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漠小姐》天蝎非非

40、辞掉工作 自暴自弃

　　我在家接连待了三天后，我妈终于忍不住问我怎么还不回去上班。
　　我没有支支吾吾，坦白跟我妈说我辞职了。
　　经历这一遭，慕容颜许是想明白了，人生终归还要往前走。
　　她是想明白了，我却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老板找我私人谈话，谈了几次无果，我便也是没脸继续待下去，之后便选了黄道吉日递了辞呈。
　　工作这两年，除了偶尔请个病假，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
　　之前我提过，这份工作算是体面又能让我舒心过活，但我终不能停留。
　　我从公司能带走的物什少之又少，到最后，只将那一摞画稿夹扔进背包里。
　　还真是落得一身轻松。
　　之后我便回到我妈家。
　　慕容颜的店从她走后我也没有去过，
　　失业后的日子我天天宅家里，不看书也不画画，尽是找些韩剧美剧来看，跟着剧中人一起哭一起笑，到了饭点我妈便从店里回家给我做饭吃。
　　有种上学期间放寒暑假的悠哉感。
　　顾漠北的事情我妈叨叨过两次，见我不想回应便作罢。
　　对于我为何辞职的事情她只字不提。
　　顾漠北的离开我是憋着一股气的，我虽不企图以十八岁小女生的蠢萌挽留他，但是明明是他说他哪里也不去的，也是他亲口说不再见夕瑶的。
　　对的，这都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我越是想到他就越是不耐烦，越是觉得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慕容颜不走，我便能把我对顾漠北的各种情绪都倾倒给她。
　　她一走，把所有都带走。
　　顾漠北我要怎么对别人说，你是不是也要成为我的人生秘密。
　　滴滴滴，手机震动，我打开一看，还是檀文涵的，在我上次微信拉黑他以后他又给我打过电话，也发过信息，使我在重逢后对他的好感完全转化成不识趣。
　　每次的内容都是约见面，不晓得再见面的意义是什么。
　　越想越烦乱，只好又去刷剧麻痹大脑。
　　浑浑噩噩差不多过了半个月，海市的秋天来了。
　　过了秋天马上就是冬天，从小到大，我最是惧怕寒冬时光，了无生机，只有无尽的狂风和肆虐。
　　慕容颜早在异国他乡安顿好，我放了心。
　　但随后我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从来没有过的糟糕。
　　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在自暴自弃。
　　这日我妈按惯例又回来给做晚饭，我食不知味的扒拉着碗中米粒。
　　我妈把一碗汤端到面前，我突然想起顾漠北每每也是将煲好的汤递过来，那种默默的温情像极了眼前。
　　一颗泪珠刷的掉进碗里。
　　“静文，小北又给我打电话。。。”我立刻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一提到顾漠北，这个仿佛已走出我生命的人。
　　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应是过了好一会，我妈过来敲门。
　　我理了理头发，准备坐客厅沙发上。
　　“静文，你陪妈出去溜溜弯？”我便又起身，跟我妈走出家门。
　　不知是不是季节倒换太快还是因为我许久没有出过门，冷飒飒的风吹到脸上让我浑身一抖，我妈把手上搭的羊绒披肩递给我。
　　我身边的人，人人都是事无巨细。
　　只有我。。。
　　“静文，你跟妈说实话，是顾漠北欺负你了？”这是我妈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妈，你别多想，他没欺负我。”
　　“那是？”“妈，最近让你费心了。”我知道我妈的心思。
　　“妈没什么。妈妈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小北那孩子有事业心是好事情，你们可以凡事商量着来。那孩子心思是缜密了些，但对你是好的。”
　　“妈，我知道他对我的情意，但我发现我特别难相信他，我也想像17岁的女生那样，只要对方待我好，我就奋不顾身的投入，妈，我做不到，我没办法不瞻前顾后，也没办法不锱铢必较。”
　　“慢慢来。。。”
　　“妈，我怀疑我自己还有没有去爱别人的能力。那个人那么好，我却靠不近。”
　　“你告诉妈，你到底心里有没有他，他再好，你要是不爱，也不能将就。”
　　“妈，再给我些时日，我再想想。”
