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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鸣耀 ...

  •   这一日,鸣耀国的王城宫殿,张灯结彩,歌舞升平,原来是有贵客到访。文耀一袭墨狐裘披风,头冠墨玉珠串叮当碰撞。他热情地笑着,与嘎娅国君昌平共赴宴席。
      四下文武百官陈列在侧,纷纷举起酒樽唱着祝词。溟沧也在列,他又一次胜仗的事迹已然传遍了鸣耀国大街小巷,战神实至名归。
      酒过三巡,有文官起身,当着朝内文武百官以及二位国主的面,对着溟沧作诗一首,诗的内容也就是赞美溟沧为国效力、功不可没,可其中有二句诗词颇有深意:
      “狐假虎作威,孤魂或可归?“
      还不待在座宾客对这两句话揣摩一番,九重阶梯之上的鸣耀王者便已起身,举起酒樽大声叫好,对着那位文官一通赞美文采,然后又对着溟沧大赞他功不可没,最后总结到:
      “文胜质则史,质胜文则野,文质彬彬,而后君子。我鸣耀之国有文官敢于纳谏,有武官敢于作为,实乃孤之大幸。“
      文耀轻巧几句话,就将溟沧滥杀无辜之事美化成了手腕过人,同时还表露出一个仁君对文官的宽容,在座的百官便也纷纷闭上了他们想说道说道的嘴。
      实际上,朝廷内的官员们对溟沧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他到底借着谁的威风大家更是心照不宣,但很显然,君王对这位将军的宠爱正当强盛,而且溟沧的确有着过人的手腕和胆识,更何况,这场宴席从头到尾,他们的国主除了对嘎娅国君礼节性地寒暄之外,再无更多实质性地对话,甚至到了后来,他所有的话题都在慰劳在座将士之上,而嘎娅国君在一侧敢怒不敢言还得赔笑脸,很显然,与嘎娅的强弱关系,已经十分明确了,既然如此,大家就更不必要对着溟沧的事情揪住不放,否则就是自找麻烦。
      溟沧从头到尾除了必要地发言之外,其余时候他一言不发,坐在底下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仿佛没有什么存在感也并没有那么举足轻重,可他却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四周各色各异的眼神以及王座上嘎娅国君对他的仇恨。他时而抬头看一眼文耀,对方眼中充满信任和笑意的清澈光芒,顿时令他安心。
      夜晚,和文耀厮混在柔软的大床上,文耀只是用尽全力取悦他。文耀□□的方式和他这个人一样,充满着明确的目标感,每场□□都是在表达着他的想法,比如征战嘎娅前的那一晚,文耀是在希冀他出征以及说服嘎娅国君与鸣耀合作,而这一晚,显然是在奖励着他的成功。
      却对溟沧所做的事情只字不提。
      溟沧感到不安,他抱着文耀宽阔额肩背,表情迷茫:“我不该滥杀无辜。”
      “可是你做到了。”文耀温柔地拍着溟沧,“使臣谈判了一整个春秋都做不成的事情,却被你做到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溟沧心中悲喜参半,喜的却是有文耀的认可。他笑了,表情像一个孩童,天真又甜蜜。
      文耀继续道:“不要有负担,你都是为了我。文显如今回归,他卷土重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鸣耀国另一大威胁,而嘎娅的遭遇正是杀鸡儆猴,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溟沧在文耀的呢喃轻哄中睡去,可心里仍然在反复地询问自己,是正确的么?
