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春泛

22、第 22 章

　　手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陆彻用了很大力量才勉强让自己面上不露一丝怯意。

　　随着李辉这个名字喷涌而来的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挥之不去的阴霾和恐惧。

　　那是陆彻最不愿想起的一段时间，但现在那团黑暗就在他面前猝不及防揭开，他再一次避无可避直面过去，屈辱的，黑暗的过去。

　　四年过去，李辉变化很大，高了瘦了也黑了，唯一不变的是仍然狂燥自傲仍然欺软怕硬仍然目中无人性格扭曲。

　　陆彻看着他，眼神又沉又冷：“你抢他的钱？”

　　“怎么？这么快就找帮手来了？”

　　李辉斜眼看一下纪明天，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转而挑眉看陆彻，语气狂妄傲慢：“陆彻，你打得过我么？你以前可在我跟前哭......”

　　“啊——”

　　水盆咣当一声砸落地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往外滚了几下撞到墙上再弹开晃几圈吧嗒一声停住了。

　　李辉后面的话让陆彻一脚揣回了肚子。

　　不大的走廊刹时间聚满围观群众，一个个争先恐后扒着脑袋往门外挤，没人敢靠近。308宿舍里面五个意识到李辉被打了，赶紧抄家伙要冲出来，让郑然和候钊拦住了。

　　李辉一只手捂肚子一只手撑着地板站起来，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翳，恶狠狠地盯着陆彻：“哟，几年不见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拳头一下长进了？”

　　“边上站着。”陆彻嘴唇抿紧面无表情地和李辉直视，话却是对身后的纪明天说。

　　身后一阵细碎动静过后，陆彻往前一跃长腿直往李辉肩窝扫。

　　李辉有所防备，陆彻这一脚没落到他身上，让他弯腰往后一躲，躲开了。

　　陆彻没给他喘气的机会，左手飞快往前一伸，抓住他右手往后狠狠一掰，曲起膝盖冲他后膝盖窝用力一顶。

　　李辉惨叫一声，单脚跪地，人群中传来几声轻笑。

　　李辉脸色发涨，拧着胳膊挣扎几下。陆彻拽着他的手青筋暴起，李辉手腕处很快充血，见挣扎无用开始耍嘴皮子。

　　“你这拳头功夫练过了吧？因为我？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我呢。”李辉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专门捡着难听的话说。

　　他衣衫不整，光着的后背污渍斑斑，头发也沾了灰尘，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陆彻压着他肩膀用力往下一摁，俯身贴近他耳边，咬着牙冷声说：“我谢你个狗养的东西！”

　　陆彻说完松手，李辉身体失去重心往下垮，陆彻抬脚，鞋尖在他后背碾一圈再用力往前踢。

　　李辉以一个脸朝下趴着的姿势摔出去，围观群众的笑声比上一波更大更不加掩饰。

　　李辉手指蜷缩，好一会才支着胳膊站起来，绷着唇，朝围观群众狠狠剜了一眼。大概是李辉平时作恶多端多了，大家心里多少有几分忌惮，集体闭上嘴巴不出声了。

　　让陆彻在这么多双眼睛底下连着踹了两脚，并且毫无反击之力，李辉这个面子是丢大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气得发抖。

　　他那体格和三脚猫不入流的混混功夫，别说一个再来三个他这样的，陆彻都不带眨眼的。

　　对比李辉的表情，陆彻就显得相当游刃有余，目光笔直就这么盯着他。

　　李辉抬手用力抹了一把嘴巴，拳头攥紧，咬牙切齿骂了句“我操你妈！”就扬手直冲陆彻脸上砸来。

　　陆彻身体往右侧一下，反手扼住他手腕，李辉抬起另一只手试图从下方攻击陆彻腹部，陆彻目光凌厉一扫，挥手挡开。

　　到底是混过的，三脚猫功夫虽然上不了台面，但耐不住小人使诈。

　　李辉舔了舔后槽牙，勾唇轻呵一声，逼近陆彻，靠近时脑袋一偏，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对了，一直没问你，在仓库关了一晚是什么感受？”

　　陆彻手一阵痉挛似地发抖，抓着李辉的手又收紧一些，李辉眉眼闪过痛苦神色。

　　失神几乎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李辉抓住了这一秒，抬脚往陆彻腹部用力一踹，接着挣开他的束缚。

　　陆彻闷哼一声，后退两步站稳。

　　“彻哥！”郑然和候钊冲到陆彻身边：“没事吧？”

　　308那一帮傻逼让他两锁里面了，这会门板砸得一阵一阵响。

　　陆彻挥开胳膊上搀扶的手，目光冷冷盯着李辉：“我自己解决，你们别管。”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理所当然又迅速利落。

　　陆彻一点劲没留，将李辉摁在墙上，先是脸再到小腹接着是膝盖，李辉毫无反击之力，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叫喊。

