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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叶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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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郡主出了门,见着守在自家马车边的男人,当即撇下嘴。
跟漂亮姐姐聊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叶指挥使不在宫里值守,怎么晃到我这儿来了?”
“今日贵妃娘娘说想念外甥女,正巧我无事可做,陛下嫌我碍眼,便命我接郡主进宫去。”
安宁郡主略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再给他眼神,径直上了马车。
男人毫不在意郡主的脸色,反而爽朗笑道:“郡主今日对我的态度不错,看来这商府的主人很讨郡主喜欢。”
安宁郡主从车内探出头:“叶尧,你要是敢把那风流性子使在商姐姐身上,我就叫姨父赏你板子。”
“惶恐,惶恐,还请郡主饶了小人吧。”
叶尧策马跟在车旁,俊朗风姿吸引到了路边不少姑娘的注目。认出叶尧身份的人则把那些看直了眼的少女拉住。
“什么人你都敢看啊,知道那是谁吗?”
“你知道是哪家公子?”
“还公子,那是锦衣卫的叶尧!身上沾了多少人命你不知道?去年底才灭了田家一门,现在路过二条巷还能闻到血味呢!”
叶尧悠哉朝街边扫了眼,跟郡主讲笑话:“郡主啊,这周围的人都不说话,是不是被天家贵女的风采迷住了?那谁不是说过,这叫闭嘴惊艳。”
“你滚蛋。”
商平夏吃过晚饭,听线人说了是锦衣卫叶尧护送安宁郡主进宫拜见贵妃。她以前跟叶尧不熟,就记得他是李三郎的亲信,整天脸上带着笑,很会讨女孩子喜欢。当年周遭的人都说这叶尧靠着油嘴滑舌得了三殿下的宠信,颇看不起他。
叶尧要是没本事,李三郎怎么会提拔他?
七年前先王昏迷,先太子病逝。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储君立长有二殿下,立嫡有四殿下,哪里轮得到他李老三?可不知道哪里找到的先王诏书就这样写了,让李三郎当皇帝。
自然多的是有人不服。
大殿之下群臣争吵不休,李三郎满脸无奈之色。叶尧见这一场乱象,笑着抽刀从李三郎身后阴影走出。
叶尧的刀很快,反对的官员还狂吐唾沫引经据典说怎么能让三殿下当皇帝呢,下一秒就看见冷铁带着红花从胸膛穿出。
一个、又一个、还有很多个。
据说那日过后,议事殿的地砖洗了三天。
叶尧在牢里蹲了两个月,再出来的时候,当今陛下送了他一身红袍,祝他成了锦衣卫指挥使。
叶尧出身江左的武林世家,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不知怎的同当今皇帝搭上了线,从江湖草寇一跃飞上朝堂拿了三品官。间隔区区两月,真乃武林励志故事。
说起来,叶尧还算是她的仇人。
不过她现在好好做生意,总惹不到锦衣卫。
商平夏很快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家生意上。她之前将各家布坊的价格调查大致看了遍,这几年间的丝绢价格的确在稳步上涨。她当年在盛京时,一匹丝绢折银四钱,如今一匹丝绢折银六钱。
别地的丝绢近些年也有微调波动,但一直平衡在四钱上下。原因很简单,盛京城布坊售出的丝绢大多都是用产自云州府平县的丝织成。
平县产的蚕丝上佳,制成的绢缎贴在肌肤上如流水丝滑,先皇后最爱用平县特产的金蚕丝织就的衣物,是以京中贵妇也要采用平县丝绢。
然而从五年前开始,平县往外供应的丝逐年减少。供货少了,那售价自然也水涨船高。
可是当下京中丝绢真正产自平县的,少之又少。要问缘由,平县的桑园从五年前就不产丝了!
这事儿说京中百姓不知道,这些布商可清楚得很。用外县丝充平县丝就罢了,竟还敢涨价。
“奸商,真是奸商。”商平夏正义凛然握拳道,她明日就要跟这些布商好好理论一番。
商平夏在书房中看完了卷宗,又处理了商行的一些事务。做完工作后,月至中天,肚子开始咕噜叫。商平夏让阿娅去给自己弄点夜宵。趁着这段空档,她走进庭院准备锻炼身体。
“健身气功,五禽戏~”
心里播放起大学体育课的五禽戏录音。据说这个世界的五禽戏是医者密功,出拳能杀人能救人,完全不是她打的天使绵绵拳可比。
想到这里,商平夏心中羞愧,加大了力道重拳出击,天上‘哐当’掉下来个老头。
我练成了这等拳法?
商平夏心惊,凑上去看那人摔了个什么模样。这一看把她吓得不轻。
“天啊,我这下糟了大罪了,欺师灭祖天打五雷轰啊。”
同她话音落下,老天爷很配合地跟她打了个闷雷。
商平夏疑惑地看看天。
“逆徒,今日老天都容不得你了!”
躺在地上的人影出声道。
商平夏做惊喜状:“师父,你还活着!”
“先扶我起来。”老头伸出手:“刚刚翻墙闪着腰了。”
这老头是当年教商平夏武艺的师父,别人问他名字,他只报自己外号是‘北山刀’,意思就是出生在北山村的刀客。谁要用真名王大龙称呼他,他就用刀砍死丫的。
王大龙被商平夏扶进书房,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徒弟,沉重叹了口气。
“哎……”
“轰!”
屋外雷声又起,大雨顷刻而至。
夏季的暴雨说来就来。
商平夏望着屋外感叹,听见师父轻咳了声,转头问:“您咯痰吗?”
阿娅刚端了夜宵进来,还没问屋子里怎么突然多了个老头,就被商平夏指使再端盏枇杷膏来。
王大龙:“咳咳咳。”
商平夏乐了:“哎哟,师父您是属企鹅的吗,要找人就干咳?”
“别贫。”王大龙不满,等商平夏住嘴,他酝酿了两下情绪,高深道:“七年了,你果然还是回了盛京。”
商平夏疑问:“我不该在盛京,我该在哪儿?”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四海为家,那我们商行不就成皮包公司了?”商平夏摇摇头:“我们是国际大商行,不在首都扎根说不通。”
“我知道你恨……”
“我恨什么?”
“我知道你不甘……”
“是不干,外面还下雨呢。”
“逆徒,你能不能好好跟师父讲话。”
“我才不知道你要跟我讲什么啊。”商平夏拍拍王大龙脑袋:“翻墙掉下来把脑袋摔傻了?”
王大龙愤怒打开商平夏的手:“我是开导你不要被仇恨迷惑!”
“我一个生意人,每天都是用友善的心与他人相处,怎么会跟人结仇。”
“总之你别做傻事。”
商平夏知道师父以为她是回来报仇的,虽然她很想解释,但这老头似乎坚信自己脑补的复仇大剧。罢了,你永远叫不醒戏多的人。
“多年未见,我今日才进京您就寻过来了。”商平夏不跟他纠缠,问:“您就算想我,也不必翻墙来见,我家大门常打开。”
“呸,你怎么越来越自恋。”王大龙说:“我只是护送人进京,正好瞧见你家车队,顺道过来看看而已。”
“什么样的人,需得师父护送?”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进京上诉来的书生。”王大龙摸着胡子回忆道:“据说这案子牵扯的水很深,搞不好进京半路就被人闷了。我以前欠了平县知县一个人情,他就找我帮忙照看两下子。”
“巧了,怎么正好是平县呢。”商平夏轻快打了个响指:“师父,那书生小子是不是叫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