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心好累

120、悲剧重演二

　　她们随意地踢打着她，她在地上翻来滚去，陈紫妍拎着她的衣服让她躺着，和王言一人压她一边身体，另一个女的踩着她的身体走过来走过去。王言一巴掌抽过去，抽完骂一句，陈紫妍抽另一边脸，她们两个你一掌我一掌，边抽边骂，那一掌接着一掌，她们抽得跟玩似的。女孩的身体扭动着，无力地挣扎着，她毫无反抗之力，任由她们扇着。
　　我的心揪在一起很难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帮她，曾经我也被人在大马路上莫名其妙地打过，现在我既然碰上了，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我冲过去两步又停住了，我隐约听见王言和陈紫妍在说“哎呀，手都打痛了。”，“让你还手，让你还手，是不是嫌被打得不够惨。”。我犹豫了，她们太狠了，我这样冲过去，会不会连我一起打，就算不打我，也未必阻止得了，我还是走吧，就当没看见。
　　我环顾四周，小路僻静，没有行人，偶有一辆汽车经过，嗖得一声就没影了。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还有那树叶的沙沙声，萧条又凄凉。那时没有人帮我，在我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马路对面站着几个看热闹的男女，那时也是这个时间，这个点的天不明不暗，这个点的车流不多不少。
　　不行，我决不能让悲剧重演，我一定要帮她，我得报警，还是算了吧，等警察到她们都打完走了。不报警怎么办，要是我手机里有警车的声音就好了，我要不要大喊一声警察来了呢，好像没用，她们又不是傻子，要是看见警察没来，会不会很尴尬啊。哎呀，好像没什么别的办法，只有我现在冲过去才行，可是我过去该怎么说呢，我说不要打了她们不听怎么办。
　　我犹豫着，纠结着，我对自己说，去吧，别想那么多了，再想下去时间都没了。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晕晕乎乎地向前走去，我听见陈紫妍的声音“滚，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看见王言伸出一个手臂得意地向我走来。她笑着说：“走，我们玩去吧。”，她的手搭上我的脖子，我站在那没有动，她的手滑了过去，我回头看她，她也回头看我。我红着耳朵支支吾吾地说：“我，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很不屑：“那就拜拜喽。”。她潇洒地走了，陈紫妍追上她搂着她的脖子，另一个女的冲过去，跳到陈紫妍的背上，三个人追逐着渐行渐远。
　　我回过身，慢慢走到那女孩身旁，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用了一半的纸巾，蹲下身来递给她。她抬起头看我，那目光，没有感谢，没有委屈，冷冰冰的，竟让我有一丝害怕。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手一挥，纸巾掉到地上。“滚！”冰冷的声音，冷漠的眼神，她的背影孤单而又落寞，走路一瘸一拐。她的包随意地挽在臂弯里，衣服上各种斑点和鞋印，头发上的皮筋落到发梢，她的手抬起来，在脸那抹了一下。
　　我静静地站在那，站了很久很久，我很难过，对着墙踢了一脚，我真是没用，我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