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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6H2CH3(NO2)3 ...

  •   “世界之间的通道已经开启。降谷零,你是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回到你原本的世界?”

      如是发问的,是赤烨的领袖、这片国土真正的君王。留长了的头发似乎使她的面容温柔了一点,但她此刻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比以往更为威严,如果不是天皇在一年前宣布退位,以此为标志从此彻底终结了这个国家延续了千年的王朝,降谷零几乎要以为那正是一国之君的气场。

      因为这位忽然消失又忽然归来的首领,组织上下都陷入了记忆错乱的混乱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被组织成员称为“大小姐”的领袖却召见了实际上并不隶属于组织的降谷零。降谷零的女友尾井春山是赤烨的执行官,在两人真正交往之前,大小姐就曾对身为外来者的降谷零询问过这一问题,而如今他的回答也仍未改变。

      “我必须回去剿灭黑衣组织,这是我的职责。”

      虽然这般坚定地回答了,但降谷零的心里有点发虚。就在刚才,受召见而来的降谷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看见身为组织创建者的大小姐与身为继任者的“少爷”正在交谈着什么,因为降谷零的出现而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大小姐瞥了他一眼:

      “他被春山甩了吗?”

      “据我所知还没有。”被组织成员称为“少爷”的岳远志回答说。“不过假如他要回到原本的世界,这两人迟早也要分手吧?”

      大小姐十指交叉,并不望向降谷零:“他要是敢提,就让他给我分分钟切腹自尽。”

      明明听得一清二楚却被无视的降谷零一时绷紧了脊背,随即便听见少爷的吐槽:

      “他是降谷,不是关谷。”

      大小姐“唔”了一声,义正言辞地回答说:“但是他也很神奇。”

      降谷零的第一反应不是追问“我哪里神奇了”,而是想要光速掏出手机,弄清楚关谷神奇究竟有没有活到《爱情公寓》大结局。

      所以,当此刻的赤烨领袖朝他投出没有温度的目光,冷淡地回以一句“是吗”的时候,求生的本能欲望让下意识地补充到:

      “但我一定会回来的。”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抢了灰太狼发言的降谷零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在将所有黑衣组织的成员抓捕之后。”

      “你准备用上多少时间?”大小姐问道,“三年,五年,还是十年?这个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已创立的组织,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覆灭的。”

      降谷零沉默了——在这一点上,他作为潜伏于黑衣组织的卧底,远比对方要更清楚。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在这种问题上打不上来啊。”大小姐似乎哂笑了一下,“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毕竟黑衣组织的首领那种身份的人,只有身为同类的我能够了解。”

      时隔两年,降谷零依旧对这位大人的真实想法毫无头绪。他只是奉命一般跟随着赤烨的首领走过长廊,在总部大楼宽敞的廊道中,迎面出现了一张熟面孔。来人是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少年,他神情自若地朝着大小姐行礼。降谷零很熟悉这位名为尾井冬山的少年,他是尾井春山的弟弟,虽然还在上学,但已经参与到了组织的项目之中。

      比起对待降谷零时冷淡中微有锐利感的态度,大小姐对待尾井冬山则要温和得多:

      “冬山,你去告诉远志我要出一趟远门。顺便告诉你姐姐,我有任务派给降谷,最近降谷因为工作原因大概联系不上。”

      “我知道了。”尾井春山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降谷先生的工作是去清剿海外的犯罪组织吗?”

      降谷零所在的公安厅除了日常清理外国派来的特工之外,最近正在统计海外的犯罪组织,按照它们对国内的威胁性罗列清除名单。至于为什么公安已经闲到去管海外的犯罪组织,是因为以“犯罪集团”的身份起家的赤烨在完全控制国家命脉之前,就已经清扫了这个国家各个角落中的犯罪团伙,敢在“黑老大”眼皮子底下动作,无异于自寻死路。这几年国内的治安已经好到差不多要让警察失业了。

      大小姐随口回答:“差不多——是国际犯罪组织。”

      尾井冬山内心中“好厉害”的感慨随着眼神暴露无遗,他对降谷零说了一声“还请加油”,对方则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一脸阳光的尾井冬山还不知道自己被剧透了了不得的事,与姐姐如出一辙的碧色眼瞳干净明亮,他有着难得的好性格以及连降谷零都不由赞赏的头脑,但在降谷零看来,尾井冬山在各种意义上似乎还太单纯了。

      降谷零跟随大小姐走入电梯,没有刻上楼层数字的那个按钮在识别了大小姐的指纹后闪了闪,将两人送到了楼顶的天台。高空中的大风吹得降谷零一时睁不开眼,他看见天台的中央用银色的涂料画了一枚硕大的六芒星,周围并没有摆放阵法所需要的各种物品,唯独六芒星的中间放了一只节拍器。

      早已接受了这个世界存在超自然现象的降谷零试图感受一下灵力变调的气场,但却没能接收到任何特殊的能量:果然是因为我不具备那种体质吗?

