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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断肠何处 ...

  •   大殿被两个不属于人类范畴的生物弄的乱七八糟,而大殿中一统江山的那个人依旧是无法移动。
      “你先走,别管那个嬴政,沧隐自己会掌握分寸的,嬴政对那两个兄弟都还有用,他们不会害他的。”
      一个声音传入金卉的耳中,这是慕容尔亦的声音,金卉绝对不会听错的。看来自己完全被那个诡异的男人掌握在手心之中,包括现在的情景他竟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金卉,叫你现在离开听到没有?”
      “可是……”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不离开,我现在立刻回复嬴政的记忆如何?”
      耳中充斥着那个声音的威胁。那样的刺耳。可是此时此刻的金卉却只能惟命是从。如果慕容尔亦想,仅仅是恢复嬴政的记忆算什么,在这种情况直接杀了嬴政也是有可能的。金卉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反抗,这是他们交易第一天就注定的事情。
      狠心,这件事情往往是双向的,对自己狠心的同时也是对别人的狠心。但是做到后者是如此简单,前者却是如此困难。因此很多人都喜欢说自己心软,其实这种不过是没有办法对自己狠心的借口,非要把这种虚伪的仁慈强加于别人。
      可是金卉早就不是普通人,至少她的心不像普通人那样,现在的她正是因为异常理智,所以咬咬牙,听从了慕容尔亦的忠告,在两人正面交锋的空隙,小心翼翼自己独自逃了出去。
      “轰!”巨大的一声,两方的剑气过于强大,将双方都向后推出许多距离。
      “看来这几年没荒废啊,沧隐。不过人类终究是人类,总是会生老病死的……”
      “你母亲不是人类,不也去世了么。”沧隐说得很冷淡,一下踩中了沧楫绝对不可以踩的雷区。
      平时喜欢嬉戏言语的沧楫沉默了下来,是啊,自己母亲……也死了……就是被这个男人的母亲逼死的!想到这里无言语的他再次展开了攻击,本来水剑散发出寒气结成了冰的状态。
      “唔!”沧隐感觉到自己对面的家伙有了变化,果然不错,沧楫的头发和皮肤开始慢慢透出别的颜色,眼睛也不再是他们这一血统的蓝色,而是变得血红。
      果然是入了魔道!
      此时的沧楫其实大半已经没有理性可言,对于沧楫来说自己的母亲就是那个绝不可以提起的东西,一旦有人说起了母亲的往事或者羞辱了自己的母亲,沧楫就会完全脱离平时的状态。
      这样的沧楫,只有两个人可以压制——宁天和沧海,除了他们,沧楫还没有遇见过可以称之为对手的存在。
      可惜现在他的眼前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而已。
      魔生的冰剑与困兽再次碰撞,武器上面并没有太强的差别,可是使用的人却有着很大的差别。过于强大的腕力和愤怒引燃的神力与魔力的爆炸,沧隐根本无法承受。那冰剑的寒气冻伤了沧隐的双手,甚至侵入了沧隐本身的气血之中。
      可恶!!!不想输给这家伙!
      虽然此刻那个性格和沧楫差不多喜欢玩弄别人的沧隐那么认真的想着,并告诉着自己不可以输……可是实力上面的差距是什么都不可以弥补的。
      “咚!”巨大的气力直接炸开,沧隐被这种融合着三界的力量一下冲出几米,重重砸在墙壁上,背上疼痛万份,后脑勺也被撞伤了,血液从头部直接向下毫不客气地直流,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我和你说过的吧。”在他面前的沧楫,生气万分,红色的瞳孔感觉无时无刻都想把他连着骨头直接吞噬下,“别在我面前说起木淰那个贱人,别在我面前羞辱我的母亲。”
      “呵,那又如何?你的高傲和自尊就是现在这幅没有理智的样子吗?你除了杀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别忘了你是想要杀了沧海却无能为力,只能将怨气发泄在我这个人类的身上罢了。”
      即使恐惧这个名义上的兄长,即使明知自己这样说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现在的沧隐只想要这样挑衅沧楫。这骨子里海神的血液真是那样不屈。
      “……”沧隐说得也不错,自己这样的原因有一半就是因为自己太弱懦,他敌不过沧海所以把可以发火的地方全部指向木淰的儿子。
      他也知道木淰没有错,木淰当初认识沧海的时候只以为是一名普通的旅人……
      木淰也只是爱上了一个在她眼中能许她一生的男人罢了。
      可是,无论如何沧楫感觉都不能忍让,只不过是为了平息自己的愤怒罢了。只有把矛头都指向木淰母子,他才能安心。
      但是,沧楫心知肚明,沧隐也是可怜的人。他的一生也不过是沧海的玩物。
      “我告诉你,别有下次。今天放过你,是因为要抓伍斋那个走狗。再让我听见你这样说我的母亲……不止是沧海,你也将是我绝对要杀的人之一。”沧楫不是开玩笑,但是不杀沧隐对沧隐来说也许是更加痛苦的事情。
      一摸笑容划过沧楫的嘴角,随后他的头发和瞳孔再次变回海神之子的颜色。转身离去的沧楫是那样不屑大殿中剩下的沧隐,对他来说,上次的戏弄已经给他留下最深的伤痕……
      呵,留他狗命真的能算是施舍吗?
