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嫁个猎户来种田》尨九

13、第13章

　　跟之前镇口把守的官兵一样，大家乍然看清碗碟里的竹笋虫皆是被唬得一愣。

　　“这……”曹掌柜盯着那奇形怪状的虫子，愣是喉咙发紧，没下得去手。

　　“掌柜伯伯，这是竹笋虫，您别看长得不好看，味道可香了。”这回没等陈乔把话再说一遍，何二牛抓了一把在手里，一边咔嚓吃着一边卖力推销，不去做托儿，真是浪费了人才。

　　陈乔摸了摸小孩儿的头，眼里都是笑意，接过话头，便将之前对官兵的那番解释又说了一遍。

　　曹掌柜见小孩儿嚼的咯嘣脆，又听陈乔说的新奇，想到曾经在府城吃过一次的田虾，其形貌也不比这虫子好多少，便释然了，当即硬着头皮捻了一只尝。

　　入口鲜香，曹掌柜顿时眼睛一亮:“不错香脆劲道，麻辣回甘……好吃！”

　　有了第一个伸手吃虫子的人，其他人也就没有了顾忌，人手一只的都跟风试吃起来。

　　陈乔没再说话，安静的站在赵亓身边，听着他跟大家寒暄，等伙计过完秤，掌柜给结算好银钱，便笑了笑，又给舀了满满一碗碟，放到一旁的灶台上。

　　“那曹掌柜，我们就先走了，这还得去集市卖竹笋虫，去的晚了怕是找不到好的摊位。”陈乔背上背篓，转头看向赵亓:“赵哥，我们走吧。”

　　赵亓有些疑惑地看了陈乔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就把空箩筐的绳子绕上扁担，挑了起来。

　　两大一小刚转身欲走，就被曹掌柜叫住了:“赵兄弟，你们这是要拿去集市上卖的？”

　　“回曹掌柜，正是。”赵亓点头。

　　曹掌柜面露狐疑:“这……能卖出去吗？”

　　“自然能的。”陈乔笑眯眯接过话头:“人都是讲究口腹之欲的，自古以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奇形怪状的不少，但只要是入口美味，那它哪怕是个歪瓜裂枣，在人们眼里也是个令人垂涎欲滴的漂亮歪瓜裂枣。”

　　“哦？”曹掌柜有些意外地看向陈乔，捋着胡子笑而不语。

　　对方这反应，一点都不影响陈乔的忽悠:“中药里有蝉蜕，蝉亦属虫类，其形同样丑陋难看，不也该进口照样进口，再说人们连虎豹熊掌长蛇都吃，区区竹笋虫那不更是牙缝一溜的事儿？”

　　曹掌柜听完就笑了:“赵兄弟少言寡语，没想到弟妹竟这般能说，我不过质疑一句，弟妹就长篇大论引经据典，曹某佩服。”

　　陈乔心里一咯噔，这是嘴快心急把人给得罪了，不过还是被那声弟妹给囧了一下。也是她嫌这古代的发式碍事，便随手一拢松散束在了后头，这虽不是妇人发式，可也跟姑娘家不沾边，难怪惹人误会。

　　本来是打算冒充兄妹的或者亲戚的，被这么一声弟妹给臊的，陈乔脸皮发热，脑子卡壳顿时忘记要说什么了。

　　还是赵亓出声解围:“她就是这样，嘴快性急，曹掌柜别跟她一般见识。”

　　曹掌柜摆摆手，并未在意:“弟妹快人快语，却言之在理。”

　　陈乔见火候不够，卡壳的脑子强行恢复了正常。

　　“其实曹掌柜会质疑也不无道理，毕竟这竹笋虫口感虽好，但烹饪简单，不比正常主食，顶多也就多个零嘴，并非缺一不可，实在是农家条件有限，不然烹饪得好，当主食菜肴也是可以的，红烧辣炒蜜汁清蒸，口感必然比现在精进，还能图个稀罕。”陈乔说完转向赵亓:“赵哥，回头咱们去买些调料回去，油也得多买一些，今儿量不多随便卖些，改天多做一些口味的，当作凉菜卖，买的人应该会多些，俗话说，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不比肉精贵，还能打个牙祭，不过若是口感多元化，赚个味儿好稀罕，说不定能比肉精贵呢。”

　　陈乔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曹掌柜听的。商人逐利，她就不信，她都这么说了，曹掌柜能不上套。

　　果然，曹掌柜捋着胡须陷入了深思。

　　陈乔一看有戏，不由暗搓搓跟赵亓交换了个眼神。

　　但陈乔不知道的是，真正引曹掌柜深思的，并不全是她那番话，而是当初在府城酒楼见过的田虾。那东西看着可比这竹笋虫狰狞怪状多了，浑身上下除了壳都没多少肉，但肉质鲜美却深得达官贵人追捧，若这竹笋虫做的好，就算赶不上田虾精贵，也未必会差。