　　“静文，你姥姥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明天我准备去医院照看几天。”
　　“姥姥住院了？我也去。”
　　“你要想去看看就去看看。”
　　第二天我和我妈去了医院。
　　老人家躺在床上睡着了，哪怕睡着，她也是最慈祥无比的老人。
　　姥姥苍老的手还在外面，我起身想给她掩一下被子。
　　估计是听到动静，姥姥握住我的手，“小文来了。。”“是，姥姥，我不知道你住院了，所以才过来。”见她想要起身，我便将枕头垫在她背后扶他坐好。
　　“小文，坐下说，”我听话的坐下去。
　　“小文，你和小北的事情你妈跟我说了，我听了后挺高兴。”
　　“姥姥，别听我妈瞎说，他现在特别八卦。”
　　“小文，小北那孩子我看过，那孩子天性善良，那么小就知道凡事让着你，有好吃好玩的都留给你。。。”“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您还记得啊？”
　　“可能是上了年纪，越是以前的事情啊越是记得清楚。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哪怕我偷偷给小北一块大白兔奶糖，他都悄悄放起来，等你回来拿给你。。。”
　　“他年龄大些，自然会让着我些。”
　　“小文，这就是一个人的心性，那孩子打小就能为别人着想。”
　　“姥姥，你说的是，这点我不及他。”
　　“傻孩子，你们若能在一起，也是好的。”
　　“姥姥。。。。”
　　“小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你们的事我来做主，由不得别人说一句闲话。”说完老人家开始咳嗽起来，我妈赶紧把水杯递过来。
　　“姥姥姥姥，您先休息一下。”喝完水我扶姥姥重新躺好。
　　从医院回到家。
　　“妈，你竟然把事情告诉姥姥了？”
　　“我原来不是想着这不是好事嘛！”我妈委屈申辩。
　　我妈又开口，“静文，这个事情我是有些心急了些，不过我告诉姥姥也是想让她高兴一下，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你。”
　　“妈你这么说，是不是姥姥身体不行了？”我连忙问道。
　　“你别瞎想，妈是想告诉你，没有什么是停止不前的，每个生命到最后都是死亡，只不过你爸解脱的早些，婚姻这个事情是一辈子的事，你要想清楚！”“妈，我没想好！”我抬头望望我妈。
　　突然发现她眼角的褶子又多了几根，“孩子，想不明白就慢慢想，但是不会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你，我相信你不接小北电话是有自己的说辞，但这不是处理问题的正确方式。”
　　“对了，明天开始你不用去照顾姥姥了，虽然没有谁不是为别人而活，但你眼下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妈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妈说着说着开始伤感。
　　“你工作的事情也不用着急，等着哪天想出去了再出去。现在妈手里还有点闲钱。。。”“妈！”我打断她赶紧去了洗手间洗把脸。
　　我这是何苦拖累我妈。
　　想必我在家的这些时日，我妈虽然不说，但肯定已经心力交瘁。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后我妈已经去医院了。
　　我下楼去小区转一圈。
　　我还未在秋日里出行，就要错过它。
　　路旁的樟树叶正胡乱飞舞，地下也早已是不深不浅的一层，那些干瘪的叶梗早已承受不住秋风的催促，纷纷逃亡地下将自己埋葬，等到来年春日里，又会长出新的青翠的新叶。
　　是的，叶子也需要经过脱胎换骨才得以重生，
　　这种对生命状态的理解让我想到重新生活的慕容颜。
　　我穿着正合时宜的内加绒卫衣，走了一会儿竟然冒出点点汗星，充满了一种热燥气息。
　　远处隐隐传来工地施工的机器轰隆隆声，使得我越发烦躁，我分不清是我不争气的状态还是这突如其来的秋日时分，只觉得受够了眼前的自己。
　　我已不需要拯救这样的词，熬过了炎热的夏日和秋日，我必须囤积些热量等待冬天的到来，然后才能熬到来年重新发芽。
　　回到家中，我妈还没回来。
　　打开书桌抽屉，随手翻着从公司带回来的画稿，等到看到那张大雨天丢了桃子等过马路的小女孩，我便停了手。
　　看着画中那傲娇又无助的小女孩，看了再看，那不就是此刻的我？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在等待某个人将我牵起穿过马路吗？
　　那个人是谁？我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