      大小姐觉察到了他的意图,解释说:“这不过是个标志物,和跳伞指定点画的图案没有本质区别,只是方便定位而已。”

      “定位?”

      “作为传送点的定位。”大小姐踏入六芒星中,拿起地上的节拍器,调解了一下刻度:“然后是确定频率。”

      降谷零在大小姐的示意下站在了六芒星的图案内,被举到半空中的节拍器开始发出有规律的运作的咔哒声响。与此同时,尾井冬山回到了总部的休息室,他已经向组织的“少爷”传达了来自大小姐的消息,准备给自家姐姐发送有关降谷零工作安排的信息。就在他拿起手机输入到一半的时候,尾井冬山手腕上手表的秒针忽然慢了下来,指针像是被拖曳住了前进的脚步一般,“滴答”的声响被延长为了“滴——答”。

      表盘上的秒针与天台六芒星中的节拍器变为同一频率,在同样的时间点发出呼应一般的声响。

      咔——嚓——

      滴——答——

      尾井冬山的手机因为牛顿发现的不可抗力掉落在地。在天台上的两人消失的那一刻,身处于同一座大楼的尾井冬山也消失了。

      在时空的另一边,那个充满了福尔摩斯死忠粉和侦探,在街上走两步就会遇见一起谋杀案、天上掉下一块砖头就能砸死一个卧底的奇妙世界,所有人尚对这里将会发生的变化一无所知。

      在夜色如乌鸦般云集而来的黄昏时分,恢复为成人形态的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踏进陌生的实验室,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运作中的微波炉般逐渐升温,耳朵里仿佛有一百只唐老鸭在嘎嘎的叫,而每一声鸭语都能被翻译为:“笨蛋,笨蛋!”

      她所做的事情的确是荒唐至极,一向反对工藤新一的冒进行为的宫野志保,如今竟然像酒劲上头的醉汉般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大胆行为。她今天白天出门的时候,在街上没走几步路,天赋异禀的“黑衣组织探测器”功能顿时上线,在她的脑袋里呜呜呜的响,她在十几米开外就嗅出了对方的味道,而这一回她破天荒的没有立即转身逃跑,反而主动迎上前,仗着自己小孩子不起眼的身躯接近了对方,然后悄悄往组织成员的口袋里丢了窃听器。

      对方对于宫野志保的小动作一无所觉,她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淡定离开,但刚踏出两步内心就发出一声爆炸的巨响。首先是,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窃听器?宫野志保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工藤新一,也没见这个家伙口袋有多深,窃听器发信器之类的高科技小产品多得仿佛咸津枣,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品,一同成为必备品的还有只在安装小设备前咀嚼的口香糖。宫野志保对此一直抱着吐槽的态度,但可能是相处时间久了,她现在不仅认为出门携带窃听器是和往手提包里揣面巾纸的日常行为,而且还身体力行实践了这一理念。

      因为无意识行为陷入混乱的宫野志保,一边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一巴掌,一边掏出耳机镇定地听起了组织成员的交谈,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导致出现了精神分裂的前兆。她今天的行事作风实在很崩宫野志保的人设,就像是被工藤新一附身了。虽然可以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来解释这套行为的动机,例如意识中的谨慎做派与无意识中的冒险精神的矛盾斗争,但不打算沐浴哲学风暴的宫野志保,以最快的速度简单粗暴地得出了以下结论:

      [都是工藤新一的错!]

