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侦探社》王佳书玲

110、第109章

　　李旦走后，顾严一看时间，又已经下午六点了。
　　打开手机，发现岑清给他发了一张图片，拍的是几碗菜，有汤，有肉，有青菜。
　　“我在好好吃饭了，你别过来了，自己好好吃饭吧。”
　　顾严看的会心一笑。
　　最近他除了每天给岑清带他妈精心烹饪的汤外，还会在有时间的时候就提醒她汤喝了没，岑清简直不堪其扰。
　　没想到男人婆妈起来这么麻烦。
　　好在顾严重新又忙了起来，没时间盯着她，所以她这是在跟顾严报告，看，我好好养身体呢，你儿子没事，别来烦我，破你的案去。
　　顾严回了一句，“不错，继续保持。”
　　岑清在这头翻白眼，“当我是你下属呢，哼。”
　　“跟谁聊天呢，春心荡漾的。”章茜调侃，刘正宇出院了，章茜终于从公司里解脱出来。
　　“有吗？”岑清摸摸自己的脸，章茜一定是看错了。
　　“有，眼神里都是笑。”
　　岑清变脸，拿出镜子，“没有的事儿，刚看了个笑话，挺好笑的。”
　　才不会因为顾严一句教训下属的话笑的春心荡漾呢。