　　他右眼很快淤青，眼睛勉强只能半睁，加上他眉间那道丑陋的疤痕，整张脸看起来狰狞又扭曲。

　　走廊寂静，围观群众大气不敢出，有人因为陆彻脸上的狠劲倒吸一口凉气。

　　李辉起初还挣扎几下，但渐渐没了力气，像条搁在砧板上的鲶鱼任人宰割。

　　这么打下去得出人命，郑然察觉陆彻情绪不对，赶紧走过去小声提醒：“彻哥，行了，这够他缓一个月了。”

　　候钊和纪明天也围上来，纪明天小心翼翼揪着陆彻衣角：“彻哥，别打了。”

　　陆彻眼圈泛红，绷着唇死死盯着李辉一言不发，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没有停下也没有收劲的意思。

　　李辉闭着眼睛，只能从嘴里不时蹦出的闷哼证明他人还没晕。

　　郑然和候钊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架住陆彻两只胳膊往后拉。陆彻猛地暴喝一声，甩开他两的手，力量冲劲之大让郑然和候钊两大高个都甩出一边去。

　　陆彻奋力抬脚朝李辉小腹再狠狠一踹，李辉整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成一团，闷哼一声身体靠着墙缓缓滑落。

　　都这时候了，装死还来不及，李辉竟然还有力气笑，这不是往陆彻气头上撞么，郑然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给打傻了。

　　陆彻眉毛跳了下，黝黑的眸子底下划过一丝狠戾。右手一直在抖，这种从内心深处条件反射迸发出来的恐惧他一点也控制不了。

　　尽管现在的李辉完全不是他对手，尽管李辉趴到在他的拳头之下，尽管他对李辉已经完全没有惧怕和避之不及的情绪。

　　但他仍然克制不住身体和心理上因为李辉的出现下意识跳出来的恐惧，那是经年累月留下的深埋于心底的。

　　李辉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将他击垮。

　　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认知让陆彻生气甚至愤怒，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自知。

　　愤怒几乎烧灼了理智，陆彻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把心中这团火熄灭。

　　手抓着李辉衣领拎起那一刻，陆彻有那么短暂的一秒钟觉得自己变得很陌生，他觉得自己正在变成像李辉一样的人，暴力阴暗，这个意识让陆彻扬起的拳头有一瞬间的停滞。

　　手被握住时，神经最先感知到的是一片沁人的冰凉。

　　陆彻回头看，撞进一双黝黑眸子。

　　“陆彻。”程泽看着他，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只说了两个字，却让人莫名生出一种心安的力量。

　　陆彻拳头松了些，看着程泽没说话，眼睛是红的，但身上戾气明显收了些。

　　“老师来了！”

　　不知道谁高声大喊了句，围观群众瞬间一窝蜂散开。

　　带着热气的风迎面吹来时，陆彻才觉得理智回笼。低头一看，手腕上的五指骨节分明，带着一股力量紧紧牵着他。

　　陆彻看着程泽棱角分明的侧脸和被风吹起的细碎短发一时有些发愣，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任由程泽带着他往前跑。

　　程泽看起来对职校的环境很熟悉，很快带他跑到学校后门。后门一角堆着废旧的桌椅，看来经常有人从这儿翻墙进出。

　　从墙上跳下来拐进去是条小吃巷子，陆彻和程泽并肩走着，程泽没说什么更没问什么。

　　刚才只顾着逃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郑然他们跑散的。陆彻掏出手机，微信上郑然已经给他发了信息，说他们都跑了出来现在在回宿舍的路上，问他有事没事。

　　陆彻回了个“没事”将手机揣回兜里。

　　“你怎么在那？”还是陆彻先开口打破沉默。

　　“送外卖。”程泽看他一眼，将手上的外卖纸袋拎到前面晃了晃。

　　陆彻突然就笑了：“你这业务范围可真广。”

　　程泽也笑：“喝么？奶茶。”

　　“能么？你这单不送不得挨人投诉？”

　　“赔呗，你不喝也只能扔了。”

　　“啧，这说得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我买下来行吧？”

　　“那倒不必，当请你了，”程泽将奶茶从纸袋里拎出来插好吸管递给他，

　　“听说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试试？”

　　陆彻笑了，接过来低头喝一口，奶茶带着冰块还没融完，从嘴巴滑进胃里，透心凉。

　　陆彻感觉身体和心里都一瞬间舒畅了。

　　陆彻看程泽：“我觉得效果挺好的。”

　　“嗯，喝完还有。”

　　陆彻笑了，问：“你今天还有工作么？”

　　“没了，你手上是最后一单。”

　　陆彻继续问：“晚上有活动么？”

　　“怎么？约我？”程泽看他一眼，不答反问。

　　陆彻说：“我就这么一问，跟你聊天呢感觉不出来么？”

　　程泽唇角往上扬了下，说：“还真有，李帆今晚过生日，你去么？”

　　“去呗。”陆彻点头，答应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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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彻哥是个小可怜థ౪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