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把天捅个窟窿》一双鲤

121、第121章

　　红玉姬自从到了王畿后，每日专心修炼，有灵枢的浩然正气相助，她已经能轻松养护两个法宝。

　　只是七字诀的威力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还不能随心操纵。

　　不过她发现，七字诀只修到恶、执、义、众生四个法门，还有伤、正、生死三门。

　　她窥探到其中的内情，正字诀已经有了眉目，生死诀却始终无解。

　　也就是说，季罂很可能无法修成完整的七字诀。

　　就是不知道季罂是否知道这件事。

　　红玉姬心下想了想，决定先将七字诀还给季罂。于是她让灵枢扮成她的样子，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畿。

　　.

　　风鹤和疏檀已经回洞府安排妖魔众，季罂则回到罗邑，招来相柳宜和昭炎，以及消息灵通的三不知。

　　以三不知的说法是，新王急于立威，才在此时出师讨伐罗邑。

　　季罂问：“这位天子是怎样的人？”

　　三不知：“聪慧神武，孔武有力，但也沉缅酒色，好大喜功。”

　　季罂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姐姐，正是作为媵妾嫁给了这位新王，并且顺利生下子嗣。

　　季罂忖了忖，吩咐道：“师兄和我同去讨伐申国，至于丰垣道，他要考验我，我也要考验他有没有为我所用的价值，这次便让他作为先锋迎敌，索差随行。”

　　季罂交代下去，众人纷纷领命，前去布署兵力。

　　这天的深夜，风鹤和疏檀也回来了，他们带领死去的妖魔进入罗邑的王都，附身在死去的士兵身上，企图借用他们的肉身在人间行走。

　　彼时驭傀门弟子正在荒坟乱葬岗挑选好的尸体做傀儡，那些的尸体突然活了过来，在场的驭傀门弟子死伤大半。

　　隔日百姓便惊异地发现，死去多日的人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人间，士兵们也发现，这些新来的士兵鬼泣森森，眉目间甚至有些诡异的眼熟。

　　红玉姬当然也发现了怪异。

　　她清楚地察觉到横行的鬼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人间的浩然正气变得越来越稀薄。

　　而这些膨胀的鬼气也很快招来了流浪在人间的地鬼鬼君。

　　鬼君逐雀坐着鬼苍鸾来到了这里，他俯瞰着混乱不堪的人间，引颈大笑道：“哈哈，本君要好好活动手脚，把这些愚蠢的凡人通通抓起来给本君当牛做马。”

　　他身边跟着的一个青面獠牙的妖鬼，妖鬼搐动着鼻子道：“属下嗅到了美人的气息。”

　　逐雀道：“那就抓回去，给本君做夫人。”

　　说完驱使着巨大的鬼苍鸾，鬼苍鸾拍动的双羽就像两面遮天大旗，不过片刻，便遮得天空一片阴沉，仿佛暴雨狂风的前兆。

　　红玉姬当然也嗅到了地鬼的气息，她蹙了蹙眉，从云头降落。

　　她方才落在地上，那鬼苍鸾便也追着从云层落下，一对巨羽带起一阵罡风，飞沙走石间，吹得地上树木房屋连根拔起。

　　红玉姬仍在原地，白裙拂拂，身形纹丝未动

　　随着劲风，一只红发白骨的地鬼从鬼苍鸾背上飞下，红玉姬手抚腰上的惊虹，根本不与他搭话。

　　长鞭如蛇出洞般，刚劲的力道在眨眼间便击碎了逐雀的头骨。

　　“好厉害的美人。”逐雀由衷赞了一声。

　　还好他本身已是鬼魂，头骨不过是出入凡间的装饰，否则这一鞭打下来，定要叫他丧命于此。

　　逐雀稳了稳心神，退出几步，一眼看出红玉姬手中的长鞭乃是神兵，“竟是个狠角色，不错，足够我活动手脚了。”

　　就在双方对战时，城楼上的季罂忽然感应到七字诀，就在附近不远。

　　“我过去看看。”

　　她晃身使了个诀，果然在千里之外看到了和地鬼鬼君交战的红玉姬。

　　季罂站在树冠上，吟吟地冲红玉姬道：“这么热闹怎么不叫上我呢。小美人，可需要我帮忙？”

　　红玉姬尚有余力对付地鬼，飞退至树下，召出七字诀，就狠狠朝她胸口丢去，“季罂，七字诀还你了。”

　　季罂不忙不慌地五指收拢，七字诀稳稳地悬在指尖上。

　　“小小地鬼而已，你何须这般费力与他周旋。”

　　逐雀不高兴了，喝道：“哪来的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

　　他话音落下，一巴掌便甩在了脸上。

　　逐雀一时间被打蒙，捧着脸，总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宜久战，驾上鬼苍鸾就逃。

　　两人没有去追，季罂收起七字诀，从树冠上飞落下来。

　　“我听闻你做了天子的宠妃？”

