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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疏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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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远】
叶湑休养了两天,就又重新回到了晋安殿轮值。
高嫄本来想要他多休息几天,早已经安排了别的人值守,但既然他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费这个心思!
叶湑来值守的第一天,不出意外地又被召进了晋安殿。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依旧是大雨滂沱的天气,晋安殿里暖香旖旎。
高嫄刚刚享受过叶湑的伺候,她随意披着一件绣着云纹仙鹤的睡衣,目光幽幽地捏住了面前那领口微松、身上犹有血腥未散去的侍卫的下巴:“你伺候本王也有些时日了,我赏你个恩典,待会儿就领了位分搬去雅舍吧。”
叶湑大汗淋漓的身体带着一身潮润的水汽跪在她面前,他一直紧抿着的唇终于动了:“殿下曾经承诺许属下一个要求,不知还做数吗?”
高嫄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划动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又随意说道:“当然算数。”她锐利的眼睛如同隔着一层薄纸的出鞘之剑,无声地审视着面前的男人:“就算你想本王封你做侧夫,本王也一定赏给你。”
晋安王府里高嫄的后院之人里,小侍无名无份最是低等,稍高一些的就是有名分的侍人,侍人之上,还有侧夫、侧君和正君。除开正君和侧君需要皇帝首肯,其他的位分高嫄都可以自行决定。
可叶湑在他身边做了十五年侍卫,就连身子七年前都已经交给了她,如此功劳苦劳,在高嫄眼里却只能配得上一个侍人之位。
若是旁人,恐怕这时早已经委屈不忿了,可叶湑好像天生就无心无情一样,对高嫄的话毫无反应。
他把两只膝盖都落在华美精致的地毯上:“属下请求,一直做您的侍卫!”
这一次高嫄在叶湑身上划动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她的手从他微微敞开的领口进去,很快就在胸前留下一团凸起。
高嫄指间是一点将硬的肉,她如同捏着一枚棋子一般转动着指间,同时懒懒地问道:“侍人虽然位分不高,但在我府里你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可比你做侍卫舒服多了。”
“怎么就不愿意了?”
高嫄手上的力度加大,叶湑的身子被迫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前倾:“属下一辈子都是您的侍卫!”
这样赤胆忠心的话却只得到了高嫄的一声冷笑:“我可早就过了被几句好听的话就哄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纪了。”
她瞬间敛去了那慵懒温和的笑,伸手将他推远:“我另选了叶凌做贴身侍卫,你等伤好了再回来吧。”
叶湑竟然被高嫄推得身体晃了几下,最后用手撑了撑地面才不至于在高嫄面前失态。
高嫄看着他那副不似以往的虚弱样子,忍不住嘲讽出声:“本王身边不养废物。”
叶湑原本就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起来,不管何等酷刑与辛苦都不曾皱眉的人被高嫄那一句嫌弃的话说地仿佛浑身的血正在被抽干。
他紧紧捏着手里的剑,只有摸到那熟悉的、冰冷的剑鞘时他的心才终于能找回片刻的安宁,暂时安抚他即将被抛弃的沮丧不安。
他的一生都是伴着高嫄和这把剑长大的,高嫄不许他再继续呆在她身边,他却连一句辩解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遭到了主人的厌弃。
可他也不敢问——他只知道接受高嫄的任何命令,从来不曾说过一句和任务无关的话。
高嫄终于在叶湑脸上看到了不同以往的表情,可她看着叶湑此时惶恐茫然的神情,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
不过扔掉一个奴才,有什么可惜的!
高嫄不满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奴才影响心境,冷着脸狠心道:“滚吧。”
叶湑更加用力地抓住了他手里的那把剑,心里如同被上了好几轮酷刑,他有些僵硬地把脑袋磕在地上,生硬地道:“是。”
叶湑腰上的伤口还没好,今天被高嫄不知怜惜地弄了一番又再次裂开了。琴尚看着叶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晋安殿,随后不久高嫄又让人把副侍卫长叶凌传了进去,叶凌出来时春风满面,得意地朝琴尚炫耀王爷选了他做新的贴身侍卫。
后来琴尚趁着高嫄心情还不错的时候问了一下叶湑要怎么处置,高嫄竟然愣了愣:“让他在院子里做个普通的侍卫吧。”
“王爷,叶湑的姐姐可是刺杀您和二皇女的刺客首领,您还把他留在院子里恐怕不妥。”
高嫄当然知道,最能斩草除根的办法是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想下那样的命令时,都会想起七年前叶湑一个人将她护在身后与韶国的一群杀手死战时他浑身浴血的样子。
那一次,叶湑差点死在了邙山上。
就是在邙山一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高嫄为了让那时的叶湑死心塌地地护着她,给他许下了一个承诺。
如今——高嫄看着院子门口,手里紧紧捏着那把漆黑的剑,笔直而沉默地替她看门守院的男人,他既然说想要一辈子做她的侍卫,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叶湑,你如果敢骗我,我会让你死得比邵羽更惨!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