      宫野志保本来预计自己的出格行动最多只到窃听为止,但她不幸听到了有关组织某项任务的情报——某项因为研究人员方面的原因而暂停的项目被临时转移到某所实验室中继续进行。由于项目内容属于高级机密,被监听的组织成员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因为被派去担任研究员的护卫而稍微知道一些。但宫野在整理大量零碎的信息后得出结论:

      这项任务正是关于【APTX-4869】的研究。

      就算没有被省略的推理部分,这一结果也不可能有错——这是宫野志保的自带雷达告诉她的。

      于是,被莫名的信念冲昏了头脑的宫野志保接下来做出了更加不要命的决定:她打算混进研究所,把相关资料偷出来。她不仅仅是这样计划,并且已经这么做了。

      此刻的宫野志保盯着电脑屏幕上缓慢移动着的进度条,在心里感慨自己果然是被鬼上身了。在她意外得知这一情报的时候,外表为柯南内核为工藤新一的名侦探正好因为毛利小五郎接的一件案子去了外地,因为地理问题无法扮演他最拿手的浓缩版007,但宫野志保监听到研究不久之后或许要从临时实验室中转移,为了不错失良机,她决定在没有工藤帮助的情况下自行采取行动。

      在阿笠博士再三询问“真的要一个人闯进去”,劝说“还是等新一回来吧”的时候,宫野志保坚定地驳回了博士的提议。因为已经有过相当的经验,阿笠博士熟门熟路地充当起了司机,不过这一次他负责接送的对象是宫野志保。宫野想到的办法,是在傍晚交班之时用小花招顺过实验室成员的门禁卡,伪装成实验室的研究员混进去,把药物资料存入移动硬盘里带出来。

      宫野志保本身就是研究员出身,再加上实验室里的人员都需要佩戴口罩,她吃了自己配制出来的未完成状态的解药,在短时间内恢复成人形态。为了防备观察力变态到能看头发识人的琴酒,宫野志保稍微做了面部伪装,用假发遮盖住自己特征明显的茶色短发。宫野志保是灰原哀成人形态的专有名词,正如灰原哀是宫野志保幼年形态的专有名词一样,由于女主角以成年人的外貌出场,因此后文也将用“宫野志保”作为称呼。

      虽然阿笠博士不太放心,但目的地是个没有太多安保人员的临时实验室,因为很快就要转移地点而没有受到黑衣组织的重视,这个计划的确具有很高的可行性。宫野志保也不愧是有主角光环加身,一路顺利地潜进了实验室,直到窃取资料的时候仍然顺风顺水。

      意外发生在宫野志保拔掉U盘的那一刻,那个时候,实验室的照明设备陷入了瞬间的紊乱,室内亮着的电灯忽然间同时熄灭,而宫野志保所在的没有开灯的房间却突然亮起了灯光,白色的光芒扎得她一时睁不开眼。莫名的混乱持续了两三秒钟,房间里的顶灯闪了闪便又自动熄灭,外面的照明设备也陆续恢复了正常。与此同时,回归于黑暗的房间里猛地发出东西掉在地上的声响。

      宫野志保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刚才的混乱并非是地震引起的,到处都是易碎品的实验室也不可能像不规范的仓库那样把物品胡乱叠起,随着落地声而来的似乎是一声吃痛的吸气,借着电脑屏幕微弱的光亮,宫野志保隐约看见前方的那个人影。

      意识到这一点的宫野志保当即拔出了枪,跌坐在地的来人还来不及爬起来,就被枪口抵住了额头,上方响起了少女具有压迫力的低声威胁:

      “敢出声就杀了你。”

      对方闻言立即僵住了,宫野志保掏出便携式手电筒,打开开关照亮了面前的那张脸。对方因为刺眼的光线而本能皱起了眉头,随即对着宫野志保睁大了眼,宫野志保看见他有着一双堪称漂亮的碧色眼眸。

      宫野志保有些诧异地打量着他。眼前的这张面孔十分年轻,还只是少年的年纪,而少年所穿着的既不是组织内常见的黑衣,又不是研究员的白大褂,那副日常的打扮仿佛是休假中的普通上班族。来人有些茫然地望着她,宫野志保竟然无法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属于黑衣组织的气息。

      而不久之前被意外卷入时空通道、如同被丢进滚筒洗衣机旋转蹂躏的尾井冬山,在此刻刚刚被扔出来,从外表到灵魂都不在状态。当他终于从时空穿梭的混乱中摆脱出来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安全着陆,便立即被莫名人士指上了枪。

      尾井冬山感觉贴在额头正中的金属有些冰凉,随后便逆着手电筒的光看见了宫野志保的脸。如果说在此之前他的大脑正按照分析员的本能做着理性而高效的分析,那么在看到对方那双冰川蓝的双眼之时,尾井冬山的大脑就彻底罢工了。

      “你是组织的人?”宫野志保因为对方身上难以解释的非黑衣组织特性而皱起了眉。

      “我想我对‘组织’的理解和你的用意不同。”尾井冬山借着手电的光迅速环视了四周,然后重新对上宫野志保的目光。“还有,小姐,我并不觉得这把工艺不精的□□能对我构成什么威胁。”

      宫野志保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手里拿着的这把枪是曾经对工藤新一用过的探病礼,唯一的用途是“嘭”的一声从枪口发射出一束玫瑰花。她自认为那副威胁人的语气和组织中的杀手有一拼,但对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她使了诈?

