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豚仙

2、卷一

　　谢灵运，本名公义，字灵运，小名客儿，陈郡阳夏县(今河南省太康县)人。至于名字由来，已在序章说明。
　　轩弘，小名弘儿，字弘年，琅琊临沂(今山东临沂)人。
　　轩字取于“轩辕剑”之名「轩辕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题铭其上。帝崩葬乔山，五百年后，山崩，室空，惟剑在焉。一旦，亦失去。」不过晋·葛洪《抱朴子·内篇》又说史上黄帝确有一剑，然剑名不载。我们所谓的轩辕剑可能只是传说中的，未必就是黄帝配剑之名，有待考究。
　　是这样的，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往往主角出生的日子都是什么天降吉兆或是打雷下雨之类。然鹅在轩辕年间，确有一娃出生，不过这娃出生时别说刮风打雷了，连风吹草动都没有，寻常的不能再寻常，就像是无数平凡日子中的一天，然而等这孩子以后长成人，进京科举，会让所有人知道，这一天，其实不寻常。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要说这娃惨也挺惨，刚出生，就成了弃婴，原因是父母养不起。说来也可笑，堂堂陈郡谢氏这么一个大家族，其中竟有一对吃不饱穿不暖，要靠男耕女织的传统生活方式得以存活，不为什么，就因为男的生来迟钝，被母亲嫌弃，在他能干活的年纪就索性把下人的房间给他住，男的地位不被重视，于是娶的老婆也不会是什么千金，恰巧是他住的房间的下人女儿，俩人最终决定搬出谢家，自力更生，却不巧，生下了谢灵运，于是无法，只能忍痛割爱丢在了桥边。
　　“哇哇哇...”通红的婴儿小脸似乎拧在了一起，仿佛五官只看得清嘴在那张着哭啼。
　　可怜的婴儿在那大哭大喊着，然而那桥也确实不在州繁荣地带，别说人来人往了，这哭了快一个时辰了，一个人都没有，说是荒郊野岭，在远处又好像依稀能看见房子，那房子也不同于一般房屋，倒像是个庙。
　　夜色渐黑，远处似乎有个人影。
　　“谢？”白衣人靠近了婴儿，看着襁褓里的那块刻字白玉。
　　“陈郡谢氏么？”原来白衣人旁还有个童使随从。
　　“陈郡谢氏乃今朝门阀之一，怎么会有弃婴？”
　　“不知道。”童使摇摇头。
　　“先带回去再说吧。”
　　随即婴儿就被白衣人抱起，走向了远处那个似庙非庙的建筑。
　　“这双眼，倒是十分灵性，仿佛能看懂万物之灵。这样一个灵气的婴儿却被丢弃至此，一出生便历灾劫磨难，看来今生与你的生父生母缘分甚浅，但捡到你说明你的运气还未尽，又是谢氏弃婴，我将你收入我观，以后，你便就叫谢灵运，名公义，我希望你保持内心公正，修得正果，义字是期盼你能为人世间的正义与道义而生。”

　　后来谢灵运自己回想他出生的这一天，倘若丢弃前母亲没有喂乳水，倘若父母不是接近傍晚才丢弃他，那一刻让路过的道长恰好路过捡到他，想必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公义既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应运而生，又为什么让他长大成人，活在这个世界，经历后面的种种...
　　公义自己想不通，那些恨之于他的人估计也想不通。
　　就这样，这个在黑夜里应运再次活下来的孩子，被带到了道观，准确来说，是逍遥观。
　　逍遥观，传说中古代轩辕黄帝问道于广成子而成仙得道之地。所以里面的人对待广成子就像对待神明般信奉。逍遥观里有千来道士，每天规律习道作息，于是小灵运幼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小灵运从小就被山堆的道家书籍包围着，加上道长在一旁指点迷津，于是免不了养成日日勤勉读书的好习惯。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公义渐已十六，正是少年意气旺盛时。
　　而有一天，暑气还未最烈，但天气已略带有些闷热。这一天正好是开观日，逍遥观迎来了许多“新客”道长称他们是观友，因为这天是观里向外开放的日子。有其他观里来拜访学习的，也有布衣前来求道的。像极了现代意义上的联谊...
　　道友们在殿前谈论道义，而公义正在书阁里读书。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难道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吗？”
　　小灵运喃喃自语道，还带有几分少年稚嫩的嗓音。
　　“为何不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呢？”
　　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这是小灵运对这人的第一印象。
　　同样的稚嫩嗓音，却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像是压低嗓子在说话。
　　“？”谢灵运四处观望，未果。
　　“别找了，我在你桌子下。”
　　“！”这确实是谢灵运的第一反应，怪不得感觉像是很近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刚刚四处看连影子都没看到，不是错觉就是来逍遥观学习的小道士，他是这么想的。
　　闻声后再定睛一看，首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衣襟，对，是衣领，不是衣物的其他部位。
　　怪只怪那人衣襟过于华丽，似是花花世界迷人眼？小灵运只想到这样来形容。
　　再仔细看，那人一身紫袍，领口的是金黄色的线缝的图案，为何，为何我在上面看到了许多类似地羊的角的图案？等等，为何几只地羊的角聚集在了一起？（...傻灵运，那是龙角）
　　“你！”
　　“嘘”温暖的触感来袭，谢灵运的小手...被这陌生少年拉住借力拉进了桌底下，桌子就是平常的书桌大小，而此桌是道长大人的桌子，三面被类似帘子的布给遮挡，只一面没有步可以放腿，而谢灵运读书用功，连书桌下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而此时谢灵运又被这个“不速之客”莫名其妙的拽进了桌底，谢灵运突然有几分恼意。而那人一手拽着谢灵运，一手顺势立马捂住他的嘴。接下来，就被眼前的...明眸善睐？啊呸，明眸善睐是形容女子的。但是他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眸子。明明是男的，他甚至觉得那些形容人眼睛好看的词都是为他而生的。通透明亮，眼若..流星？他没见过流星，只在古书中看过。《竹书纪年》中的“夏帝癸十五年，夜中星陨如雨”有眼前这般精彩吗？
　　不小心看的入了神。
　　虽然不是惊鸿一瞥，却也先入为主，以至很多年后他都还记得初见他的模样。
　　“无名，无以名状。”
　　“什么？”

作者有话说

　　新文连载中，希望多多收藏~~（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