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余生夏日的梦》李一枝

21、第 21 章

　　“想家了？”易蓁在花园里找到了默默流泪的林暖。
　　“没有。”林暖摇了摇头。惊讶为什么先生会发现。
　　雨水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林暖本来准备跑到屋子里，可是易蓁在身边，完全没有要跑的意思，两人走回了屋子里，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毛巾，带着易蓁回房间换衣服，也有阿姨给林暖拿了毛巾，自己又害先生淋雨了。
　　半夜听到吵闹的声音，开门看到有人进进出出先生的房间。林暖走到门口，抓了个人问道：“怎么了？”
　　“少爷发烧了，医生说没事，物理降温就行。小姐继续休息吧。”
　　林暖还是进了屋子，管家不在，有人在旁边照顾，林暖问了要做什么，接过了她手里的毛巾，让她去休息。
　　管家回来看到只有林暖在屋子里，悄悄关上了门。
　　温度降了下去，林暖赶快去找了管家，管家去叫了医生，医生说已经没事了，林暖不放心，在床边不停试着温度，直到睡着。
　　易蓁感到浑身无力，费力的起身，看到床边趴着的林暖，抬起的手又放下，管家走进来林暖都没有醒。
　　“照顾了你一晚上。”管家小声说道。
　　“是我不好。”连跑几步都不行。
　　“别这么说，她很自责。”
　　“我还想再休息一会。”
　　“好。”管家又退了出去。
　　林暖做了噩梦，惊醒，看到易蓁躺在床上，松了口气，又紧张的去探了下脉搏才放心，还好。
　　“辛苦了。”易蓁睁开了眼睛。
　　“不会。”摇了摇头，房间内很安静。
　　“有先生在，我其实没有很想家。”突然说出了这句话，林暖和易蓁同时愣住。
　　为什么，会这样说出来...
　　“我去叫管家。”发现自己还把着先生的手腕，林暖迅速脸红，跑了出去。
　　“醒啦？”李纳多打招呼。
　　“你昨天什么时候走的？”林暖问道。
　　“你别扎我心行吗？难道你眼里只有易先生吗？”
　　林暖跑过去捂住李纳多的嘴，瞟了眼管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伯伯，先生醒了。”
　　“知道了。”管家笑着离开了。
　　“你别瞎说！”林暖责备，管家告诉先生可怎么办？
　　“我瞎说？”李纳多笑了，你要否认到什么时候？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林暖声音小了下去。
　　“回家不？”李纳多问道，不珍惜这次机会，下次见面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先不回...”等先生好了，或者Cecilia来。
　　“下次见我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李纳多惆怅。
　　“注意安全，Cecilia也是。”林暖看到了万圣节枪战的新闻。
　　“好的。”李纳多很开心。
　　“你可别再去了。”李纳多扶额，那个医生...对姑姑言听计从，有什么事都对姑姑汇报，他回家就撞到了要出门的姑姑。
　　“万一...”死了呢？
　　“好着呢，我的继任仪式你准备好了吗？”不明白为什么非得选在教堂，其实他都不是教徒...
　　“反对的都被清理了，其实...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大家心里都清楚。
　　“有些事打着我们的名号还是很方便的。”李纳多无所谓，多背几次锅而已。
　　“以后你跟着林暖回中国...”
　　“姑姑还会想以后？”李纳多打断了Cecilia，听着跟交代后事一样。
　　Cecilia瞪了李纳多一眼，没话了。
　　“我能坐飞机吗？”易蓁问医生。
　　“您要去哪？”管家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不远。”继续看着医生。
　　“不远的话应该没事。”医生回答道，“去哪？”
　　“瑞士。”
　　“你...”医生想到他很久前问过的问题。
　　“去瑞士做什么？”管家看到欲言又止的医生，什么事他不知道？
　　“安乐死。”易蓁说的就像吃饭一样平静。
　　“嘶——”管家倒吸一口气，吓得看了眼门口，万一暖暖听到怎么办？
　　“安乐死？你疯了吗？”压低声音怒吼。
　　“他早就问过我。”医生说的也很平静，“那时候身体还好，那边不会答应的。”
　　“少爷！暖暖怎么办？您...您连...身体情况都没跟她提过，突然说这个，她能接受吗？”管家喘着粗气，他都没接受。
　　“你也别跟Cecilia说。”易蓁对医生说道。
　　管家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才去面对林暖。
　　“少爷没事了，在穿衣服呢，一会就下来了。”看着暖暖的笑脸，心情的都变好了。林暖没想到积木的面积这么大，不知道还要拼多久。先生从医院回来后，好像就没有碰过。
　　“想去瑞士吗？”客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林暖坐在沙发里喝着茶，易蓁问道。管家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摔到了地上。
　　“伯伯没事吧？”林暖担心。
　　“没事，我去叫人来收拾。”管家快步走出了房间。
　　“去滑雪吗？”林暖问道，先生好像不能做这些运动吧？
