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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老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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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辛易有些无奈地说,“您怎么又叫凑凑了。”
“难不成还真叫丑丑啊。”
没等辛易回答,老爷子又接着说,“那可不行。”
刚出生的小孩,不说都丑,但十个里有七个是丑的,辛易也是“七丑之一”。
他爸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孩,认定了他就是长得丑,一辈子都会丑的那种,谁劝都不行,非要给他取名叫“辛丑”,还是他外公说,这个名字跟一个年份撞了,还跟一个条约撞了,不好。
所以才叫辛易,至于小名嘛,还是叫丑丑,他外公叫着叫着就成了“凑凑。”
“您就叫我小易吧。”
“就要叫凑凑,这个名字没人叫,显得我与众不同。”
老人执拗起来,跟两三岁的孩童无异,但又不一样。
小孩子,很多事情不懂,对许多事的执念都只是因为他想要,但老人不同,活了大半辈子,道理都知道的差不多,对事情的执念,只是想要被宠着,被惯着。
辛易不想忤逆他,只好顺着,“行,您说叫啥就叫啥。”
“凑凑,你还没说什么时候来看我呢?你上次教我怎么录视频,我又给忘了。”
老人的声音里掺着一丝可怜,还带着一点羞愧和不好意思。
辛易想了想,“五天……”
“那么久啊。”
“三……”
“唉……”
“明天去,我明天一定去看您。”
辛易听不得他外公叹气,他一叹气,他就妥协。
因为他小时候他爸打他的时候,他妈拦不住,就是找外公来帮忙的。
所以,即使明天工作量大,辛易还是应允了老人。
晚上到三点才睡,一直在修片。
宁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她不想把他说的太难看,这样会显得涂画的品味很差劲,但不说点什么,还真的是难受。
她不能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因为涂画是他的前女友,刚刚分手还热乎着的前女友。
她得注意她的措辞。
“我不想凑凑,我们也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我长得帅有钱又会说话,你漂亮,然后学会做饭,以后把家里打扫干净,处理好和亲戚的关系,把父母伺候好,小孩带好,不就成了吗?”
“你很缺保姆?”
“你什么意思,”张奥有些跳脚,“这不是你分内的事吗?反正你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我正好要娶你,你正好嫁给我,多好。”
“结婚后,我可以给你零花钱,但你是个女人,得勤俭持家,多把心思花在老公和孩子身上,别整天想着怎么打扮自己。”
“还有……”
“打住。”
“六字没一点的事,没诌那么多,我没有兴趣嫁给你,多说无益。”
“喂,我说你……”
宁可拉着始终一言不发的涂画,买了单,然后迅速走了。
宁可摸了摸的头,以示安抚。
她不明白涂画为什么会跟这种人谈恋爱,分手之后还会难过。
她经济独立,虽然工资不高,但养活自己没问题,有相貌,虽然不算绝顶漂亮,但也足够可爱。
她不明白,但她没有问,她不想再揭她的伤疤。
她疑惑着,疑惑着,直到她看到了涂画的爸爸,那是个男尊女卑观念极强的男人。
涂画在家里就像在宫中一样,她扮演的角色是丫鬟,她爸是皇帝,她弟弟是太子,她后妈是皇后。
她洗衣做饭,伺候他们,对,是伺候,不是对爱的回馈,因为她从来没有在家里感受到温暖。
她工作,特意选了离家乡比较远的X市,就是为了能找借口少回家。
对别人来说,家是孙悟空给唐僧画的保护圈,是爱,是保护,对她来说,只是冰冷的牢笼,她是那只游走在墙壁偷生的老鼠。
又恶又臭。
所以,才会遇到一点温暖就恨不得将心掏出来,可是已经很久没有从那个男人那里感受到温暖了。
她说了分手,她的爸爸没有关心她分手的理由,只是想着不能失去一个所谓的“金龟婿”,不想她在家里混吃混喝。
“宁姐,你说,天底下的爸爸都是这样的吗?”
“书上不是说父爱如山,父母的爱就是最伟大,最无私的吗?为什么我还是感受不到温暖,是不是我要的太多。”
“我不能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因为我也没有爸爸,”宁可顿了顿,想起了她堆满了一个衣柜的蓝胖子。
童年时期,时常扮演她父亲的角色。
“但我妈妈不是这样的,她给了我很多爱,所以我现在才能去爱别人,她会顾及我的面子,不在外人面前说我的不好,我不会做的事情会耐心教我,不会说我笨,相反,她常常夸我。”
“我想,大部分母亲的爱,应该都是如此。”
“可是,我没有妈妈,”涂画垂着头,“我妈在我出生的那天走的,难产,我爸说是我害死了我妈,我外公外婆也不喜欢我。”
涂画吸了吸鼻子,“算了,不说了,再说多了就会被悲伤淹没了,咱们还是要朝前看的,反正,反正我现在在X市,我爸也打不到我。”
宁可抱了抱她,“有空来找我,我带你去尝尝我妈的手艺,她应该很开心会有个干女儿的。”
涂画转苦脸为笑脸,“好啊,不如就明晚吧,今天还有点工作没处理。”
“好。”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娅,又香……”
“喂,凑凑,什么时候来?”
“外公,我到了,您出来吧,咱们去买菜。”
“好勒,等我一下。”
老爷子换了一件粉红色的衬衣,把头发打了蜡,然后一步一步往楼下走。
“久等了。”老爷子下楼后抱着辛易亲了两口。
辛易戳了戳被亲的地方,夸了一句,“外公今天穿的好洋气。”
“是吗?”老爷子像一只得到松果的松鼠,笑的好不满足。
挽着辛易的手道,“走,咱们买菜去。”
“这个买菜,是讲究技巧的。”宁母一边挑着菜,一边对身旁的宁可和涂画说。
宁可点了点头,想着反正她也不会做,好菜坏菜被她一炒,都变得难以下咽。
涂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宁母接着道,“同一种菜,品质不一样,做出来的味道就不一样。”
涂画将头点的更欢了,这一点她深深赞同。
她的厨艺可是从小练到大的,因此选菜的能力也是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