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少女与幽灵少年》忻葉菥华

2、02 幽冥泣沥时

　　郁萱跟着上了救护车，呆望着窗外还在滴答下落的雨点。即使雨声越来越大，拍打在救护车顶上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滴……咚……滴……咚。车内除了各种仪器工作的声音，其余的一切在她看来都不足以引起注意。
　　她手的右手托着自己的额头，身体微微弯曲着思索着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一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少年莫名其妙地出了事故，现如今的自己成为了唯一一个能给予些许帮助的人。
　　抬起头望着那个受伤的少年，满是伤痕的四肢已经有些血肉模糊，经过医生的初步处理，那被肇事车辆蹂躏过的身体已经逐渐清晰。她不敢再一次直视那具躯体，目光再一次集中在面前的窗外。
　　当她想起自己的啤酒还在台阶上放着的时候，救护车的后门早已经关上。从车里仔细聆听救护车的警笛声却没有在车外那么清晰。除了那些仪器发出的滴声，剩下的便是医生所说的意识术语了。
　　“这一躺路程将会边得很颠簸，不过有我们医护人员在你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的家人很快就可以和你团聚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这些鼓励的话一边又一边地传入她的耳里，她的意识不断给她鼓励别人的暗示，有时候甚至差一点就说了出口。
　　“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低声说着，没有想到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
　　“你的制服，应该是二中的学生吧!”在医生做着基本的抢救工作时，其中一个医生转头看了郁萱一眼说着。
　　“没错，我和这个少年应该是同一个学校的。”郁萱回答。
　　“能联系到他的家人么？”
　　“我只是恰巧出来的时候碰到他罢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学生的身份姓名。”郁萱摆了摆手，医生没有再说些什么，继续抢救那个被肇事车辆撞伤的少年。
　　在较为高速的行驶状态下，郁萱顶着忐忑不安的心里一路陪伴直到看见医院正门的那一刻。医生已经从少年破碎的校服口袋里翻出了一台屏幕已经稀碎的手机，试着按了一下开机按键，好在屏幕还亮着，更幸运的是手机没有上锁。直接点击可以直达通讯录那一栏。
　　郁萱仔细聆听着医生们的对话，得知那位少年的名字叫做海鑫，海鑫这个名字她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仔细想来好像在漫研社的名单上见到过这个名字，至少可以证明少年和她一样不是那种喜欢在社团活动里爱出风头的那种人。
　　还在思考少年身份的时候，医护人员已经准备把少年推下救护车，前往抢救室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一想到着，郁萱的心里不自觉地新生恐惧。
　　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意识中的最后一站将是忽闪忽过的白织灯和一声谁也不愿意听到的长鸣。被推进狭小空间存放的那一刻已经和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说了再见。即使是当事者，遇上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极度悲伤和痛苦。一想到这些，郁萱的心里不禁隐隐作痛。
　　“这tm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刚出门就碰上这样的事情真是邪呼了……。”郁萱一边陪同着医生和那位少年前往抢救室的路上，一边因为这件事害怕而嘀咕着。
　　直到手术室的大门关上，惊魂未定的郁萱还在思考这件事情。手术室外的电视投屏上已经显示了海鑫这两个字，她揪着心，眼睛难以离开那一块显示手术中的大屏幕。
　　发呆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想起来要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消息，来来去去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学校晚自修下课的铃声早已经响起。
　　远在学校的悉数委托者已经给她发了超过十条的消息。包括询问她为什么那么晚还没有回到学校以及班主任临时来检查发现她逃学出来这件事情。
　　一想到这个，她完全没有心思再放在这一场手术上，她记得自己答应过老师再也不会逃学出来，虽然那只是应付老师的借口而已。
　　“那老女人的事情我回去自己会解决的。”她首先发了那么一句话给自己的同学，思考了片刻，这才想起第二句。“我现在医院，我们学校和我同样出来的呆头少年出车祸了。”