      第二天白日,溟沧戴着斗笠一人骑着马去喝酒,没有事情的时候他习惯于自己游荡在鸣耀国的各个城与县,越是偏僻无人认得他的地方越好,这样他面对那些平民百姓对他真诚的赞颂、善意的时候,不会有罪恶感。
      边城的酒比不得皇都,入口苦涩,不知道兑入了多少劣质的酒精,他却自得其乐。这位于大漠中的客栈,淳朴民风也好粗粝风景也好,都正和他的心意。
      “小二,再来一壶酒。”溟沧在粗木桌子上再放一甸银子。
      “少侠,光喝酒,可没有意思。“一把妖艳的女人声音缺乏善意地响起。
      溟沧回头,瞳孔一缩,他没想到会在这遭遇炎姬。
      这女人,是巫虞之地鲲教的修罗场教官。
      巫虞之地,是西南一片蛮荒的地带,当年刺杀文耀失败的文显便被流放于此。这片地域无人可接手管辖,各个邪魔外道在此筑教立宗,势力与势力之间逐渐形成相互制衡的局面,倒是与中原互不打扰。
      而鲲教,就是广为人知的魔教之一,其教众皆培养自鲲教修罗场,而修罗场教官,更是身怀绝技的一众高手。
      如今,巫虞之地已经被一个名为蜀苍的国家收复,蜀苍国君的背后操控者,正是鸣耀国的前定国王将军文显。
      鲲教也已经是文显的左膀右臂。
      在此处遭遇炎姬,差不多就是文显对溟沧施展的报复。
      “我家主人让我向文耀问好!“说话间,带毒的蛇头鞭子已经飞速甩向溟沧,溟沧甩手扔出酒杯,在半空中与蛇头碰撞碎裂,染了毒的酒泼洒在地,在地面烧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
      在这期间,溟沧已旋转身躯凌空跃起,他冷酷回道:“回皇都的路途遥远,不如让我带着你的人头去问好,嗯?“说话间,溟沧已抛出随身蝴蝶刀发动攻击。他平时是用重剑的,却没想到会在此遭遇劲敌,所以他绝不想恋战,他要尽快赶回皇都,否则情势对他十分不利。
      “毛头小子,口出狂言!戴着个斗笠装模作样,老娘这就让你无处可藏!“
      一来一往,二人就在这家酒馆缠斗了起来,宾客们早就吓得四散而逃,打斗双方都互相试探着对方的能耐和底线而选择保持距离地打,很快,酒馆里的酒坛、桌椅等就被弄得七零八落了。
      溟沧只见性感妖娆的女人围着自己不断变换着身影打转,速度快到渐渐只剩下紫色的残影,他一开始还能保持警惕地注意着对方的本体在哪个方位,可渐渐地,他越来越感到越感到晕眩,这种眩晕感竟像是中毒了一般。
      突然,他眼前一黑,口鼻同时喷出鲜血。
      是中毒!他立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是这说时迟那时快的瞬间,他敏锐地感到东北方向一道寒冷的光响着自己刺穿而来,他迅捷地闪身一躲,将炎姬那致命的攻击解除掉了。
      这女人的招数真是诡异。
      “小乖乖,你已经中了我的蛇毒了,就别费力再和我打了,好好睡一觉,我只做我想做的,等做完了,保你还安然无恙~“
      这毒素不仅干扰了视觉,还已经干扰了溟沧的听觉,炎姬诱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她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无数个炎姬出现在自己面前,仿若梦幻。
      “什么时候……下毒的……“溟沧努力保持清醒
      “哼,一点小伎俩罢了,就在你打碎那一坛又一坛美酒的时候~“
      看来这毒是靠挥发。溟沧立即龟息摒气,他单膝跪在地上佯装虚弱,待炎姬中计靠近的那一刻,他立即让两枚刀子脱手,一枚攻向炎姬,待对方挥鞭闪躲的时候,另一枚冲向了就近的烛台,轰的一声,地面燃烧成一片火海,将炎姬和自己阻隔开来。
      溟沧运气,一鼓作气冲破屋瓦逃出生天,在他离开的最后一刻,突然,两枚飞镖从大火蔓延的酒馆里冲出来,防不胜防地深深刺进了溟沧的后腰和肩胛骨,他痛得咬牙,用越来越模糊的视力最后望向酒馆里一眼,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正从一个出口溜走……
      毒素干扰了五感,又有重伤在身,溟沧艰难地靠着他强悍的直觉奔向马厩,自己的宝马发出嘶鸣回应了自己,待一人一马踏上回皇都的归途之时,溟沧已经伏在马背上不省人事了。
      溟沧离开皇都游荡四野的这几日,鸣耀王朝却已经闹得翻天覆地——王上遇刺!
      听宫廷侍卫称,那晚,文耀陪同嘎娅国君启程离开,刺客一袭白衣飘飘自夜空突然而至,他身手不凡,文耀御林军和嘎娅禁卫军皆不是其对手。昌平不善武艺,文耀不得不介入,眼看着一个空子,那刺客一枚飞刀就要射入昌平的要害,文耀闪身一挡,当了替罪羊。
      第二天,逮捕刺客的告示满城贴,重金悬赏。
      悬赏告示的画像里,刺客身长玉立,气质不凡,戴着斗笠,用的是蝴蝶飞刀。
      溟沧被马驼到皇城门口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气息还很虚弱,远远地看见城门那边在查人,他催促马快点过去,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还没走近,那些熟悉的御林军看到他之后非但没有前来请安,反而一批队伍围过来纷纷利剑出鞘,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陈素陈将军表情严肃地仿佛对待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大胆刺客,快快束手就擒!”
      溟沧不知事情为何,当他的斗笠被陈素一把拉下的时候,不仅仅是陈素和御林军,溟沧也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被关进囚车里带往刑部审讯牢狱的路上了。一路上,街道两旁的百姓对自己议论纷纷,有人说是篡位夺权,有人说是卧底阴谋,还有人说是爱恨情仇……这时他才知道,前日文耀遇刺,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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