说抬脚就走。门外的丁楠战战兢兢，六杯豆浆在赵学川冷冽的气场下凉了不少。
看到赵大佛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专案组众人纷纷松口气。
仇展一言不发，安静回到自己工位开始收拾东西。赵学川意思非常明显——滚回家待命。
“仇队......”普阳哭丧着脸。
“赖良呢？”仇展大致拿了钱包钥匙，开始整理刘雨璇案件报告：“有事......随时找淮轻，他现在负责此案，我没事。”
淮轻闻言，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望向仇展。
仇展眼神看不出情绪，偏头冲他咧嘴一笑。
“赖良昨晚跟江恺去做了笔录，赵局知道，生气归生气但考虑到他也是为了案子，给了半天假让他去休息室。”普阳叹口气，嘴都要撇桌底下了：“郭长安兄弟俩下午......”
“案件汇报给副队，现在我不能接触这个案子。”仇展真切一笑，把几摞文件抱在怀里：“淮轻，去洽谈间，跟你交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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洽谈间在会议室旁边，很小的一间屋子，平时仇展很少进来。
玻璃圆桌将两人隔开，文件搁在桌上谁都没碰。仇展打了两杯水，递给淮轻后舒畅的叹口气：“这算因祸得福吗？”
淮轻身着黑白条纹的Polo衫，左手撑着下颚，情绪不明，笑眼相迎：“怎么感觉你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嗯。”仇展并没有反驳，点头：“你说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只有这案子，总有种压迫感，压抑不说还喘不上气，想逃。”
“是人都会这样，你是警察也是普通人。”淮轻淡淡地瞄了一眼文件：“这些书面的东西就算了，按照我们昨......”
“你去找普阳他们分析吧。”仇展伸手，捂住淮轻的嘴，制止道：“我只想和你待会儿，有关案子的都不想听。”
淮轻眯眼，借着仇展捂他嘴的姿势，使坏伸出舌尖试探的舔舔。
“啧......”仇展倏地乐了，嫌弃的甩手：“脏不脏啊！”
“仇展，不说案子，先给你看这个。”淮轻把手机推到仇展面前：“阿彩。”
“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你先看。”
手机屏幕是微信对话框，除了阿彩发来的骚.表情，就是零零散散一些对话。
“这小子没被抓？”仇展眉头紧锁。
“跑出来了。”
阿彩发来的几句话引起仇展注意。
-哥哥，幸亏我知道后门在哪里，不然今天可跑不掉了。
-李哥？不知道，他要是被抓我可惨了，钱还没结呢。
-后门啊，我来的时候就开着。
-不清楚，后门连着逃生通道，平时都锁着。
“江恺昨天接到电话，也算是突袭，李跃文怎么会得到消息提前跑走？”淮轻敲敲桌面：“我和江恺不熟悉，现在刘雨璇案子是我来管，不排除命案和涉.黄.案有关联，你得帮我。”
“呦？”仇展吃惊的笑道：“没听错吧，我们轻轻同志来求我？”
“将功赎罪。”淮轻不吃仇展这一套，言简意赅的戳破：“你嘴上说不关心案子，你完全可以让普阳和我交接，说想逃的是你，对这案子最上心的也是你，不然刚才赵局把案子交给我的时候你早炸了。”
仇展耸肩，直乐：“你从哪儿分析出来的？”
“你不是把面子和头衔放在第一位的人，赵局从你手里撤案扔来给我，如果这个案子我侦破不了，以我对你的认识你撞破头都不会让步。”淮轻直言：“你信任我。”
“江恺那边我会帮你去问。”仇展接过任务，转念一想：“但我......是以什么身份去问？我现在可没职权。”
“淮轻的顾问。”淮轻指指自己：“钦点，荣幸吗？”
“耍什么贫。”
扫黄大队办公室在楼下，仇展去之前先给江恺发了消息，没得到回复，跑到办公室才知道江恺人还没来。
“仇队，真不知道啊，江队去哪儿也没和我说。”和仇展说话的是江恺身边的副手——林子强，个头不高，矮仇展半头，双眼皮眨眼间忽闪忽闪：“江队接到普阳电话立马带人就去了，哥，您真是我哥了。也就是您和江队关系好，你知道昨晚行动失败之后......江队那脸拉的比驴都长，真没见过，店里玻璃圆桌硬生生踹碎了。”
“所以呢，你们接到匿名电话是谁打的，查到了吗？”
“嗐，这话不过江队从我嘴里说出来那不得出事儿？”林子强把一次性纸杯强塞给仇展，后退两步：“您先等等，江队应该快回来了，我先去忙。”
吃了口闷瘪，仇展没怎么上心，这一次他不仅坏了专案组风声还连累扫.黄.大队，队里这些人没把他轰出去都是留了情面，林子强这杯水算是最后的尊敬了。
“哟，这谁啊？”一道男声从半米外传来，留着寸头眉清目秀的男人冷脸走进，身上穿一件军绿色短袖，深色牛仔裤配黑色马丁靴，双臂环在胸前，臂膀肌肉结实，走路雷厉带风气场强势。
“干嘛去了等你半天。”仇展放下手里的纸杯，半抬手算是打招呼。
“你他妈还敢来？”江恺剑眉怒张，张嘴丝毫不客气：“等会儿跪着出去，趁老子没踹你！”
“今天你们都是大爷。”仇展双手握拳，装模作样的点头：“滚着走也行，前提我手里的案子你得帮个忙。”
江恺和仇展比较熟，之前几起案子有过配合，平日联络偏少但见面不生疏，都是各自领域的强强手，互相敬佩赞赏，说起案子都不含糊。
“你不是被临时撤职了吗？”江恺狐疑。
“先跟我出来。”仇展看着比自己高两厘米的江恺，翻个白眼：“你他妈长个的时候吃激素了吧？”
“是你矮。”
净身高一八五的仇展：“......”
等在洽谈间的淮轻正刷着手机，没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仇展推开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轻轻同志，人来了。”
“你到底要干嘛？老子还有检讨得写，没工夫跟你耗......”江恺不情不愿，一八七的大个儿被仇展推进了洽谈间。
淮轻起身，表情冷淡。
“介绍一下，专案组副队——淮轻，扫黄大队队长——江恺。”
俊美柔和的淮轻对上壮硕硬朗的江恺，各自审视对方。
半晌，江恺脸一皱，挑起半边眉：“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不是废话吗？上下楼，没见过才怪。”仇展满脸莫名其妙。
“不对不对，不是楼里。”江恺摆手：“别的地方，见过。”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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