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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连理 ...

  •   青丘女君白浅上神,自是极其钟情太子殿下的。

      三百年前,夜华君以元神生祭东皇钟,魂飞魄散,换的四海八荒又一方安宁。

      姑姑抱着太子殿下的仙体在若水河畔做了七天七夜,谁都劝不动。

      后来,姑姑将太子殿下的仙身带回青丘,还是东华帝君出面,才将太子殿下的仙体讨了回来。

      自此,白浅便过上了半梦半醒的日子,整日与琼浆玉液为伴,甚至分不清真与假,现

      实与幻梦。

      好不凄凉。

      自太子殿下葬于无妄海三年后,那海子突然掀起滔天巨浪,仙泽大盛,太子殿下重归

      四海八荒。

      按理说,天族与青丘订下婚约已久,如今太子殿下归来,自当是立即举办婚礼。但事

      实恰好相反,这场婚礼,在两族族长拉锯一般的商议中拖了又拖,等到尘埃落定,迎

      亲队伍浩浩荡荡来到青丘,已是三百年后。

      三月草长,四月莺飞,浩浩东海之外,十里桃林千层锦绣花开。

      九重天上的天族同青丘九尾白狐一族的联姻,在两族尊长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漫长斟酌下,历时两百二十三年艰苦卓绝的商议,终于在这一年年初敲定。

      吉日挑得精细,恰在桃花盛开的暮春时节。

      倒霉的被拖了两百多年才顺利成亲的二人,正是九重天的太子夜华君同请求治国的帝姬白浅上神。

      .......

      今天是凤九她姑姑成亲的大喜日子。

      她的首要任务是打理好姑姑的服饰,不能给青丘丢了面子,但是显然,她已经帮不上

      什么忙了。

      她姑姑白浅,乃是四海八荒美人谱上的头一号,自然不需要她操心,但是凤九只是站

      在那里,欣赏着姑姑的妆容。

      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

      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好似要活过来一

      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

      花图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

      有声。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

      绞成两股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

      觉光彩夺目。

      白浅澈明亮的眼睛,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嫩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

      薄薄的双唇像玫瑰花瓣般鲜嫩欲滴,长长的头发盘起,却又剩下一丝头发增添妩媚。

      穿着大朵牡丹金秀美纱碧霞罗,逶迤拖地大红美裙,身披魅红薄纱。头戴凤冠玉步

      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火红的得炙热。长长的头发挽起,庄重精致的凤冠显得她美丽

      非凡。余下的头发低垂,使威严中多了几分灵动。大而亮丽的杏眼清澈,俏鼻挺立,

      朱唇红艳,堪比倾国倾城。虽只化淡妆,却依旧天姿国色。那妖娆的红嫁衣,不仅没

      有磨灭她的纯真,反而增添了成熟的气质,甚是迷人。

      “真好。”她这样想着。

      但凡是个女子,出阁之前无一不想着有朝一日能穿上嫁衣,但是与她而言,她心里知

      道,她只想嫁给自己想嫁的人,但是就现在而言,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铜镜中的白浅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道:“小九这么盯着我,莫不是也想嫁人了?”

      她被白浅这一问问得有些懵,眼神突然暗了几许,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答道:

      “姑姑在凡间见过我把头发盘起来的样子,甚是丑,还是这辈子都不要盘了。”

      白浅何等聪慧,自然是晓得她的言外之意。

      白浅那多灾多难的眼睛不好,头上又盖了一张奢华至极的红盖头,长长的嫁衣拖出去好远,如此一来,是得找个人来扶一扶这位九重天的太子妃。

      如此重担,自然是落在了白浅上神唯的侄女,青丘女君白凤九身上。

      只见姑侄俩一步一步,毫无拖泥带水十分利落地走到了轿辇之前。

      凤九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转头离开。

      —————————————————

      浩大的迎亲队伍,铺了百余里的红绸,还有九重天还不重样地摆了足足一个月的婚庆

      宴席。天上地下但凡有点儿阶品有点名望的神仙,皆可以在宴席中寻得一个位置,

      ,得一湖好酒,贺太子殿下新婚之喜。

      这一场盛大的婚礼,算是给清净了数百年的九重天重新带来了一点儿烟火气息。

      如此,自当是普天同庆。

      但这宫中难免会有那么几个不爱热闹的神仙,远离喧嚣,寻一处清幽所在喝一盏

      茶,钓一钓鱼,讨一方清净,寻一方自在。

      这其中之一,自然是东华紫府少阳君。

      东华帝君自打退位之后年少时候攒下的孤冷如今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就连夜华君大婚这等大事都未曾将这位仙君钓鱼的鱼线拨动一下。