      自己保护不了重要的人,任人摆布,还无法把爱意和心情传达给自己所怜惜的美人。
      这样的自己,活着真的比死去快乐吗?
      没有了沧楫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沧隐用困兽勉强撑起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身体。他想过自己这么惨,因为他的内心有种侥幸,也不过想要借沧隐的手杀了自己罢了。
      没想到啊……人类的力量和神明竟然差了这么多……自己求死都不能。
      何况那个家伙……已经不算是神明了吧。
      沧隐摇摇头,就算以前自己的父亲沧海如何放任沧楫的,若是沧楫真是入了魔道,那么沧海一定会杀了他的。也就是沧海和沧楫,必定有一个会死在另一个手里么?
      其实不仅仅是沧楫,沧隐何尝不是恨透了那个男人,抛弃母亲和自己回到了他的地盘,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有母亲还束缚在那段往昔的情感之中,只有母亲……
      “如果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力量,我大概也会选择杀了沧海吧。”
      可是力量不是被人选择的,而是自己选择人的,如果自己的愤怒和不甘像是沧楫那样毫无羁绊地释放在母亲的身上,那样的自己一定比现在的自己更加强大。想到这里,沧隐瞥了一眼那儿疼痛万份的嬴政。

      “只有杀了我才能拯救你哟,小鬼。”
      那时候刚刚得到嬴政信任的沧隐惨不忍睹地输给了来嬴政这儿找茬的沧楫。大概是看出自己对这个一直假装勇敢的帝王很感兴趣的样子,沧楫突然也对这个帝王开始感兴趣了。他给他施加了诅咒,唯一的解药是沧楫停止生命那一刻的血液。这样的诅咒就意味着想要解开这种所谓的病症,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足够强大,可以杀了沧楫。
      可是那时候不大的沧隐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赵政也好,自己也好都是终究敌不过人这个束缚。何况现在沧楫入了魔道,鬼知道把他的血液喂给嬴政,那小鬼会变成怎样。
      “真是很麻烦啊,每一个都是那么自说自话。”
      沧楫用困兽划开自己的手臂,涌出的鲜血,仿佛带着恶魔的笑语。他走近嬴政,硬是把手臂凑到嬴政嘴前。
      浓重的血腥味让本来就虚弱不堪的嬴政有一种作呕的感觉,本能让他直接逃离。却不料沧隐将他一把按过来,硬是把流淌着鲜血的手臂抵上嬴政的双唇,逼着血液从那张嘴流进喉咙,流进一个帝王的身体之中。
      “唔!”
      “不想死的话就别老是自说自话!”
      命令一般的语气,让嬴政从记忆中逃脱,他愣愣吮吸那血液,也愣愣看着疲惫不堪的离世。
      “自己当初这么珍惜的江山,真打算拱手让人不成?赵政?”
      看血液的进食量差不多了,也抑制了发作的神言的力量,沧隐赶忙把手抽开,从身上的衣服上随便扯了块布抱住了受伤的地方。可是鲜血还是止不住向着外面渗透了出来。
      这让嬴政心里难过,他试图想要也找些什么给他止血,手边却什么都没有。
      “离……世……?”
      这个陌生的名字从嬴政嘴里呼唤出来,沧隐感到莫名失落。他是对美人感兴趣,但是却不想陷进去。
      但是沧隐何不知道,这美人早就成了他的心病。恨也好,爱也好,他只要这美人看着自己他仿佛就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本是随口一句,却没想到自己却成为了龙手中无法逃脱的猎物,也算对得起他佩剑之名。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淡然地去帮助扶苏,就算是嬴政忘记自己,只要他安全就好。可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时候,原来自己会变得这么悲哀啊……
      沧隐的眉头无法自然舒展,也不能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他看着那个家伙,只是无能为力而已。
      “刚才为什么不和金卉一起逃跑?”
      “朕为什么只能逃跑?”
      嬴政看上去很不满意离世这问法,“朕才是江山之主,难道打了天下看到这种场景就要逃跑?”
      如果嬴政的性格会让他逃跑的话,沧楫也不会有机会对他下神言了。离世无奈,这个家伙明明这么脆弱,却总是假装那样坚强干什么。
      “算了,我并不想对你指手画脚的。但是请你别忘了,我是扶苏的人,不是每次有人这样潜入进来,我都会救你。”
      “朕不需要任何人!包括你!”话语中的轻视让嬴政觉得被侮辱了,他立马和眼前的人撇清关系。
      “那当初为什么要来断肠山林找我?!”
      可能是被嬴政的态度气到了,离世也变得口无遮拦。
      “断肠……山林?”
      “……”
      尴尬的气氛让两个人默不作声。
      还能说什么?
      沧隐多么想把所有话所有故事都告诉这个帝王,但是他不可以。
      自己要靠扶苏查出父亲的老底就必须扮演好离世这个角色。何况自己若是和扶苏翻脸,那家伙要是为了江山害了嬴政可是得不偿失。
      想来还得瞒着眼前的人。
      “算了,你应该可以自己出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强大的人不一定是神。对你虎视眈眈的人也很多,我能护你一次但是却不能保证能一直护你。”
      “……”
      “把怀里的玉玺揣揣好,那冰凉的东西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得到呢。”
      说完,离世和刚才的沧楫一样离开了大殿,已经如同废墟的大殿剩下尸体和唯一的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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