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侦探社》王佳书玲

94、第93章

　　被抓的黄泽凡关了两天就供出了算计他的于通导演。
　　于通，男42岁，宁海市师范大学导演系毕业，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在圈子里混了20年，依然一事无成。
　　拍拍MV，网络电影，都是小成本小制作。
　　在宁海市的导演协会里，也是边缘人物，不过跟易和平易导是老乡，攀上了一点关系，时常以请教为由往来。
　　易和平嗑药，压力太大，还可以激发灵感。
　　于通听闻后也学着吸。
　　“他也想用毒品来获得灵感，可惜才能有限，学不到人大导的精髓。”孟景汉讽刺说，“你说着这些人有名有钱，也有脑子，怎么会相信这种事情，还以身试毒。”
　　“四十多岁还一事无成，有根稻草就想抓住吧。”
　　“那易和平呢，他们这种大导是为什么？追求刺激？”孟景汉嗤之以鼻。
　　“毒品来源查到了吗？”顾严关心的是这个。
　　“于通、易和平吸的都是大麻，□□，只有黄泽凡那儿查到了蓝魂。”
　　“他的蓝魂从哪儿来的？”
　　“给他□□的已经抓到了，三个人买的毒品来源都不同，我们抓了七八个小喽喽，据他们交代，毒品是从一个叫老赖那儿来的。”
　　“七八个？”
　　“嗯，从易和平那儿又挖出了好几个吸毒的明星，你不是关注娱乐新闻吗？这会应该已经有报道了。”
　　顾严皱眉，“声势这么大，会打草惊蛇。”
　　孟景汉终于等到机会大吐苦水，“妈的，这娱乐圈里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些记者更加是无孔不入，根本没办法封锁消息，你一封锁吧，他们天天揣测我们警方办事不公正，有猫腻，剥夺群众的知情权。”
　　孟景汉深深的叹口气，“本来能抓更多的，现在有风声，人都跑了，那老赖早躲起来了，这还怎么查。”
　　“真正躲在后面的人听到风声，可能会开始销毁证据。”
　　孟景汉更加怒火中烧，“时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时间一长，真的什么蛛丝马迹都被毁了，想查都没地方查。
　　案子难破，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你那边怎么样？”
　　顾严一根烟抽完，有些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红其影视的老板应该是里面其中的一环。”
　　“哦？”
　　顾严将他得到的线索跟孟景汉说了，“先不说何其飞参不参与其中，他一定是知情者，韦薇死了，但是谢桃所说的公司其他几位明星，他们是吸毒者，就有需求，有需求就会有买卖。”
　　“对，有买卖就能树藤摸瓜。”
　　“那个叫卿薇的是怎么回事儿？”
　　“我怀疑韦薇手里有我们想要的关键线索。”顾严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点，“甚至可能与贩毒集团有关。”
　　“跟卿薇有什么关系？”
　　“他们认为线索从韦薇手上转移到了卿薇那儿。”
　　“什么韦薇，卿薇，这艺人名字怎么这么绕，都喜欢叫薇。”
　　卿薇本命岑清，艺名应该是刘正宇起的，细琢磨就能琢磨出点意味来。签一个新人给她起一个带自己初恋情人的艺名，不知道岑清心里怎么想？
　　算了，他们的纠葛跟他无关，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可你们在红其上碰了壁吧。”
　　“是，她们都不配合。”
　　孟景汉一阵嘲笑，顾严听着窝火，“不是要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吗？”
　　“那也要你尽快突破红其啊，我这边不能来硬的，也不适合安排卧底，现在只能从他们销售国外的各个渠道开始排查，希望那根线很快会有线索。”
　　“行，这两天我这儿应该会有消息。”
　　顾严虽然给孟景汉放了话，不过他还真没多大把握。
　　那些艺人不肯开口，是因为事情与她们切身相关，她们的利益是绑在红其那艘大船上的，如果大船倾覆了，她们很可能会葬身海底。
　　顾严身心俱疲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桌上堆满了照片。
　　从韦薇家查到蓝魂之后，韦薇别墅里的所有东西，被他下令重新搜索和筛查了一遍。
　　因为岑清被挟持，顾严让东子把这些照片又全部重新翻了出来。
　　别墅昨天晚上有人进入，东西被翻乱了。顾严本以为对方已经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今天就出现了岑清被挟持的事件，说明他们没在韦薇的别墅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顾严一张一张的翻看，时间过的飞快，一下就到了晚上七点，顾严揉揉用过度的眼睛，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食堂在隔壁大楼，顾严懒得走。
