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子爱上王子》公路飞行

32、Chapter 32

　　等不及回到慕尼黑，扎克利就把他对于结婚的所有想法列出了一张单子展示给尼古拉斯看。
　　“只要你有结婚的信念，我们就一定能结婚。”他指着上面的第一条，“婚姻法！在我们的国家现在的确很难，但是我已经取得吉诺威亚的公民权，我们可以在吉诺威亚结婚。女王是你的好朋友，她对我们的关系也持赞成的态度，所以通过她的影响力促成婚姻法的修改，这是可能的。”
　　“吉诺威亚是君主立宪制，法律条纹的修改必须通过议会，议会当中90%以上的人都是天主教徒，他们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先争取到婚姻法的通过，然后再考虑结婚的细节，怎么样？”
　　尼古拉斯拿过他写的条目，扎克利是左撇子，写出来的字龙飞凤舞全连在一起，只依稀能辨别出单词。罗列在婚姻法后面的分别有财产分配、孩子、争执与分歧、外遇等等字样。
　　“如果第一个难关都过不去，我们的确不需要结婚了。”扎克利说道。
　　“那就争取一下。”尼古拉斯表示同意。
　　“这可不是我们俩的事情，在吉诺威亚有几百名同-志有这个需要。”
　　尼古拉斯想反驳，因为他还是觉得自己算不上同-志，但是既然现在他和扎克利躺在一张床上，他觉得争论这个实在没有意义。
　　结束度假以后，他们从南半球飞回吉诺威亚，两个人穿得漂漂亮亮地前去觐见女王，并表达了结婚的意愿。
　　女王一直保持着那个笑容，眼睛瞪得特别大，这说明她多多少少还是非常吃惊的，把尼古拉斯拉到一边，她压低嗓门道：“结婚？你搞错没有？虽然他刮了胡子的样子还挺帅的……”说着女王回头冲扎克利友好地笑笑，当她转过身面对尼古拉斯的时候她简直满脸怒容，“但是结婚！我的天啊，尼古拉斯你有没有想过，大家会怎么看你？你在吉诺威亚会遭受白眼，姑娘们原本迷恋你，知道这个事她们该多伤心？”
　　尼古拉斯有些想不通，“当初我说和扎克利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不反对吗？”
　　“你当然可以跟他在一起，你喜欢谁就可以和谁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你是尼古拉斯亲王，你英俊、温柔、多金，你可以像你父亲一样风流浪荡，你完全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尤其还是个男的！结婚太不明智了。阿拉伯人能娶四个老婆，你能吗？你太吃亏了，尼克！”
　　尼古拉斯哭笑不得，“如果你觉得是我太吃亏，那……米娅，谢谢你爱护我，你总是为我着想，但是我真的想和他结婚。”
　　“你是真的要和他结婚，还是仅仅为了打断我对你的念想？”
　　“我是真的要和他结婚。”
　　“哦……尼克，我舍不得你。”米娅和他拥抱。
　　尼古拉斯哭笑不得，“为什么？我和他结婚以后，依然住在吉诺威亚，我大半的时间都会留在这里，我不会跟他回阿拉伯生活的，他的家人和兄弟们也许会绞死我们两个。”
　　米娅捂住嘴，“天啊，那太可怕了！”
　　“对，很可怕。所以他为了和我结婚，已经放弃了所有的一切。”
　　“的确感人至深。”米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她转过身，以女王的姿态拥抱了扎克利，“恭喜你们！祝你们幸福！”
　　扎克利接受了她的祝福，“但是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尼古拉斯接过话，“吉诺威亚的婚姻法还没有承认同性婚姻。”
　　女王道：“亲爱的，我为过去对你造成的伤害道歉，那时候我退缩了畏惧了并且拒绝了你。今天，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几天后女王在议事大厅里提出婚姻法的修改方案，考虑到欧美各国纷纷颁布新的婚姻法，她认为作为开放民主自由的吉诺威亚，也应该修改婚姻法，确认同性婚姻的合法地位，并保障同性婚姻。新方案中还包括了一系列关于财产保护、子女抚养、社会福利等与异性恋婚姻享有同等权利的说明。
　　议员们都很吃惊，翻着手头的文件，他们面面相觑。
　　首相大人道：“这个……虽然欧美不少国家颁布了新的婚姻法，但是仍然有更多的国家没有承认同性婚姻。我觉得我们不应当太激进，这对安逸静谧的吉诺威亚并不合适。而且考虑到本国的宗教信仰问题，考虑到我们极低的离婚率，稳定的婚姻关系，我觉得90%以上的人会反对这项提议，这对女王本身的形象也十分不利，希望陛下能再考虑考虑。”
　　女王道：“首相大人的意思是，有一部分隐藏的同性恋者正处于异性婚姻当中，这部分人可能选择离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同性恋者可以选择单身，我们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对法律中相关的同性恋罪行进行了去罪化处理，这已经是一种宽大处理。事实上，吉诺威亚历史上也从未处死过一名同性恋者，现在这部分人可以自由地选择他们的恋人，我们并没有横加干涉。”