      说到底,还是见过的事情多了,经历的也多了,心思总是比别人复杂,但却有比别人简单。

      对于上古神祗来说,活着,或许就是最重要的。

      连宋这般想着。

      他摇着扇子走过一十三天的芬陀利池,眯着眼睛一望,隐隐在那株巨大的垂柳上见

      着一片紫色衣角,他笑了一笑,抬脚走了过去,脸上盖着一本佛经的人却动也不动,

      似乎是睡着了,紫青竹的钓竿搭在腿上,细细的鱼线正垂在水中,微风吹过,泛起阵

      阵涟漪。

      连宋斟酌了一番,想了个自认为不错的开头:“我说,那日迎亲你都亲自去了青丘,想

      来也该是想通了,如何这些日子,却一步都不曾去过宴席?”

      “前几日的宴席,未免确实沉闷了些,不过近日这流水宴,却实在是好玩。”连宋像是

      并未受到打击,仍滔滔往下说。“话说再不过两日,青丘送亲的队伍,便要返回青丘,

      这九重天也该归于平静,今日这宴席上,却出了个......大事。”连宋想不出一个合适的

      名词来做形容词修饰这件事,只得选了个未指明属性的。

      一阵和风轻起,细嫩的柳枝随风轻摆,在树下的池子里,几尾绯红的鲤鱼在水中游

      曳,托出一道道长长的水纹。

      “青丘白凤九,”他说到这里特意顿了下,想看看那紫衣神尊是个什么反应,却未曾

      想,那人气息悠长,连衣角都不曾动一动。“虽说貌美非常,到底年岁轻了些,便是再

      过个几万年,再议婚事也是不迟的。”

      紫衣的神尊终于动了动手,将脸上的经书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不怒不喜的眼睛来。

      深邃的双眼在连宋脸上扫过,挑了挑眉。“你可是,要来我这里唱一出戏吗?”

      连宋得了他的这个反应,像是得意至极,收了扇子,身子往前倾了倾,挑了挑眉,略

      有一丝戏虐之意:“掌管下届仙山的沧夷神君,在这些年青一辈的神仙里面,倒确实是

      比较出挑的。未曾想他的胆量竟也十分出挑,竟然在宴席上,当着天君和白奕上神的

      面,请求天君保媒,求娶青丘白凤九。合该凤九倒霉,这个时候她若在场,断然是不

      会允了这婚事,不过我看这个沧夷,却着实很对白奕上神的胃口,一位实干青年,年

      少有为,妥妥的前途无量。东华,只怕凤九这次……”

      “我和她,早已没有关系了。”被唤作东华的神尊抬起手拿开经书,露出了同样冷漠的

      下半张脸,薄薄的唇紧抿着,看不出半分情绪。

      连宋无言。

      若说无缘,红尘滚滚天地茫茫,为何他们相遇人间。

      若说有缘,郎情妾意花前月下,为何生离不复相见。

      若说错缘,绝笔阑珊与君相离,为何一世长情不减。

      若说断缘,人卧孤舟小胜为万,为何长叹泪染青衫。

      若说续缘,闲亭一曲道如初见,为何又觉难回从前。

      ———————————————————————

      白凤九承认,在姑姑上了那十分奢华的花轿之前,她是偷偷看过一眼东华的。

      但是她藏得并不是很好,刚探出头来,便对上了他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睛,仿若紫晶一

      般。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一丝回首都没有。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了几下。

      迎亲的队伍已经走了,她一个人去青丘的酒窖里翻出了最烈的桃花醉,拎着酒壶,在

      莲花池旁边找了个亭子,就开始借酒浇愁。

      已是黄昏,日薄西山。

      辣。

      这酒,真辣。她咳嗽了两声,看着荷塘,不自知的笑了起来。

      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对于这点,她深信不疑。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荷塘边,一鼓作气将整壶酒全都灌了下去。随手一挥,将

      酒壶远远扔进了塘里,激起池中锦鲤,泛起涟漪。

      看着夕阳收敛起最后的光芒,还来不及说一声再见,便垂下头去,合上了双眼,静静

      地睡去了。再看原先的那群追随者,也适时收敛起兴致,变幻成暗云,等待夕阳的再

      次到来。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黄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

      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

      璀璨,吞天沃日。

      “东华,从此之后,你我不复相见。”她自嘲的笑着,“我就守着青丘,过完这辈子。”

      她昏昏沉沉,半醉半醒,流连在青丘山水之间,是打算好好看一看这个自己即将守着过一辈子的地方。

      于是乎,凤九半梦半醒的时候脚下也是歇不住的,却又没个方向,青丘多山地,难免在一片令人沉醉的绿色之中

      等看到面前这座雄伟的建筑,她才猛地想起,这是哪?