　　二队的办公室里放着一台小冰箱，李旦负责填满，他们晚上加班或者出任务来不及吃饭的时候可以从里面直接拿。
　　顾严翻了一下，有水果和饼干，火腿，和面包，再往里翻翻，竟然有一盒打包了的饭菜。
　　顾严满怀欣喜的把他翻出来，发现这是那晚他给岑清打包的排骨，当时岑清说根本没动，他就顺便放进了冰箱，想着队员们饿了可以放微波炉里热热。
　　结果一放就放了这么些天，还孤零零的躺在冰箱里。
　　顾严犹疑了一会，这放了五六天了，还能吃吗？
　　想是如是想，他还是将一次性饭盒放进了微波炉里，转了三分钟，然后从对方杂物的箱子里拿出了包泡面。
　　包好面，就着热好的排骨，顾严解决了一餐。
　　然后去到了技侦科的办公室，“把3月31日晚，韦薇别墅门口的10-11点之间的监控调出来。”
　　然后顾严一座又是3个小时，不断的重复慢放岑清到别墅和离开别墅时间点的监控，在其中找出差别来。
　　岑清去的时候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连衣裙，衣袖是白色的，挎着一个小包。
　　出别墅的时候没有多任何一样东西，包里的物件，在岑清被捕的时候已经搜过一遍了。
　　不是岑清带出去的，那到底为什么那些人笃定了在岑清身上。
　　顾严闭目养神，将事情从头至尾在脑子里过了一边。
　　首先，韦薇做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自杀计划，她一定策划了很久。
　　从各个方面阻击岑清和她的公司开始，为岑清谋杀自己提供了作案动机，这条线铺了半个月，终于在31日晚这天付诸了行动。
　　不管是放在冷冻室的刀鞘，还是安眠药的剂量，她一定是经过了反复的试验。
　　她孤注一掷，想用自杀达到什么目的？
　　摧毁红其，从被控制的境地中解脱出来？
　　那她也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想做的是想在利益环环相扣的网络里撕开一道口子，将之公布于众。
　　东子后面查到，韦薇在情人节后请过私家侦探。
　　查的是岑清情人节当然不在513房间，到底是去了哪儿的行踪。
　　这条线，顾严没让其他人跟进，他自己找的那个私家侦探。
　　那人一下子就把人认了出来，还知道他的身份。
　　“你把结果告诉韦薇，她有什么反应？”
　　“她似乎对你的身份很惊讶。”顾严强迫自己不在意私家侦探对他投过来的艳羡的眼神。
　　“你还告诉过其他人吗？”
　　那侦探笑着说：“您开玩笑呢，我们干这行的最注重的就是保密，除了雇主，还有你们人民警察，谁我都不会说的。”
　　所以韦薇知道当天晚上岑清是跟他呆在一块的，而他又是警察。
　　所以她才会选择陷害岑清的。
　　韦薇下了一大盘棋，是想让他通过查她的自杀案继续挖掘里面藏着的秘密，那么就不可能不给他们留下一点线索。
　　一定是有哪里被他们所忽略的。
　　“顾队？还看吗？”技术人员一直陪同，已经十点多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顾严从技侦科出来，拿着烟到顶楼抽了会烟。
　　月朗星稀，四月的晚上还有点凉，远处是高楼大厦，近处灯光稀疏。
　　周围都是政府大楼，这个点，没多少人了。
　　所以整个城市的繁华与他们都没啥关系，热闹是他们的。
　　抽完烟，吃个糖，放松了一下心情，顾严重新回到办公室，拿好钥匙准备回宿舍休息。
　　经过他们分析案情的白板时，看到了当天案发时的照片盯在白板上，开始顾严也只是瞥了一眼，后面觉得韦薇放在床上准备去电视台穿的衣服有点眼熟。
　　准确的说是那条丝巾在哪里见过。
　　就是在这些天见过的人里面。
　　他最近只见过红其影视的人，却又不是他见过的那几位女艺人。
　　他们找谢桃提供的那几位艺人，都是以调查韦薇被杀案进行询问的，而且都是单独谈话，如果不是这几个人，那顾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
　　顾严逐个回忆与她们谈话的全过程，终于从脑子里将那个人找了出来。
　　在红其影视会客室，他和东子一起去的，东子帮忙守在门外。在跟其中一个女艺人谈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吵闹声，然后门突然开了。
　　东子挡在门前，“说了没骗你。”
　　那个女人道着歉离开了，当时她脖子上就戴着丝巾。
　　但是他没看清。
　　顾严当时有一瞬间的奇怪，随即被东子将人轰出去的动静转移了注意力。
　　顾严立刻给东子打电话，问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的丝巾。
　　东子根本想不起来那个丝巾长啥样了，顾严将韦薇的那条丝巾拍给他。
　　“别说，确实有点像。”
　　“那个女人也是红其的艺人吗？”
　　“是，叫李依依。”东子调查了很久的红其，早把他们所有的艺人背的滚瓜烂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