　　“做什么都可以。”易蓁看着疑惑的林暖，突然觉得自己的信念也没有那么坚定，甚至不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体状况。
　　管家带人过来打扫看到情绪平静的两人，难道...改变主意了？
　　他不会相信乐观的林暖听到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医生当然不会不告诉Cecilia，Cecilia放弃了继任仪式的排练，留下了生气的父亲和无奈的李纳多，自己跑来了易蓁家里。
　　送林暖回去的车刚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另一辆车就出现了，是Cecilia。
　　“你不能去！”还没见面，Cecilia的声音就传到了易蓁的耳朵里。
　　“为什么不能？”易蓁无奈，他更希望失去的是听力...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读唇语。
　　“因为...我被禁止入境了...”Cecilia有些不好意思。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我没说要你跟我去。”易蓁说道。
　　“不行！不然你回来的时候我只能见到尸体了！或者是骨灰！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帮你注射，我家里就有。”
　　......看着Cecilia期待的目光，易蓁摇头。
　　“别去了，暖暖还在这里呢。”Cecilia平复了心情，柔声说道。
　　“少爷邀请了暖暖一起去。”
　　“你...”Cecilia震惊的看着易蓁，“她知道了？”
　　“不知道，我没邀请她。”易蓁看了眼管家，他出去的那一阵，他们并没有说什么。
　　“我准备自己去。”有人在身边的话，告别会变得很艰难。
　　“能不能换个地方？”Cecilia语气里带着恳求。瑞士她真的去不了。
　　“最好也不要是中国...”接着说道，虽然知道安乐死在中国违法，但是他是不会在乎的。中国人向来有落叶归根的习惯，对吧？嫂子就是这样。
　　“中国怎么了？”易蓁疑惑，回到祖国不是很正常吗？
　　“我也被...限制入境了...”
　　易蓁觉得这么多年他都低估了Cecilia的危险程度。
　　这些事以前易蓁都不知道。
　　“很晚了，要住下吗？”管家适时地结束了这场对话，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不了，明天是Leo的继任仪式。”
　　管家听到后，变了脸色。
　　听那天来家里的人说，宣布继任的时候，Leo旁边坐着的就是未来的帮主夫人，在球场上，很容易猜到那个人是林暖。
　　“跟林暖没什么关系，对吧？”送Cecilia离开的时候，管家特地问。
　　“没关系。”
　　“有什么事么？”易蓁注意到管家的脸色，回去后问道。
　　“没事，去睡吧。”既然是个误会，少爷也没必要知道。
　　仪式很顺利的结束，李纳多仪式结束后就回了米兰，没想到，林暖还是在工作室。
　　“假期诶，你都不想出去玩么？”
　　“不去，别打扰我。”林暖话音刚落，管家伯伯出现在门口。
　　“暖暖。”
　　“伯伯？您怎么来了？”对于管家的出现，林暖有些吃惊。
　　“没事过来看看你。”少爷把遗嘱拟好，交给了律师，果然如他所愿，没有提到林暖，所有的画馆、画、乐器以及古董都留给了他，可是他百年之后呢，管家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
　　或者是在易蓁离开的那一刻，林暖想要什么都会答应。又或者，把这些都留给林暖。
　　Cecilia也在家里，寸步不离，看到两人，他想：多希望暖暖再大个十岁，陪在少爷身边呢。
　　李纳多起身把凳子让给管家，管家摆了摆手，又离开了，林暖莫名其妙，真的是来看看？
　　把裙子的拉链弄好，林暖活动了一下肩膀，拿着软尺，要李纳多站起来。
　　“谢谢。”量尺寸的时候，林暖小声说道。
　　“谢我做什么？”应该是我要谢谢你。
　　“嗯...感恩节嘛，谢谢你陪着我。”因为上学期的传言，学校里的中国人都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只有这个楼里的学生还算友好。
　　“那我谢谢上帝让我遇到你。”
　　“你又不信这个。”林暖笑着说。去教堂参观的时候，李纳多嗤之以鼻，以至于自己都没有在里面待太久。
　　“那不然？谢谢我们自己？”
　　“有道理。”最后一个尺寸量好，林暖点点头，放好东西，“是时候去吃感恩节大餐了。”
　　看着林暖的朋友圈，又看了看坐在餐桌边静静吃饭的两个人，管家收回了自己的伤感，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Cecilia每晚睡前都会祷告一次，从易蓁住院的那时候开始。
　　她发誓，如果易蓁能活着，她每晚都要表达对上帝的感谢。
　　祷告后，Cecilia给李纳多发消息，让他转告林暖这件事，希望留住易蓁。
　　李纳多在林暖的公寓楼下，看着姑姑的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抬头发现，林暖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转身离开，他要找易蓁谈一谈，为了林暖。
　　就算易蓁还是把她当作小孩子，可是她总会经历离别，伤心是早晚都会有的，为什么就不能告诉她？
　　林暖总归是要继续活着的。
　　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