　　4月28日深夜，宁海市灯火阑珊，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广场上的大妈跳完舞，正有说有笑收拾音响往回走。几个小年轻们还在打着篮球，这么晚了丝毫没有疲惫。
　　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女开着车，吆五喝六的进酒吧，夜店。还有加着班的搬砖一族拖着疲累的身体坐地铁。
　　这一天晚上与其他任何一晚看上去并没有不同。
　　对于顾严和孟景汉来说，却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几天的布局，终于在城郊一个猪肉屠宰厂，找到了刀疤李的那批货，同时秘密抓捕了邵先。
　　参与行动的人只有顾严带领的刑侦二队队员及孟景汉的缉毒大队成员。
　　抓到邵先后，人直接有孟景汉蒙着头先带到了缉毒大队，对外只是宣称抓到了一个普通的毒贩，然后让王局签署调令，秘密将人转到了顾严的刑侦大队。
　　审讯也会由顾严和路明阳负责，不会告知其他人。
　　只是邵先不比唐九，唐九下面的人跟他一起被抓，审讯起来稍加手段，下面的人就会纷纷反水，咬死唐九，而且唐九又有李依依这一桩命案在身，只能招供以求宽大处理。
　　邵先是在屠宰场蓝魂藏匿的地点被抓的，这批蓝魂既不是他的，也没有交易现场，他知道只要他咬死不认，警方就拿他没办法。
　　顾严也没打算马上审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些值得信任的人把这批货转移到警局里来，王局派遣信任的人进行看管。
　　明天老赖就会得到邵先失踪的消息，货又不见了，加上顾严故意让人透露的邵先与何其飞合作的事情。老赖一定认为邵先背叛了他，自己吞了这批货。
　　刀疤李和舒先生得知后，又怎么会放得过老赖，更重要的是，货没了，而法国买家催的紧，要补上这么一大批货，制毒工厂就必须开工。
　　只有他们行动，警方才能抓到罪证。
　　“怎么审？”路明阳问，他刚进去跟邵先打了个照面，“他看起来不好对付。”
　　顾严沉思片刻，“把何其飞的口供拿过来。”
　　“你准备坐什么？”路明阳找到递给他。
　　“再做一份笔录。”顾严说。
　　凌晨三点，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的邵先被提溜出来，进了审讯室，双手扣在座位上。
　　他伸手挡挡亮堂堂的灯光，冷笑，挑这个时间点，是想趁他精神松懈之下套口供呢。
　　邵先越发闲适，抻着腿，伸长脖子，醒了醒神。
　　“警官，都这么晚了，为人民服务别太敬业了，小心过劳死。”一开口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路明阳重重的用文件夹磕了一下桌面，“放心，你们没死之前，我们哪敢死啊。”
　　邵先嘿嘿笑，“警官，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路明阳不急不慌的反驳，“祸害的臭名声可不遗千年吗？”
　　顾严坐下，手扣着桌子敲了几下，“行了，要不要让你们先来一番辩论？”
　　路明阳适可而止，也知道自己刚才差点被邵先挑衅成功。
　　邵先竟然主动出击，“警官，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抓我，我要投诉的。”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屠宰场做什么？”顾严也直接开门见山，问。
　　“去逛逛，警官这你们都要管啊。”
　　“你知道你逛的地儿有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上前扒拉。”路明阳说。
　　“我知道我还扒拉什么，不知道才会好奇去瞧瞧不是。”
　　“那是一批毒品。”顾严直接说了，“你知道吗？”
　　邵先装出恐惧的样子，“我不知道啊，我就随便走走，没想到那里有一批箱子，我一时好奇才上前打开看看，这毒品可真不是我的。”
　　意料之中，邵先支开其他人，一个人前往，毒品的确又不是他的。
　　顾严不指望从这儿可以问出什么，而是立刻换了一个问题，“你认识唐九吗？”
　　“认识啊，以前打过交道。”
　　“以前打过交道？现在不来往了吗？”顾严又问。
　　“也见面。”
　　“可唐九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是老赖贩毒团伙中的核心人物，他绑架卿薇就是你让他去的。”路明阳打开唐九的口供，说。
　　“他有证据吗？”邵先反问，“他不能信口开河，只凭一张嘴巴，就说我贩毒啊，警官，你们是最讲究证据的对吧？”
　　老赖为了提防下面的人，五个人各分一块区域，互不干涉，直接向他汇报。所以唐九对邵先的事情其实不太清楚，更别提有证据了。
　　所以只凭着唐九的口供，没法给邵先定罪，因为他可以说唐九与他有仇，故意冤枉他。
　　邵先已经对自己的审讯事先有了预判，所以才会如此游刃有余。
　　顾严与路明阳也不着急，几个问题反反复复的问，邵先就反反复复的回答。
　　“警官，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我说的都是真话，问几遍都是一样的。”邵先很得意。
　　顾严也测试出来了，他精神力坚韧，不是那么容易露出马脚的人。
　　“何其飞，你认识吗？”顾严果然停止反复追问，而是问了一个新的问题，问完后就观察着邵先的神色。
　　虽然很细微，可是邵先没有再如刚才那样轻松，他开始打起精神来应对了。
　　“不认识。”
　　“不认识？可是他旗下的女艺人说何其飞曾经安排她们为你服务。”顾严说。
　　“女明星为我服务，那我真是有艳福了。”邵先如此说道。
　　“这么说你否认这一事实？”路明阳接着追问。
　　邵先怕有诈，在脑子里想了一遍，说：“我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严拿出那几位女艺人提供的服务了哪些人，分别在什么时间地点的表格，找到邵先那一栏。
　　不间断的，反复的追问这些时间点，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审讯一段时间，休息一会，等待邵先快睡着之后，继续叫起来接着问。
　　就算他邵先精神力再强大，也会有崩裂的时候。
　　顾严和路明阳再次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他们给邵先带了早餐。
　　“吃吧，等会还要继续呢。”
　　邵先没有胃口，“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浪费时间了，来来回回的问，有意思吗？”
　　不耐烦，愤怒，疲累充斥在邵先短短的几句话中。
　　“你也理解理解我们，你说那么多毒品藏在那儿，你刚好又在那儿出现，怎么都很可疑不是，我们也得跟上头交差啊。”路明阳好声好气的说，邵先越急躁，他越高兴。
　　“还有几个问题，问完你就可以走了。”顾严的话犹如灯塔，终于让邵先看到了希望。
　　“你说过你认识何其飞对吧？”
　　“对，人大老板，我哪儿去认识。”
　　顾严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我这里有一段录音，你先吃着，我们一起听听。”
　　顾严播放的就是从陈启红那里拿到的其中一段，邵先听到自己的声音，脸色骤变。
　　播完后，顾严慢条斯理的说：“这里面有一个声音你肯定很熟悉，就是你本人，另外一个你应该也很清楚才对。”
　　邵先狠狠咬了一口包子，汤汁溅到了身上。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把你的声音与这录音里的声音做音轨比对，就能知道这里面其中一个是不是你。另一个又到底是谁？”
　　“这是何其飞在这儿做的口供，念给你听听？”
　　路明阳打开另一份文件，念道：“邵先为什么要找你合作？何其飞回答，我不知道，可能他早有取代老赖的野心，刚好我又有钱，有人脉，有产业，可以销赃，所以他才找上我。”
　　路明阳又念道：“你们合作多久了？何其飞回答：快五年了，主要都是他负责，我没管过的，我只负责洗钱。”
　　念完几段，路明阳合上文件，“你倒是讲义气，可人家早把你交代了。”
　　邵先脸上阴晴不定，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份口供的真实性。
　　“你不信，要不要看下他的签名？”路明阳大大方方的摊开文件最后一页，竖起来让邵先看了一眼。
　　顾严开口说：“老赖知道你跟何其飞一起撬他生意吗？”
　　“天亮了，不知道老赖现在是不是在找你这个得力干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