      “你是什么人?”宫野志保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才对。”宫野志保撤回了只能用来吓唬人的□□,尾井冬山从地上爬起来。“如果只是问名字的话,我是尾井冬山。没猜错的话,你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比如偷东西。”

      “偷犯罪组织的东西不算是犯罪。”宫野志保反驳道。

      “犯罪组织”这个饱含了信息量的字眼让尾井冬山不由眨了眨眼,他由此推测了一下:

      “所以是黑吃黑?”

      宫野志保被气得几乎横眉倒竖:“你说谁黑吃黑?”

      发觉自己惹怒了对方的尾井冬山连忙道歉,同时思索着说到:“总之这里是不宜久留之地,那么能带我出去吗?”

      而在柯南世界的另一边,降谷零与赤烨的大小姐尚未发觉自己计划中的跨界行为意外卷入了与此无关的人员。这位公安卧底打算立即联系自己在公安方面的下属,并且回一趟黑衣组织解决之前的麻烦事,于是两人决定暂时分头行动。

      因为不同世界时间行进的差异性,虽然他们出发的那个世界正是白天,但来到这里后却是夜晚。大小姐回忆着降谷零所提供的有关黑衣组织的情报,漫步在这个陌生的东京街头。在某个僻静的路段,她隔着很远便一眼望见一个蓝眼睛的漂亮女人正倚着一辆哈雷摩托姿态优雅地抽着烟,吸引她的并非是对方那头显眼的金色波浪卷发,而是那个女人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贝尔摩德。]

      即便从未见过对方,大小姐也一眼认出了女人的身份。她瞥了一眼贝尔摩德黑色皮裤和黑色低胸紧身的打扮:

      [穿成这个样子,是生怕别人认不出来吗?]

      虽然还不是时机,但在从贝尔摩德身边经过之时,大小姐主动和她搭了话。这位黑衣组织的魔女看见一位神情冷淡的陌生女人迎着夜色朝自己走来,在如此寂静的夜晚里,没有发出丝毫的脚步声。贝尔摩德朝她投去目光,只听对方问道:

      “这位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像那个名叫莎朗·温亚德的女明星?”

      贝尔摩德夹着女士香烟,敛眸笑了一下:

      “倒是有人说过我像克丽丝·温亚德。”

      “这两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因为是母女,所以长得像也不奇怪吧?”

      贝尔摩德笑意冷然,眼底的杀意逐渐渗出。而对方却像有意挑衅般不为所动,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那还真是镜像般的相似啊。”

      贝尔摩德的指尖已经触到了枪套,对方却像是兴致足矣般抽身而退,毫无留恋地朝前走去,并不设防地将后背暴露在她的射程范围内。贝尔摩德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即掐掉了香烟,戴上头盔离开了现场。

      “我现在赶去交易地点。”逆着夜风狂飙的贝尔摩德打开了通讯设备,“我被FBI的人盯梢了,不过他们现在去追别的目标了。”

      “别的目标?”

      “我刚才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说我长得像莎朗·温亚德。”

      “……你的身份暴露了吗?”

      “她肯定已经知道什么了,”贝尔摩德回答,“但很奇怪的一点是,她似乎不是隶属官方的人。”

      “哼,和你一样的神秘主义者么?”

      “哎呀,她可要比我难捉摸得多啊。”

      好不容易盯梢到组织成员的FBI探员望着贝尔摩德扬长而去的身影,正打算让待命的成员去追,却被现场的赤井秀一拦下:

      “贝尔摩德恐怕已经追不上了——这个和她碰面的人是个生面孔。”

      “是黑衣组织的新成员吗?”一旁的探员拿着望远镜。“她似乎没有交通工具。”

      “可能是把车停在别的地方了。”

      赤井秀一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追逐着陌生人的身影,忽然看见对方停下了脚步,朝着自己调转目光,隔着百米的距离,从瞄准镜的那一边精准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6H2CH3(NO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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