　　“首相先生，但是他们也想拥有和异性恋者一样的权益，我觉得这是合理诉求。”
　　议事厅中有人举手了，正是马布瑞子爵，他坐在那里，洋洋得意地冷笑，“我觉得我们可以进行按照宪法和章程处理这件事，当一项法律条文将要被修改时，我们应该怎么做？”他转向另一个人。
　　司法部长道：“进行全民公开投票，修改宪法必须有2/3的通过率，普通法律条文必须有1/2的通过率。”
　　马布瑞子爵打了个哈欠，“那就进行公开投票吧，即使是女王陛下想要修改法律条文，也应当遵循民意不是吗？我们可是处于现代文明之中，女王的个人意愿不能凌驾于民众之上。”
　　米娅恶狠狠地瞪着他。她知道马布瑞子爵为什么反对，即使没有尼古拉斯他也会反对这项提案，而有了尼古拉斯这个因素，他更加会将反对的声音进行到底了。
　　“要没别的事，就散会吧，我还有要紧事去忙呢。”马布瑞子爵也不等女王回答，就欠身从议席上走下来了。
　　一个月后，吉诺威亚举行了全国公投，尽管女王进行了多次电视讲话进行呼吁，尼古拉斯亲王和他的情人也公开出柜，他们手牵手呼吁大家投票赞成，然而，最终投票结果进行统计公布之后，仍有76%的人反对同性婚姻合法化。
　　女王被她的子民狠狠地甩了一耳光，提案失败了。

　　。
　　投票结果出来以后，女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客，尼古拉斯试着敲了敲门，呼唤女王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米娅明显哭过鼻子了，眼睛也红红的。
　　“结不成婚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尼古拉斯揶揄。
　　“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但我发现这么多年下来我还是一个傻丫头，被一群政客们耍得团团转。不过是一条民事法案，跟他们的利益也不相抵触，怎么就不能通过了？我就不信他们对上帝还有多少敬意，再说了那些信上帝的国家里，人家都通过了这项法案。”
　　“等等！”尼古拉斯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反应如此巨大，米娅也给吓了一跳，“我刚刚说，那些信上帝的国家里，人家都通过了这项法案。”
　　“不不，再前面一句。”
　　“这不过是一条民事法案，跟他们的利益……”
　　“对了！”尼古拉斯兴奋地一弹响指，“就是这一条！”他跑过去打开大门，对着外面高声呼唤，“来人，通知议院即刻召集会议，明天上午九点，女王要宣布民事法案的新条例，通知电视台实况转播。”
　　“明天宣布？可是投票都没有通过。”
　　“根据尼诺威亚的最高宪法，所有经济法、刑法、民法、商法、贸易法、劳动保障法等等，都必须全民投票或者议会通过才能加以修改，但是婚姻法、社会保障法、妇女儿童权益法，这三项民法相关，女王陛下有一票通过的权力！”尼古拉斯提醒道：“我差点忘了我在高中的时候学习过这些，当时我想过在吉诺威亚学习法律，但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文学。”
　　女王转忧为喜，她在自己的宝座上坐下来，高昂起头，“这么说，我这顶皇冠不光是看看而已，还是有实际的用处的。”
　　尼古拉斯鞠躬表示同意，“但是我不建议你粗暴地行使这一权力，我还是希望您用魅力和雄辩来震慑他们，征服他们。”
　　“我行吗？”
　　“米娅，你是吉诺威亚当之无愧的女王。”
　　“嗯，我相信。”女王点点头，“尤其在谋士的帮助之下，亲王殿下，你愿意站在我这一边吗？”
　　“愿意效劳。”
　　第二天上午九点，议会大厅向公众开放，厅里济济一堂，除了议员们官员们还有很多老百姓前来，包括电视台记者和几家外国媒体，因为今天女王陛下很可能一意孤行，不顾大众的反对之声，宣布新的法令，所以说八卦是每个人都有的浓厚兴趣。
　　米娅走上发言席，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吉诺威亚的公民们，还有外媒的来宾们，感谢大家的到来。相信前几天关于婚姻法修订案的表决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之所以要举行这次投票，正是为了倾听民意，很遗憾，在吉诺威亚，在今天，我们作为一个开放、民族、自由的国度，仍然有76.63%的人表示反对。当然，这其中也有可喜的一面，据统计，在所有的人群中，保守估计有3-5%的同性恋者。我很高兴，除了他们投赞成票，还有19-21%的异性恋和双性恋者也支持他们，这是振奋人心的，说明这些少数派们，你们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支持者的，人数甚至超过了你们本身。”
　　马布瑞子爵在下面冷笑着对旁边的最高法院检察官道：“她可真会安慰人，去年我们的国家银行都快倒闭了，她也是靠这一套忽悠住老百姓的。”
