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异志》谢葭

2、第二章 血虎之战

　　雷声雨声淹没了我的呼喊声，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氏家丁像群蛮牛一样冲出外面。
　　“范家堡众兵听令，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赵方真洪亮的命令如平地一声响雷在我耳际轰然响起。
　　庙外雷声暂歇，可是大雨依旧滂沱而下，在凌乱的雨帘中，我看见了阿保一行人已经冒雨冲向了赵方真的人马，亮晃晃的刀剑在雨中映着闪电的亮光，刺得我格外触目惊心。
　　“赵大将，请手下留情，不要刀刃相见啊！不要在此时伤到任意一人啊。这里一旦遇见人的血腥就糟了！”
　　可是，轰隆雷声和雨声淹没了我的高呼。在这生死交战的时刻，也没人有空理会我这弱小书生的高呼。所有人，包括我身后的姑娘们都一脸期待的注视着屋外的相峙对抗。
　　“锵锵锵”，兵刃相交的声音响起，他们还是交手了。
　　我颓然的放下高举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见着两方人马的正面扛上。
　　那些马氏家丁怎么这么笨呀？明知道自己肯定拼不过堂堂范家堡的正规士兵，干嘛还傻傻地跑出去让人家砍呀？真是笨死了！
　　不过，也对。他们要是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自不量力的惹上范家堡的大小姐了。
　　“杀啊！”某范家堡家兵高举明晃晃的尖刀，一脸狰狞。
　　“啊！！”一个马氏家丁痛呼。
　　“妈呀！痛死我了！”
　　“哇！我的手被砍了！”
　　混乱而血腥的场面看得众姑娘们别开头，不忍再看下去。
　　我缩回庙中，无心留意庙外的混战声音。只闻到由外面传进来的逐渐变浓的浓重血腥味。可以想象外面的场面有多血腥。
　　胸口猛然一阵灼热。
　　我连忙拉起系在脖子上的红线，那上面系着一块翠玉雕成的玉佛。只见原本碧翠欲滴的玉佛已涌上鲜艳的血红色，一下子由慈祥的如来佛变成赫人血面罗刹。不出一会儿，玉佛就红得就像可以滴出鲜血来，躺在我的手心发出灼热的温度。
　　驱魔玉变红发热，预召着有妖孽正在靠近。
　　接着，眼皮开始垂下，我软倒在地上，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又来了，每次驱魔玉发生变化之时，我便会失去意识，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只知道以往的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都能逢凶化吉，度过难关。
　　微笑着的山神像，是我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至于外面厮杀的人们，我已经尽力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
　　“铿锵、铿锵……”
　　刺耳的兵刃相交的声音在呼啸风雨声中不停回响，鲜艳的血红随着雨水向四周蔓延，像张开了一块血色地毯似的，让人触目惊心。
　　浴血的人类、浴血的大地、浴血的夜晚……
　　突然！
　　“吼――”
　　平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咆，把所有专注于浴血奋战的人们都震呆了。
　　这声兽吼就像响在平地的闷雷，轰得天地都要动摇起来，也震得众人的耳膜发痛。
　　“吼――”
　　又一声地动山摇的吼叫声，震得众人连忙捂住耳朵，以免被震破耳膜。
　　没有人留意到风雨什么时候停了，所以人的目光都一致投向吼声逐渐靠近的方向，接着纷纷倒抽了口气。
　　“轰隆——”
　　在一个撕裂天空的闪电划破长空之际，一只体形庞大两匹马般高大的异物在闪电的亮光中清晰的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只披着一身幽亮血红皮毛的猛虎！
　　雨水似乎并未沾湿它艳红光亮的皮毛，金黄色的虎眸锐利的视线，像审视自己的晚餐似的，不怀好意地掠过庙前的每一个人，鼻子里喘着粗重的喘息，烫热的唾液沿着猛吐热气的虎嘴中一滴滴的落下，尖锐的虎齿泛着幽深深的冷光。
　　众人被盯得颈毛直竖，浑身恶寒顿生，大多都吓得两腿生软，猛吞唾液。
　　“妖、妖怪啊――”
　　不知是谁先惊叫起来，刚刚还在相互砍杀的两方人马，现在纷纷有志一同地朝着猛虎的反方向逃窜。
　　猛虎不屑地低嗤一声，血红的身影猛地一闪，转眼间从原地消失。
　　“啊啊――”
