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喵猫汪》皮小丘

21、七嘴八舌

　　十二号下午两点，太阳依然挂在高空，晒的人懒洋洋，提不起劲来。
　　可涂画，却如同被冰刀当头劈下，冻的她整个人麻木，不安。
　　恐惧和不安全感在内心游窜。
　　“涂画，你给我滚出来。”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好不容易习惯的职场生活全部被摧毁了。
　　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个酒瓶跑上来，身后是一脸无奈的前台小姑娘。
　　保安也跟着跑上来，要把他弄下去，却被他一把拂开。
　　“滚一边去。”
　　然后他又朝着涂画开口，“给我过来。”
　　众人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将视线投过来，暗暗猜测。
　　“谁呀？不会是她的金主吧？我就说那个项目怎么会给她做，肯定是走了关系的。”
　　“应该是。”另一人附和，“指不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涂画的脸色随着众人的话语开始变白。
　　“你说这男人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不会是她脚踏两只船吧。”
　　“应该是，应该是。”众人像亲眼看见了一样，一个个像福尔摩斯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然后把它们连在一起议论。
　　“那男人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啊。”
　　有个小姑娘说了一句，然后立马受到了围攻，“唉，这肯定是被她败光了呗，你怎么替她说话，是不是跟她一伙的。”
　　那个小姑娘瞬间闭了口，直到下班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让你跟张奥复合你听不见吗？”涂父吼了一句，然后开始扯涂画的耳朵。
　　众人的议论声也被这道声音打破，什么情况？
　　她们又竖着耳朵听。
　　涂画小声央求，“爸，我们回去再说吧，我们回去再说……”
　　原来不是金主爸爸，是亲爸啊。
　　可是，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该乱嚼的嘴用屎也是堵不住的。
　　每个人都可能有不喜欢的人，不可避免会跟朋友说上几句，但如果对于生命中出现的每个人都要诽谤一番，那就是屎吃多了张嘴恶心别人。
　　“我就在这说怎么了？犯法？”涂父从小就不把涂画的意见当回事，也从来不会主动询问她的意见。
　　“让你跟他复合要你的命了？死活不动，我的脸都被你丢完了，二十二岁了，还不结婚，这在我们老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那些邻居指不定以为你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呢。”
　　涂画的家乡兴早婚，十八岁就要许人家，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能上幼儿园了。
　　“再说，你跟他在一起，你弟弟的学费就不用愁了，他明年就要高考了，大学学费那么贵，我们也负担不起，你就不能替我们想想吗？早知道你那么自私，就不该让你生出来。”
　　涂画低着头未发一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却不让它掉。
　　“你现在，马上给张奥打电话，跟他道歉，复合。”
　　“快点。”
　　快点，宁可也想快点，只是亲戚来了，坐着站着都难受，呆在厕所还舒服点，等把腿蹲麻了，宁可才挪窝，揉了揉酸涩的腿，往办公室走去。
　　“对不起。”
　　“大点声。”
　　她听见有人道歉，还有男人怒吼的声音。
　　这是办公时间，这个声音不像他们公司领导的声音，宁可迈着步子走过去。
　　“对不起，我不该……不该意气用事，跟你说分手，是……是我的错。”
　　“说复合，快点。”
　　“我们……”
　　“快说……“
　　“我们……”
　　后面的字涂画死活都吐不出来了。
　　她想把电话挂掉，然后手中的电话就被人拿走一把摁掉了。
　　“您贵姓？”
　　宁可给涂画擦了擦眼泪，然后将她护在身后。
　　“姓涂，你有事？”
　　“涂画姓什么？”
　　“姓涂。”涂父看着宁可，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你们什么关系？”
　　“父女关系怎么了？她是我女儿，她就得养着我，就得听我的话，不是我说你谁呀，一上来就十万个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碍着你什么事了？”
　　宁可对他点了点头，“首先，作为这个公司的员工，我必须告诉你，这个地方是广而告之公司，现在是办公时间，你在这儿公然喧哗，我们是可以将你丢出去的。”
　　“其次，站在一个路人的角度上，我必须提醒你，你们是父女关系，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羞辱你的女儿，不把她当人看，她也是可以不必给你面子的，你知道，女人有时候发起狠来可是比狼还可怕的。”
　　涂父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又被宁可接了话，“最后，作为涂画的好朋友，我必须警告你，即使你是她的父亲，只要你欺负她了，我就要揍你。”
　　宁可说完就一腿扫了过去，涂父顿时被绊倒在地，高跟鞋的尖尖扫过他的小腿，疼的他一哆嗦，“哎哟。”
　　躺在地上，充当碰瓷患者。
　　“宝来，把他带走。”
　　涂父听了这话，“哎哟”声愈发大了。
　　宁可在一旁抱臂冷眼看着，涂画扯了扯宁可的衣袖。
　　宁可安抚的看了看她。
　　“宁姐，不要让别人带他下去，我带他下去吧。”
　　“你让她们都去工作吧，别看了。”
　　“嗯？”
　　“他毕竟是我爸爸，不想让他太难堪。”
　　宁可愣了一下，然后又点了点头，只是涂父真的那么好说话也不会闹到公司来了。
　　“我不走，让她赔我的医药费。”
　　涂父躺在地上双手一摊，浑圆的肚子直挺挺地闯进人们的视线，活像一只肚里被塞了皮球的小青蛙。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呱呱”两声。
　　宝来上前去拉他，被他一把蹬开，涂父年轻的时候学过跆拳道，力气又大，一般的保安还奈何不了他。
　　宁可把宝来扶起来，然后将高跟鞋脱下，就朝着涂父走去。
　　“走不走？”宁可拿着高跟鞋开口道，“本来我不想麻烦人家警察同志的，如果你非要这么耍赖，那……就非得麻烦麻烦了，可能……”
　　宁可拖长了语调，将高跟鞋往地上重重一拍，“还得麻烦麻烦医护人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