      “谁!”面前一道残影飞速闪过,凤九心里又惊又怕。

      只见那到残影缓缓聚集,化成一个女子的模样。

      凤九大概是从未见过灵族人,此时此刻理智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如此关键的时

      刻,

      她竟然......忘了逃跑。

      “呵,来了。”南绝嘴角微微上翘,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又冷得吓人,空灵的声音在空

      谷里回响,好似远天的战歌,低吟浅唱。

      “你,是谁。”凤九心里怕得要命,手里已拿起了陶铸剑,剑锋凌厉,泛起寒光。

      没等到应答,凤九只觉眼前一黑,便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最后的印象,是南绝在

      对她微笑。

      凤九没能看到,在她倒下之后,南绝从广袖里拿出一支簪子,细细看去,尖端几近透明的白玉里,有一滴鲜红的血液。

      南绝看了看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备了四十万年才用上的心头血,笑了笑,挥臂将簪子的尖端送进了凤九的心脏。

      奇怪的是,鲜血并没有似想象中那般蔓延开来,而是被那支簪子尽数吸收进去。那簪子也不是凡物,只见片刻间,便能清晰地看见两股腥红交错缠绕,你来我往。

      同心咒。

      过了大约半刻钟,南绝终于将白玉簪从凤九的心头拔出来,看了看素色衣衫上那一道鲜艳的口子,什么也没说,终是结了一个小小的咒印,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手微微向左转动,显眼的裂口便又完好如初。

      她将凤九架起来,眼睛注视这前方,空间突然撕裂,开出一道金色的门来,门的那头,是青丘狐狸洞,凤九的寝殿。

      她总爱说光阴如风,葳蕤也是刹那。十里烟尘知多少,轻轻地就去了。她喜欢这样的

      轻,不能承受,却又被包裹得紧,但是依然会泄露出来,在一声叹息中缠来缠去,恰

      似秋来莲池,越深越寂,日渐萧萧。

  • 作者有话要说:  1.本人记性不好,手欠考据党请你看到此温馨提示默默地离开此楼
    2.楼主玻璃心,拒绝碰瓷,接受不了尽快逃生
    3.学生党,怪不容易的,更文不定期,但是每次更文必审稿,绝不糊弄,如有因班主 任精神失常狂留 作业开启题海战术模式波及楼主导致卡文,请见谅。
    4.本文大量原创人物,设定,先说好,我有底线,绝不抄袭
    5.我个人比较喜欢引用古诗词,所以如果我给文中人物扣了一顶诗词的帽子,请不要说这顶帽子从哪里来,各位看官只要晓得什么意思就可以了,引用诗词也是纯粹为了活跃气氛,至于作者,我说谁写的,就是谁写的(针对剧中人物),咱们主要是看文,这些事暂且请各位看官莫要计较
    7.心情不定,有时候心情飙到二百七十迈,人格分裂倾向楼主,接收不了打包走人,谢谢
    8.一开始是打算写剧版续文,但是大纲写好了之后觉得怎么看“三生石”这个别扭的设定都不顺眼,而且写出来的文(没写完)写了3万多字,结果卡文的时候想着从头读一遍理理思路,结果发现前后矛盾,自己实力打脸,所以决定删掉“三生石”设定,当然,相对情节已经找好了替换的故事,一样是很high的。
    9.本文十分慢热,可能不热。时而如乌龟慢爬,时而如野狗脱缰
    10.本文既不算是剧版续文,也算不上是续写书版的枕上书,所以各位看官对于剧版设定乱入,电视剧和书有矛盾的地方请勿在此楼开撕,静静接受就好,提前打个预防针
    11.综上所述,本文应该算是电视剧和书的综合体,但个人感觉设定还是以电视剧为准占的比较多,当然,万事无绝对,我也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欢迎各位看官积极提出自己的意见,我会细细考量的。
    12.本文更新频率比较缓慢,但是章章字数绝对不水样子,只多不少,即使更文频率慢,也能保证各位看官看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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