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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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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关于我自己的一个梦的故事。
这次要从我四五岁的时候开始讲起,大家应该知道,四五岁的年龄才刚刚开始记事,在这个时间的许多事我都模模糊糊,但唯有这个梦,清晰不已。这个梦从我四五岁开始一直到我小学毕业才结束。
小时我住在贵州和重庆交界的一个小镇上(离农村老家不远),住房和大山还连接在一起,梦的开始是什么我也不大清楚了,只记得有个身穿古代服饰的无头的男人(很奇怪,并没有脸,我也看不太清楚身形,但我肯定是个男人),大张着双臂,飘在窗外,什么也没做,就静静的停在那里,像是在看我一样,我似乎是清醒的,但我敢肯定的是我朝他看了很久,看到了他,还看到了窗外的大山,就像他真的停在我的窗外,一直到梦境结束。但就是这样,我就吓得不得了,后来听我妈妈说,我是大哭着醒来,当天就发了烧。
这还只是开头,妈妈并不在意,在我话语颠倒地说出我的梦之后,只说我是被惊着了。当然,那时我才四五岁,连事情都记不太清,怎么会去想一个把我吓到哭的梦。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但直到我六年级毕业那年暑假,回老家陪爷爷奶奶时,这个梦又出现了。
我老家在贵州的山里,就是现在回去都没有信号的那种偏僻的地方,不仅有汉族,还有许多苗族的(我小学一二年级是在老家读的,还认识几个苗子,学得几句骂人的苗语的)。
老家的房子是座复式楼(并不高级,楼顶是瓦片,楼梯门板都是木头做的),睡觉的地方在二楼,我睡的地方是有后门的,就是打开就是一个小坝子(原来那时候修这个方便晒玉米大豆什么的),小坝子连着的就是后山(翻过后山就有好几座先人的坟,对于小孩子的我来说,这样的卧室是很吓人的)。
我记得很清楚,再做起那个梦的那天正要下暴雨,天黑的很早,风刮得很是厉害。早早吃了晚饭,我就回了房间,因为只有一台电视,爷爷奶奶会看抗日剧,那是我很不喜欢看的,只能回房间,并且小学生是不会拥有手机的,更不谈智能手机,只能看了一会儿杂志我就困意上头了。大概也就八九点。
在迷迷蒙蒙之间,我知道,我又开始做梦了(我是知道在做梦的,很多时候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又不像是做梦,这个梦太真实了。
梦里我就睡在这张床上,并且清醒着,听到外面雨点打到树叶的声音,和刮风的声音(不知大家有没有体会,风太大之后,刮到木门的缝隙里,会发出一种像是“呜呜”的声音),不时有雷电闪过,使我能看清后门的状况(我的床正对后门),透过门缝,我能感觉到门后有人,感觉在门外站了很久,一直没动过,很奇怪,我一下子就觉得他是以前那个飘在窗外的男人,我很小心的把被子拉倒身上,只露了眼睛在外面,直愣愣盯着后门,害怕他会推开这扇门,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又闪过一道闪电,“吱哑吱哑“的声音想起来,后门慢慢地被风推开,我想大叫出声,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发不出一个声响,看见他了,全身的黑衣服,被雨淋湿耷拉了下来,手上似乎拿了一把伞,他没有头!!是他!!!!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我能感觉到他进来了,就在我的床边,在看着我,我连气都不敢喘,他在靠近我,我能感受到他就在我上方,一直在“盯”着我,但一直没有进一步动作,似乎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我不知我是不是睡过去了,毕竟我一直在睡,直到天亮。
我不知道昨晚我是做梦了,还是确有其事了,醒来的时候确实只有眼睛露出来了,但很奇怪,等我看向外面的地面,又是干燥的,我去问奶奶,也说昨晚没有下雨。登时我就吓得冷汗出来,赶紧跟奶奶讲了我这个梦。
这里要说的是,我爷爷奶奶其实不信有鬼那回事,但又很迷信,平时还会帮人翻翻黄历,算算吉凶,例如今日是不是适宜搬家之类的,还值得一提的是,我大伯以前是个道士,专替死人做法事的那种。(当然,这里有种自夸我家“玄学世家”的嫌疑)
我奶奶听完之后并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只让我别说什么鬼啊鬼的,然后又开始跟我说起他们上一代的辛酸往事,并不让我继续说我那个诡异的梦。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从外面玩了回来的时候看见我那个大伯从我们家前面的小路走了,应该是刚从我们家出来,等我回到家里,我奶奶就让我这些天别从青冈林1那边过(插一句,从村外回到老家是必经青冈林的,村里的孩子也很喜欢去那片山割草玩耍什么的),我也没多想,以为那边的路垮了之类的,便也没去那边。
后来,便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
等我高中毕业有次回老家想起这件事时,忽然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去问我爷爷奶奶,肯定又要说这世上哪来鬼什么的话来,我就想着去找大伯问问。
等我到大伯家的时候,他正在打黄表纸2,看我进来,就停下手来,坐到了高凳上,我先是日常问候了几句,聊了几句家常话后就直奔主题,他似乎是楞了一下,没想到我是来问这个的,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回想,开始慢慢跟我说,“当时啊,你奶叫我去帮你算算,是不是有啥不好的,又跟我讲了你那个梦,”他停顿了一会儿,拿出一杆草烟,抽了两下才继续说道“我又去你那房间瞧了瞧,你确实是沾上东西了,”说到这儿,他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我帮人搞法事,自然知道这里面没什么鬼啊神啊的,这是种气,一种执念,早就没了人形啰。”
我有些迷糊了,刚想张口问什么是“气”,大伯就又开始了,“都说树活一层皮,人争一口气。你崽子都跑人家坟头上踩了两圈,人当然要找你出气。不过还好,问题不大。”我心想这还不是鬼吗,都来找我出气来了,不过不敢出声,老一代的人总不喜欢别人反驳他们自己,至于踩了人坟头两圈,大约是去玩的时候不小心干的事。
此时大伯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说道“我去人坟头前烧了两卷黄纸,就了事了”花钱消灾感情还能这么用,我不得不感叹老祖宗的文化的厉害。我还想再继续问下去,关于“气”,关于大伯的道士见闻,但他只顾着吸着自己的草烟,并不打算与我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样子,我只好做罢。
于是我就道了别,出了大伯家,我以为这事到这就算完结了,路过青冈林也只是尽快通过,可没胆子再去坟头绕两圈,只是心里怀疑大伯所说的“气”的理论,在我记忆里,看见的那个他绝对是人形的,身上那身衣裳也是古代才有的长袍,说他只是“气”,我不信。
但我到底是个啥也不懂的外人,这些东西也不清楚,直到我遇到另一件事,碰见了他,我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1.这里首先要说的是,在农村,几乎每一片山都有坟头,而且多数是无人祭拜的,全都荒凉长草看不出来了。
2.用来敬神或祭祀死者的黄纸。代表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