　　红玉姬收好惊虹，冷冷道：“我别无选择。”

　　她又道：“天子并非真正宠我，只是因为我的美貌，或者说，我是第一个无视他身份地位的女人，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一如晏骁于你，他得不到你，才会更想得到。”

　　季罂也承认这点，“你说的没错，晏骁对怀鱼是怜爱，他舍不得怀鱼的温顺和崇拜。怀鱼呢，也没有看上去那样心仪他，更多是权势地位给予的心安。”

　　季罂叹了一口气，看向她，“红玉，你师父在利用他对你的恩情。”

　　红玉姬又岂会不明白，“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

　　她道：“季罂，你的母亲是我的姨母，因为这个，我们也无法再回到从前。今后见面，你我就是敌人，我不会再有任何心软。”

　　季罂看着她一笑，“是因为我的母亲当年没有来得及援救你的生母？”

　　“不是。”红玉姬一口否定，“季罂，去浮游州时我就该拒绝你同行的。”

　　如果是那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她。

　　“好。”季罂只是笑笑，也将自己的决心告诉她，“天子讨伐罗邑，我会尽全力与之一搏。”

　　“那样最好不过。”红玉姬也笑了，“季罂，后会有期。”

　　红玉姬走后，一路追过来的风鹤方才默默现身，“黑蛟夺占了她的身体，眼下尚且能够主导，但如果有朝一日被蛟龙反噬，她便会彻底沦为妖魔的躯壳。”

　　季罂：“既然是她心甘情愿走的路，那就要承受所带来的恶果。”

　　*

　　地鬼鬼君出师未捷，来到人间的第一战就碰上两个硬茬。

　　逐雀刚狼狈地回到百骸铺砌而成的鬼王殿，多年前的旧识妖尊已经等候了多时。

　　“你怎么来了？”逐雀不高兴道。

　　妖尊笑道：“真是想不到，躲在地下鬼王殿反而是保你鬼命了。”

　　逐雀冷嗤，“看不起你鬼王爷爷，上门来找死是吧。”

　　妖尊：“修为不够就该修行，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逐雀一振袍袖，拍碎了手底下一个骷髅头骨，“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妖尊：“听说鬼王殿的主人回来了，我怕它的主人忘了当年是如何被魔父痛揍的，特来提醒一二。”

　　哪壶不提提哪壶。

　　逐雀默了默，总算记起被扇巴掌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他早死了，我不怕他。”

　　妖尊：“难道你没有听说，他还会再回来的。”

　　逐雀：“你从哪听说的？”

　　“魇魔。”

　　妖尊道：“就在不久前，魔父座下神魔二将来过我的洞府，是以我猜测魔父归来不是空穴来风。”

　　妖尊告诉他，“罚罪盯着一个叫季罂的凡间女子，那名女子或许就是魔父的转生。”

　　逐雀突然想起，方才在与二女打斗时，其中一人正是叫这个名字。

　　“我想我应该和她打过照面了。确实厉害，但言过其实了。”

　　妖尊笑了一声，懒得拆穿他的嘴硬，“我收留过灰狼，你道如何。她将灰狼全部斩杀，而且是在佛剑已经刺穿她灵府的前提下。”

　　“佛剑刺中灵府还能活？”逐雀虽有震惊，却不大相信。

　　他道：“你既然畏惧他，就该去寻求罚罪的庇护，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

　　妖尊晃着头道：“去罚罪那里才不是明智之举。”

　　“谁说的。”

　　“魇魔。”

　　逐雀无语道：“魇魔是你爹，他说什么你都听，让你吃屎你也去？”

　　妖尊：“他通晓三界未来，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魔父如果真的回来，罚罪就不可能活着。作为老邻居，我好心劝你，最好别掺合进去，否则，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逐雀哼道：“我逐雀怕过谁。”

　　*

　　红玉姬将七字诀还给季罂后，立即赶回王畿。

　　宫女看到她时眼露惊讶，“夫人不是才刚陪君上出去？”

　　红玉姬便知道灵枢在驾前伺候，她道：“回来换身衣裳。”

　　侍女更奇怪了，却也不敢说什么。

　　红玉姬等着灵枢回来，才发现灵枢和夏王整日都在一起，根本就回不来。

　　因而在人前她只能隐身，避免被人发现，等灵枢回到寝宫，两人换回各自的身份。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太多人事，灵枢已经长出慧根。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她不能再让灵枢替代自己。

　　“夫人，夫人，你在哪儿……”

　　是夏王来了。

　　红玉姬将灵枢收回人鬼陵，喝醉的夏王自殿外跌跌撞撞走进来，上来便将她抱住。

　　红玉姬抓住对方的后颈，下意识要发力，忽然反应过来他是人皇，尚有紫薇星护佑，只好忍下不适，皱眉唤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