　　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吓呆在原地的人定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猛虎锐利的前爪下已经躺着两个拼命挣扎的男人，尖长的爪痕被狠狠划在那两个男人的身上，鲜血从男人的背上潺潺流出，染红了那片地面。
　　见此，猛虎似乎十分满意，伸出滚烫的舌头舔了舔爪下的鲜血，满意地咕哝了声，随即金眸一眯，张开血盆大口，“喀嚓”“喀嚓”两声，快狠准地把两个男人的颈项咬断了。
　　惨叫声嘎然而止，两个猎物也随即魂归西天。
　　“啊！”
　　这回尖叫的换这边吓得两腿发软的姑娘们了，只见不少胆子小的丫鬟早已两眼一翻昏倒在地了，剩下的也苍白着脸无措地看着眼前残忍的一幕。
　　猛虎咬死了两人之后，似乎不急着扒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而是把搜猎的目光转向庙前的众人。
　　它打算把所有猎物都通通收拾以后再慢慢享受美食。
　　这个认知一下子窜入众人的脑袋中，使他们的脸色当即从苍白变成青白交错。
　　在好几个逃窜的人都遭到相同的下场后，没人敢再迈动一步逃离此地。
　　难道他们就真的只能乖乖地呆在原地等死吗？众人绝望地想着。
　　“妖孽，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我范家堡的士兵？我定不饶你！”
　　这时，一声洪亮的大喝在众人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方才奋勇杀敌的大将赵方真是也。
　　猛虎不屑地哼了声，居然开口说话了：“愚蠢的人类，竟敢在这个上弦之月大阴的日子在这座山里大开杀戒？是你们的血腥把我唤来此地，要怪也只能怪你们不知死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饶我法？”
　　血腥？
　　范大小姐秀眉一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废话少说！纳命来！”赵方真早已沉不住气，手中大刀一扬，驾驭着骏马朝猛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只不过，众人恐怕要失望了。
　　只见猛虎锋利的前爪朝急奔而来的骏马疾速一挥，鲜血立即从骏马的前胸狂喷出来，其锋利的爪风连带伤了赵方真的左臂。
　　骏马嘶叫一声，不支倒地。赵方真被摔出马背，他着地的一刻，猛虎便欺身而上。
　　下一刻，热乎乎的腥气便朝赵方真迎面扑来，赵方真没空留意这个，因为猛虎闪着幽光的利爪正轻轻地搁在他脸庞上“骚痒”，他当即吓得不敢再乱动，一双眼珠子死死盯着那随时可以划破他脸皮的尖爪。
　　“你说，要怎么个不饶我法？”阴森森的嗓音在他头上懒懒响起。
　　赵方真连口水都不敢吞了，只颤抖着盯着脸上的利爪，说不出话来。
　　猛虎嗤笑一声，大爪一扬……
　　“血虎，停手。”
　　在众人都要绝望地看着猛虎下手杀害赵方真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嗓音不温不热地自破庙中传出。
　　对了，刚才那位萧公子曾说过不能见血腥的。
　　范大小姐猛然想起刚刚萧公子说过的话。
　　“哼，想不到在你们这群蝼蚁之中竟然还有识得本妖大名的人。好，冲着你这一声‘血虎’，我饶这蝼蚁不死。”血虎大爪一扫，像扫垃圾一样把赵方真往一旁随意一扫，赵方真便如小石子一般“扑通”落在几丈之处。
　　可没有关心这些，每个人，包括那只血虎妖，都把目光放在破庙的门口，想看清出言制止之人的模样。
　　“怎么，有勇气出言制止我，却没胆走出来吗？”血虎不耐烦地扒扒地面，金黄色的虎眸紧紧盯着破庙的门口。
　　一阵轻笑声响起，可却是传自血虎的背上。
　　“笨血虎，我在你背上。”
　　什么？
　　血虎把头一回，果然看见一人正悠然地坐在它的背上惬意地晃着双脚。
　　它大怒之余，心下又咋然大惊，此人竟能在它不知不觉间坐上它的背脊而丝毫不被它发觉，可见此人的能耐深不可测。
　　“大胆，你竟敢坐到本妖的背上？你可知每一个胆敢坐上我背上的人都已经死于我的爪下了？”惊骇的血虎已经无暇讨论它“笨血虎”的称谓了。
　　“是吗？”那人还是轻笑，“那就让我来当那个第一人吧。”
　　范大小姐仔细一看，心下即惊奇又佩服。
　　这不，坐在血虎身上的人，正是刚才救她的萧公子没错。
　　“吼！！滚离我的背上！！”猛爪徒地往后一扫，尖锐的利爪扫过萧公子的衣袖，让他险险避过，不过那一爪还是划破了他的皮肤，几滴鲜血溅在了虎背上。
　　“啊，萧公子请小心！”
　　一声惊呼从丫鬟当中传出，正是刚才始终保持一脸沉稳的丫鬟春雨。