　　再者酒楼蛇羹亦是一绝，卖的也不差，难道这竹笋虫还能比蛇更吓人？

　　曹掌柜想的挺多，但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旋即就扬起了笑脸:“这集市摆摊，哪能卖出什么好价钱，我看东西不错，不如就卖给酒楼，价钱高不到哪去，好歹不用盯着日头干晒不是，眼看就要进六月，这天气啊是一天比一天热咯，早点卖我回家，也能躲个清凉不是？”

　　“曹掌柜当真要收我们这竹笋虫？”陈乔就等着这话呢，面上却表现的惊喜:“这日头的确晒人，前几天阴凉还好，今儿个一看天色就是个大晴天，太阳出来肯定热的要死，要是能卖给酒楼，那可就太好了。”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诳你们不成？”曹掌柜走过去看了看背篓:“这还有木耳呢？”至于草药，酒楼没用，自然忽略。

　　陈乔忙把背篓放下:“是呢，木耳曹掌柜也收吗？”

　　“收收，都收。”曹掌柜应完抬头，看看陈乔又看看赵亓:“不过这价钱……”

　　“竹笋虫不当紧，费的都是调料钱，我原本是打算上集市卖三文钱一斤的，曹掌柜要的话，给你折半，如何？”陈乔笑盈盈的接过话头:“不过这竹笋虫要做的好吃，还是得在烹饪上下功夫，我正好知道好几种烹饪法，若曹掌柜感兴趣，这烹饪秘方也可以卖您，就是价钱……比纯卖竹笋虫贵些。”

　　“烹饪秘方也卖？”曹掌柜意外的看着陈乔。

　　陈乔点点头:“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调料精贵，别的还好，油烟却是每家每户需要精打细算的，我就是有再多法子，受条件限制也发挥不出来，就算以后能做，那消耗大了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届时有钱的人家看不上小摊粗食，穷人家也买不起，但要是在酒楼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别的不说，便是换个精美盘子，那看着就比我布袋子里囫囵装着上档次，所以与其这样捂着秘方浪费，还不如买给曹掌柜换些实在的，实不相瞒，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家里缺钱。”

　　“你倒是实诚。”曹掌柜笑起来:“不过竹笋虫可以，至于这秘方……这样吧，你给做出来尝尝，若是可行，价钱好说，我曹某人跟赵兄弟打交道也非一天两天，自然不会克扣亏待。”

　　“那便谢过曹掌柜了。”陈乔接着道:“正好我这还有些鲜活的，那便做几道给大家尝尝。”可见是有备而来。

　　“活的也有？”这下曹掌柜忍不住多想了。

　　不过陈乔自有一番说词:“这熟食贵些，手头宽裕的还好，若是手头拮据的就显得铺张浪费了些，活的买回去便宜，也能尝鲜，顶多口感差些。”

　　曹掌柜心里刚升起的狐疑落回了肚子里，当即便示意厨师把位置给让出来。

　　陈乔也不怯场，挽起袖子，就径自忙活开来，按照后世的烹饪手法，油炸辣炒，红烧干锅，蜜汁糖醋，原味烧烤都给来了一遍，最后忙活半天，将成果端到曹掌柜面前。

　　曹掌柜一一尝过之后，当即就丰富鲜香的口感给征服了味蕾，不止二十两银子买下几道秘方，还把陈乔带来的竹笋虫跟木耳也一并收下。

　　就这一趟，陈乔的收入就远高于赵亓。

　　赵亓非但没有眼热不快，还发自内心的替陈乔高兴，毕竟女子独居不易，有银子傍身怎么都要好些。

　　不过就算是有了这二十两傍身，陈乔也不敢乱花，她这一穷二白的，还得攒钱置办田地呢。倒是可以找廖地主家佃租，可一想到陈老大就是在那干的账房，她就打消了念头，不说现在撕破脸，就是没撕破脸的时候，那人也没少狗仗人势给他们家难堪，所以，还是得买地才是长久之计。

　　虽说要精打细算着花，但该置办的家用还是得稍稍置办一些，别的不说，就那油布陈乔就用不惯。所以从酒楼出来后，她便去集市买了半斤肥肉，又去杂货铺子买了些粗盐香料，外带一包给何二牛的糯米糖糕，便准备打道回村。

　　赵亓什么也没买，但陈乔走到哪他就沉默着跟到哪，半点怨言也没有。

　　对此陈乔心里挺不好意思的，正琢磨着怎么答谢之际，视线忽然落在赵亓补丁打补丁的衣服上，眸光一转，当即就有了主意。

　　正好杂货铺对面就有家卖布的铺子，陈乔脚步一转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赵亓并不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没阻止，等进了布铺，当陈乔拿着的布往他身上比划，这才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