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回忆》简一墨

3、雨夜

　　日子过得飞快，直到阿不福思从霍格沃兹回来，差点撞见这两个浓情蜜意的小情侣。邓布利多怕被弟弟发现，总是叫格林德沃不要半夜翻窗进来。格林德沃却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某天晚上，邓布利多刚回到阁楼，格林德沃就紧随其后，“嘭”地关上门，一把扯过他摁到墙上，不顾邓布利多的挣扎，越吻越缠绵，直到各自都喘不过气来。

　　“说了多少遍了，阿不福思在楼下。”邓布利多板起脸来，格林德沃解开他累赘的衣领，失笑道：“你为什么怕你弟弟？大不了我带你走。”

　　邓布利多断然拒绝：“不行，阿利安娜精神不稳定，我不能抛下她。”格林德沃顿时失去兴致，烦躁地揉了揉金发：“够了！阿利安娜、阿不福思，在你心里他们永远比我重要！”

　　邓布利多嗫嚅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走过去，将格林德沃默默拥入怀中：“盖勒特，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可我不能一走了之。求你再等等，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格林德沃皱起眉头，忽然计上心来，他抓住邓布利多的手，亲吻着他的指尖道：“我们来立个血盟吧，把你的血和我的血混在一起，用咒语封印住，彼此永不对抗，永不背叛。”

　　这是一种古老的东方巫术，又叫“歃血为盟”，用鲜血起誓，如果其中有人生起伤害对方的念头，将会遭到恶意的反噬。邓布利多打了个寒噤，他知道格林德沃一直在修习黑魔法，却没料到他会用这种方式绑住自己。

　　他们走到镜子前，取来一把锋利的匕首。邓布利多先在掌心划了一刀，格林德沃接过去，也在掌心轻轻划了一下。

　　两个少年闭上眼，在镜前十指相扣，感受着彼此的血液融为一体，就像昨夜情热如沸时，抱紧对方的身体一样。

　　“阿不思，我的爱人，永远不要背叛我。”格林德沃的声音带着蛊惑，在他耳边温柔低喃。邓布利多不由自主的点头，傀儡一样任其摆布，没有丝毫抗拒的余地。他太信任这个人，以至于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动机。

　　很多年后，忒修斯望着血盟项链，以近乎苛责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要制造这个东西？”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久久答不上来：“因为爱，傲慢，天真，这些都是致命的。”

　　那时候太年轻了，年轻到，还可以感受到爱的刺痛。

　　格林德沃是个称职的情人，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朗读一段雪莱的十四行诗。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邓布利多根本不相信，他们会天各一方。

　　直到，阿不福思还是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那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格林德沃正酝酿着去佩弗利尔墓探险的计划，邓布利多有些犹豫，那座古墓极为幽僻，听说荒草丛生，墓道里还机关和诅咒。这一去凶多吉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妹妹阿利安娜的病情极不稳定，若是现在抛下她，后果将不堪设想。

　　格林德沃看他犹豫不决，便劝说道：“阿不思，你不能被一个残疾妹妹困住，更不能留在这个乡下小镇虚度光阴！死亡圣器是我们获得权力的武器，有了它们，我们就能战无不胜，拯救整个巫师界！伟大的事业需要牺牲，朋友、家人、甚至一切，你需要忍受现在的罪过。”

　　窗外滚滚的雷声，扰得邓布利多心烦意乱：“盖勒特，我心里乱极了，求你别再说了……”

　　正在这时，楼下的阿不福思突然闯了进来：“你们不能走！”

　　两人吓了一跳，对这位不速之客，格林德沃立刻现出敌意。阿不福思却熟视无睹，径直走到兄长面前，厉声道：“阿不思，你不能这么自私，阿利安娜该怎么办？她还需要你！”

　　面对弟弟的指责，邓布利多避无可避：“我可以带她走，只要找到隐形衣，就可以把她藏起来……”

　　“你最好趁早放弃。”阿不福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阿利安娜状态不行，你不能带她一起走，去你打算去的地方，发表那些聪明的讲话，再煽动一批追随者。她需要安静的环境养病，而不是跟着你们这些野心家在外奔波！”

　　这番话火药味极重，让邓布利多感到很难堪。格林德沃听不下去，生气道：“你这个愚蠢的小子，想当我和阿不思的绊脚石是不是？你难道不明白，一旦我们改变了世界，巫师不再躲躲藏藏，麻瓜就能安分守己，阿利安娜也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他的想法不无道理，阿不福思却听不进去，两人争论起来。阿不福思是个爆炭脾气，猛然抽出腰间的魔杖，格林德沃也毫不示弱，立刻挥杖相向。片刻间，格林德沃突然使出钻心咒，阿不福思躲避不及，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剜心刻骨，差点昏死过去。

　　邓布利多立刻拔出魔杖，试图阻止格林德沃，可格林德沃却将这一切视为情人的背叛，在他看来，最爱的人居然要置自己于死地。他性格里极端残忍的东西，此刻突然爆发出来，魔杖与闪电交织在一起，发出比惊雷还恐怖的巨响。

　　“哥哥，不要！”一声尖叫，阿利安娜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白炽般的电光中，邓布利多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鲜血从阿利安娜的口鼻中喷涌而出，她整个人瘫软下去。他随即明白过来，可一切都太晚了。

　　阿不福思发疯一样扑上去，将阿利安娜的头捂到怀里，拼命哭唤。邓布利多只觉天旋地转，头痛得像要裂开。

　　“盖勒特，盖勒特，我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无助的目光去搜寻格林德沃的身影。可屋内一片狼藉，除了敞开的窗子，哪还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