　　萧公子早已翻身跳离几步远了，不知何时拿着一把白玉长剑的手朝春雨抱拳，唇角微勾：“多谢春雨姑娘的提醒。”
　　春雨一怔，这萧公子的笑容怎么与刚才破庙之中的温文尔雅截然相反，变得这般冷厉凌人了？
　　“萧？”血虎虎眉一耸，再看看萧公子手中的白玉剑，连忙骇得大退两步。
　　“手持白虹剑，又是萧姓，莫非你就是那妖称‘见妖杀妖、遇魔斩魔’的‘诛魔仙’阴阳师――萧岚？”
　　萧岚修长的玉指轻抚手中晶莹剔透的白虹剑，俊美的脸上全是暴戾冷笑，“错，我只诛该杀之妖，只斩该斩之魔。”
　　萧岚与血虎的一席话听得众人心下既惊又喜。
　　“哼！虽然本族族长有令，遇萧岚者即退。可我倒不认为你这个看起来连块大石都端搬不动的瘦弱人类有这个能耐打倒本妖！”
　　“我是搬不动呀。”萧岚很谦虚地点点头，“不过……”
　　眸光一转，即现杀机。
　　“杀你，就绰绰有余了！”
　　如鬼魅般疾速的青色身影快速欺近血虎，白光一闪。
　　“锵！”
　　白虹剑与血虎的利爪正面交锋，各自闪着锐利的锋芒。
　　“哼！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白虹剑锋利还是我的利爪锐利。”血虎呲牙裂齿，口气狂傲。
　　“别再‘哼’下去了。先看看你所谓的利爪吧。”萧岚冷笑，口气毫不紊乱。
　　血虎眼睛往下一瞧，大惊。它那正在抵抗白虹剑的左前爪，正从爪尖开始腐化。它连忙用另一利爪挥开萧岚的剑。
　　萧岚也无继续打下去的意思，避开血虎的一爪，轻盈地落在一旁。
　　“嘶、嘶、嘶……”
　　皮肉腐化的声音令人听得毛骨悚然。
　　“啊啊――”
　　血虎惨叫连连。“我的爪，我的背……”
　　“难道你的族长没有告诉你吗？‘诛魔仙’的血万万不能碰。因为……”萧岚舔舔自己受伤的右臂，神情残酷，“我的血对一切妖魔都是最剧烈的毒，一碰就会腐蚀妖孽，直至尸骨不剩，永不超生为止。”
　　“什么？！”血虎终于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边呲牙惨叫边不断往后退去，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地面。
　　“啊啊――可恶！明明是你们人类招引本妖在先，为什么本妖要落得永不超生的下场？”
　　萧岚收起长剑，走到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血虎，伫立不动。
　　“我承认的确是人类有错在先，但那也是无心之过。况且你也杀了不少人了，不是吗？”萧岚毫不畏惧地蹲在地上与血虎对视。“如果你肯答应我就此收手，不再害人，我可以为你解开我的血毒。”
　　“不行！”
　　未待血虎答应，一道清脆的女嗓便先声夺人。
　　众人回头，望向突然间变得盛气凌人的范大小姐。
　　“此妖孽杀我范家堡子弟兵众多，不能饶它一命。”
　　“对！它杀我兄弟，该杀！”
　　“没错！该杀！”
　　此时，不分彼方，只要是经历过刚刚那场惊魂之劫的人都站在同一阵线上，纷纷出言声讨血虎。“
　　嗤笑一声，血虎不屑地别开头：“这就是人类，都是一群自私自利、愚蠢至极的蝼蚁。”刚才还在自相残杀，如今碰到共同的非人类敌人，倒是很有志一同的站到同一阵线上来了。
　　“如果血虎没出现，你们还不是彼此砍杀个你死我活，到头来还不一样是死？”萧岚冷冷地打断众人热烈的声讨，大伙顿时面面相觑，尴尬地不再出声。
　　“那是我们人类内部的事，总之这妖孽害我兄弟就罪该万死！”范大小姐迥然的目光直盯着萧岚，大小姐的架势在此刻全端出来了。
　　萧岚冷笑着迎上范大小姐的目光，轻声问：“大小姐的意思是说――被人砍死活该，被妖孽杀死就死得冤枉啰？”
　　大小姐一窒，扭曲着一张秀容别开脸。
　　不再理会无理的众人，萧岚转过脸，面向血虎。
　　“怎样？你的答案是想死还是想活？”
　　“废话，当然是想活。”血虎无奈地看着自己已被腐蚀了手掌的手臂，“我保证不再伤害人类，如果他们不招惹我的话。”
　　“很好。”
　　我拿起白虹剑，再自己的左臂上再割下一刀，顿时鲜血再度流窜。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血虎挣扎着往后退，呲起森森利牙对萧岚低声咆哮着。
　　“闭嘴！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地待在原地。”
　　冷凝的命令一出，血虎赫得趴在原地不敢再乱动。
　　“滴、滴、滴……”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血虎被腐蚀的伤口上，“嘶嘶”的腐化逐渐趋向平缓，终至停止。
　　血虎恍然大悟，心里的怨怼立刻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钦佩和心悦诚服。