　　她微微闭上眼睛，好让这些烦心的事情不会再侵扰到她的神经。拿着手机的右手拇指一直打落在微微向上凸起的手机摄像头上，似乎每次有些什么需要思考的事情她都会这样做。
　　等到少年的父母赶到医院，在其中一个稍微有些眼熟的医生的指引下找到郁萱，郁萱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不过已经可以从知觉上感受到伤心难过的那种哭泣。
　　“现在可是上晚自习的时间！这家伙可从来没有逃过课。”他的父母上下打量着郁萱身上的制服，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结合对方说的话和自己的身份，郁萱很快便明白他们所想表达的意思。“我……我请了假出来，回学校的途中恰好碰到这件事情。”她耸了耸肩回答。
　　“我们也没有其他意思，能陪着海鑫来到医院还真是万分感谢……。”少年的母亲带着哭腔，紧握着郁萱的手。
　　“好歹也是同学，出了什么事情我自然有帮助的责任。”郁萱只想表达自己的状态，出于礼貌说道。
　　“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离开了，肇事车辆和校方的事情我们已经解决了。”站在海鑫父母身后的是刚刚处理完那一场事故的交警和辖区派出所的警察。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学校了。”郁萱和在场的所有人打过招呼，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匆匆离开。她最后朝着昏暗的天空和天空下昏暗的医院标志，在经过地下室之前的通道上看见蒙着白色棉被，静静停在一边的病床。她明白此行的目的地将是地下室深处的停尸间，由此想到海鑫的时候她不禁汗毛竖起。
　　从医院回到学校的末班车早已开走，路上出了满载着醉酒客的出租车，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供搭乘。如果叫快车就有些贵了，没办法呢！反正再怎么快校警都不可能让自己顺利进去。
　　她只好自己走回去，好在从医院前往学校的路程差不多只有两公里，在十二点之前应该可以赶回去。
　　二中虽然是重点高中，但自从搬到了新校区后交通就没有以往那么方便了，而且随行的路边多半是还未开发的黄土地，久不久迎面而来的泥头车听说还是□□承包的。
　　冷风肆溅，加上昏暗的路灯更能迎合夜晚的黑暗。很少穿学生制服的郁萱只感到裙底一阵不安的阴风在肆虐。过膝袜不再保暖，即使是夏天的夜晚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凉意。
　　当她走过和移民搬迁房承接的街道边时，坐在路边大排档的一群人把她叫住，她停下脚步往那群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完全引起了她的注意。
　　“萱姐这是要去哪啊？大晚上的不待在学校，难不成是出来和哪个小奶狗约会么？”男生的声音尖锐且略带着些许嘲笑，郁萱似乎很不希望见到这种场面。
　　“随便出来走走都不行么？我该叫你什么来着？什么狗啊……似乎还是你的小名？”虽然郁萱不太想说出这句话，但听到狗字，她身旁的那些朋友都莫名其妙地指着他笑出了声。
　　“萱姐！这可不太好吧！”男生显然忍不住郁萱说出这话，一拍桌子定声站了起来。郁萱知道事情不太妙，只好赔笑着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我说你被个富二代包养就可以口出狂言了？难道你想让我说出你和那个小奶狗之间的羞耻事情么！”
　　“我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包养！”这句话似乎触及了郁萱的怒点。本来还有些唯唯诺诺的言语舜既转变为骂言。“m的，你小子也开始学会听信别人的鬼话了？是不是肉包没有吃够啊！”
　　“别说了，你不承认？”男生赶紧翻出手机，在熟悉的视频连接平台找到其中一个视频。好无遮掩地在周围人面前播放。
　　郁萱焦虑地上前走到那个男孩的身边，隐约从他的手机里听到些许不和谐的声音。她神经一绷紧，夺走男生的手机摔个稀碎。
　　“你干什么！想打架是不是！”男生瞪大着眼，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这句话。他的右手紧紧拽着郁萱的衣领，下嘴唇极为突出。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郁萱在气势上不想输过那个男生，当一个人抬头看着她想要和她争论身份的问题时，总要作出什么动作表示表示。
　　“是你先不尊重别人的好吧！**？”话音刚落，郁萱的拳头毫不客气地击落在男生的脸颊上，随即而来的几下重击使得场面极度混乱。一些男孩的所谓兄弟根本不用考虑郁萱是一个女生这件事情，一起加入混战之中。
　　郁萱只是本能地在自卫，一群人围攻的架势有些超乎了她的预期，她意识不到质量不太过关的校服早已有撕扯脱落的对方，她想离开，狼狈地朝着一旁跑去之时，已经打红了眼的男生一把把她抓了回来，如同随手仍物那般把她仍到一旁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