　　“根据吉诺威亚最高宪法，婚姻法提案可以由女王一人决定它通过与否，因着前面投票所反映出来的结果，今天，我要在这里宣布：新的婚姻法将从下月起实施，其中最大的改动，就是承认同性婚姻的合法化，同性恋婚姻将享有和异性恋相同的权益，此外对于子女的养育和监护权等各项细则也随之公布。谢谢大家的到来。”
　　下面一片哗然，有同性恋的男男女女们当场站起来拥抱接吻，也有议会的官员们举手要求发言，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大厅里简直沸腾成一锅粥。
　　首相先生抢过锤子敲了敲，“肃静！听我说一句。”
　　女王作了个邀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首相运足一口气，大声道：“我反对！这是堕落，是道德的沦丧，是对上帝的亵渎！”
　　米娅怒目圆睁，几乎要扑上去揍他。尼古拉斯拖住了米娅，他把女王哄到宝座上，然后彬彬有礼地上前：“陛下有点不舒服，首相先生介意我来代替她回答你的质疑吗？”
　　首相摇摇头：“亲王殿下，您丢了皇位的确是个悲剧，但是你不应当颓废至此。”
　　尼古拉斯并不就这个话题往下辩论，他直接问道：“请问首相先生你是同性恋吗？”
　　首相勃然大怒，吼道：“我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两个同性恋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这是在亵渎上帝！”
　　“你听到上帝这么说了？他告诉你了？请你向大家证明上帝很生气。”
　　“疾病瘟疫很快会降临这个国家。”
　　“啊哦，这样可不对，首相大人，你不能因为别人不听你的，就诅咒整个国家，你真的爱吉诺威亚吗？”
　　首相大人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捂上了嘴。
　　另一名议员站起来道：“76%的民众反对新婚姻法，希望女王陛下能倾听民意，这是现代社会，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元首，陛下不能这样耍小孩子脾气。”
　　米娅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小孩子？我都26岁了！”扎克利急忙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尼古拉斯并不生气，微笑地问道：“贝齐尼议员，我想请问，为什么同性恋的婚姻合法与否要由异性恋作决定呢？我在家吃鱼还是吃羊肉，需要您来决定吗？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这句话引发了小范围内的笑声，有一个男性喊道：“尼古拉斯亲王，我爱吃鱼！”
　　这时候，立法院议长突然站起身大声道：“我是Gay！我支持女王陛下维护同性恋者的权益。吉姆，我要和你结婚！”
　　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站起来激动地喊：“本，你是好样的，我爱你！”
　　现场又是一片哗然。首相气得吹胡子瞪眼，马布瑞子爵对旁边的最高检察官道：“哼，议长最近很缺钱，他一定是被女王收买了！”
　　谁知道旁边的检察官也站了起来，大声道：“我支持女王陛下的提案。”
　　马布瑞子爵张大了嘴巴。
　　另一边的女议员老太太讶然道：“检察官先生，你也是Gay”
　　检察官大声道：“不是。但我决定支持同性恋婚姻法。众所周知女王爱着尼古拉斯亲王，如果亲王和那个阿拉伯人结婚了，那我就有机会娶女王了。”
　　女议员鄙视了他：“得了吧，你都结过一次婚了，你头顶都没几毛了。”
　　检察官不服气：“那有什么，丹麦王子就娶了个二婚女人，我这个二婚男人怎么就不能娶女王了？”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年轻人抢过电视台记者的话筒，他对着摄像机说道：“所有吉诺维亚的单身男性，请支持同性恋婚姻合法化，因为尼古拉斯亲王和那个阿拉伯男人结婚的话，你就有机会迎娶女王了。”说完，他对着台上的女王猛抛媚眼。
　　女王捂着胸口简直有点喘不过气了，她的脸都羞红了。
　　“异想天开”马布瑞子爵讽刺，“就好像忽悠你买彩票就能中头奖一样。”
　　扎克利也站起了身，走到尼古拉斯身旁，“我就是刚刚那位小伙子说到的阿拉伯人，我爱尼古拉斯，为了他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我希望能和他结婚，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当然，如果大家都反对，如果没有一个人支持，那也没关系，我们将手拉手，一起勇敢地走下去！”
　　有人开始鼓掌，更多人开始鼓掌，议会大厅里大家纷纷站了起来，现场是如潮的掌声。
　　马布瑞子爵和首相大人气呼呼地相携离去，后面有一个人喊道：“子爵大人，首相大人，你们要去婚姻登记处吗，这边请。”
　　两位大人的身后是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