　　原来萧岚的血，既是毒，也是解药。
　　“你身上的血毒已解，随时可以离去了。”萧岚把伤口一抹，鲜血随即止下了流出的趋势。
　　“不愧是‘诛魔仙’，比一般蝼蚁明理多了。”血虎甩甩左臂，抖抖虎背，尾巴愉悦地甩得地面“啪啪”作响。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属于蝼蚁一列啰？”萧岚危险的眯起黑眸。
　　“不不不……纯属口误！纯属口误！‘诛魔仙’大人可是人中之龙，万人莫及！”
　　萧岚轻笑，“什么时候也学会凡人阿谀奉承的本领了？”
　　“而且，你的马屁也拍错地方了。我既非人、也非魔，更非仙，我什么都不是。”俯在血虎耳旁低语罢，我朝虎背用力一拍，大声喝道：“走吧！”
　　被拍中伤处的血虎痛得呲牙咧嘴，也无空领会我的话意，只能无奈地甩甩虎尾，朝密林深处走去。
　　随着血虎的离开，事情也暂告一段落了，而萧岚的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了。
　　不过在昏倒之前，他尚有一事要完成。
　　他转身面对表情呆滞的众人，赫得他们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没空理会这些，萧岚三两下点足，闪身掠到破庙里。
　　“我有事要处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行动，都给我退离山神庙十步远。”威严的命令自破庙中传出，众人纷纷往后退，不敢违抗萧岚的话。
　　萧岚的身影定于山神像前，双手抱拳朝神像轻揖：“在下萧岚拜见山神大人，请山神大人现身相见。”
　　“呵呵……”
　　一抹灰衣白袍的伛偻身影缓缓从神像中走出，正是刚才在萧岚脑际响起的老者的嗓音。
　　“好娃儿，果然不负‘诛魔仙’的名字。呵呵呵……”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抚着自己雪白的胡子，满脸皱纹的山神大人笑得十分慈祥。
　　“山神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尽了自己的本份而已。在下找您，一来是为了感谢您刚才施法救了萧岚一趟，二来是为了询问山神一些事情。”
　　“感谢倒不必，我只是还了你的一块肉干之恩，顺便教训了一下踹坏我家门口的家伙而已，你这娃儿倒懂我的心，知道我正饿得老眼发昏。”山神呵呵笑着，手中的拐杖轻敲地面，看到萧岚谦虚地敛眉，笑意盈盈，“况且如果我不出手相救，我会被同行们臭骂一场，我可不想被人家狂喷唾沫。”另外他没有说出口的事实是：就算他不出手相救，这娃儿也会自己救自己。他出手只不过是顺手还了个人情而已。
　　“至于，你那个逢仙必问的问题，还是不用问了。我的答案与其他同行无异：只要你持着身上的‘驱魔玉’和‘白虹剑’，终有一天你可以找到你要的答案。”
　　“是吗？”
　　萧岚脸上露出难得的怅然，仍然抱拳一揖，“仍然谢谢山神大人的相助和解答，萧某暂且告辞了。”
　　“呵呵……有空多来我这玩。”
　　“……恐怕萧某暂时没有那种空闲命了，范家堡那里还有我要解决的事情。不过，萧某会请范堡主差人过来帮大人您的寺庙修葺翻新一番的。”
　　“呵呵……翻新倒不用了，帮我把门修好就行了。”仙神之列很会随遇而安，更不会追求什么富丽堂皇的门面，所以，能维持最基本的清贫状态就好，省得修葺华丽了倒惹宵小经常光顾，更显烦人……
　　“谨尊大人的意愿。萧某告辞了。”
　　萧岚转身，正欲离去。
　　“娃儿，不要感到迷惘，坚持你心中所想，走你想走的路，终有一天你会找到答案的……”
　　山神语重心长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敲进萧岚的心扉上，让她浑身一震，“感谢大人的提点，萧某会谨记大人的教诲的。”
　　“嗯，去吧，你快撑不住了。”
　　听罢，萧岚点头飞身往外掠去，青色的身影掠向范大小姐――隔壁的丫鬟春雨。
　　“春雨姑娘，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春雨望着萧岚一身殷红的血迹，惊怯地后退了一步。
　　萧岚低首瞄了眼自己的衣裳，安抚地笑笑：“春雨姑娘莫怕，我的血只对妖孽有毒，对常人并无害。”
　　春雨放心地吁了口气，望着萧岚异常严肃正经的俊脸，羞红着脸怯怯地问：“敢问萧公子想要春雨帮什么忙？”
　　“就是……”话还没说完，人就开始倒下了，刚好倒在春雨身上，“接住我……”
　　“哇！萧公子？萧公子……”耳边传来春雨焦急的低呼。
　　之后的事情都与萧岚无关，她只管睡自己的大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