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密室之战（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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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之前。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两个人正在到处寻找着可能的密室入口。
“不过，我想斯内普教授应该并不是斯莱特林继承人。”
“为什么？”罗恩跪着从桌子下钻出来，尘土飞进嗓子和鼻孔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心中也开始回忆斯内普这个人。
几乎没有什么正面的词汇，阴暗，严酷苛薄，对格兰芬多和哈利三人组尤其厌恶。不过似乎没听说他很讨厌麻瓜出身的学生，即使对赫敏态度恶劣，或许也只是因为她是哈利的朋友，对其他人不论出身，斯内普都是一视同仁地恶语相待。而且一年级奇洛想要在魁地奇上杀死哈利时，斯内普也反过来一直在保护他。
罗恩突然发现这位熟悉的魔药课教授的形象变得自相矛盾。
塞文掀起墙上的绿色旗帜，一层厚厚灰抖落到了身上：“因为这里看上去，并不像被搜寻过一样。”
罗恩站起抖了抖袍子，昏暗的四壁堆满木架，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各种令人恶心的东西，中间用来实验的工作桌上则胡乱地放着调配魔药的坩埚仪器，和一些排地整齐各种瓶罐盛放的药剂。除此之外的地方都像是从未打扫过一样，各种前任留下的东西被胡乱丢在一边，落满的积灰几乎有一寸厚。的确如塞文说的一样，斯内普似乎并不在意斯莱特林的“遗产”，罗恩提起来的心稍稍放回去。
塞文盯着书桌后面墨绿绒布的窗帘，皱起眉。
“怎么了？”罗恩走过了过去。
塞文神色有些犹豫，然后一手捂着嘴，一手慢慢扯开帷幔。
一副被烧焦的画像突兀地展现在二人眼前，中间的人物被烧得漆黑，尽管已经看不清脸，但罗恩依然觉得有道冷冷的视线正注视着房间里的不速之客，他不禁浑身发毛。
泛着冷光的银色画框左右两边盘绕着昂首呲牙的蛇，罗恩盯着蛇雕刻的古朴逼真的条纹，觉得它与二楼盥洗室的蛇纹雕饰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
罗恩动手去摘画像，但不论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没用的。”塞文有些无语。
“我就试试……”罗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之前是哈利用蛇语开启的密室，同理这里的入口肯定也是相同的开启条件，他忧愁嘟囔道，“可是现在怎么办，我们俩都不会蛇语——”话音刚落，身旁突然响起熟悉的嘶嘶声。
罗恩转头，瞠目结舌看向嚅动嘴唇发出了蛇语的塞文，然而更不可思议地，只见那两条银蛇竟然真的闻声而动，摇摆身体从画框游走到了幽绿墙面，然后无声爬到两块石砖上，蛇头向下一点，墙面顿时凹进去了两处。
墙面深处开始轰轰颤动，然后像是有生命一般朝两边分开，被烧焦的画像凭空浮到上升，犹如君王俯瞰臣民，居高临下地为二人让出了一条通道。
罗恩傻傻看着时，塞文已经迈了进去：“这里有火把。”他从烛台上拿起一根雕刻成鸡首的火把，火星点燃的瞬间鸡冠突然膨胀起来，紧接着一声清脆尖锐的鸣叫响彻了整个密道，所有烛台一个接一个燃烧起来，照亮了向下延伸的方向。
远处传来了震动，余波到二人面前就已经几乎无法察觉，似乎是有巨人在深处行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罗恩跟着走了进去，从刚才开始发生的事情都那么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难以理解。
“纽特·斯卡曼德曾在他的书中提到‘公鸡的叫声是蛇怪的天敌。斯莱特林应该是担心他的继承人被饿急的蛇怪吞吃，或者无法立刻控制蛇怪，所以在入口处备下了这道预防措施。”塞文左手举着鸡首火把放低了些，将脚下的台阶照亮。
“……你刚刚说的是蛇语？”罗恩跟上他的思路后问道。
“嗯。”塞文解释，“之前听波特对斯内普教授他们讲解时记下的——我不是蛇佬腔。”
“……哦。”罗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静静看着走在前面步伐沉稳的少年，“塞文，你都不会害怕吗？”
“会啊。”
“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对方诚实回答。
罗恩：“……”
黑暗中，塞文似乎笑了声：“不过，肯定会有的。”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罗恩叹了口气，心情倒也不由自主平静了一些。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塞文和里德尔很像，虽然两个人长得完全不同，兴趣爱好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不过二人都是极为很执着之人，能够完全沉浸在一件事里，而处于这种状态时，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他们。
只是塞文是对他感兴趣的事情会如此，而里德尔……
那个人是为了什么？
罗恩印象里的里德尔是个美好得仿佛梦一般的人物，而如今梦醒了，他站在外面，突然发觉那个少年的形象也变得模糊起来。两个人谈话总是罗恩主动多一些，因此话题也全部围绕他进行。一个学期的时间，他竟然还不知道里德尔究竟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里德尔到底是谁，是怎样的人，时至今日罗恩已经完全不清楚了，支持他迫切想要进入这里除了要去救哈利和赫敏，就只有里德尔的那一句话语而已。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唯一”，他大概就是中了这个词的魔咒。
幻影如果没有被戳破，为什么不能当作真实？
不知道时间过了过久，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碰到疑似蛇怪的身影，烛火也不知何时全部熄灭。罗恩紧盯着塞文手中的火把，那是他们唯一的光源，也能让他不安的心多少得到些安抚。而最初的震动在停止之后又响了起来，他们应该已经下到了很深的地方，因为隐隐传来声音已经变得清晰可闻。
前方正在经历何事，他们又将看到什么，此时此刻，罗恩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好像到了最底下了。”塞文原地停住，面前道路被一面墙堵住了，他低声说了什么——罗恩听到了还是刚才那句蛇语。很神奇，他现在虽然已经听不懂了，却还能辨别出塞文前后说的有些微不同。
“第二句，可以在尖利一些。”罗恩凭着记忆回忆道。
塞文微微愣了下，墙壁也确实没有要动的意思，他按照罗恩的说法又说了一遍，这次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石壁退去露出一扇铁门。
“没有蛇纹，大概就是普通的门。”塞文说道，他双手握着火把和魔杖，罗恩沉默了会儿，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过去，“那我来开。”
塞文侧开身体，罗恩站在门前，手放上去的瞬间他清楚听到了门另一侧的状况，是打斗的声音，地面都在为之颤抖，其中隐约传来里德尔的声音。罗恩心跳一顿，双手微微用力慢慢推开了门，才浮起期冀的双眼尚未来得及看清，刺目强盛的绿光便挟着狠戾暴虐的死咒一起扑来——
“阿瓦达索命（Avada Kedavra）！”
罗恩愣在原地的同时塞文一把将他和门拉拽回去。
“等等！”罗恩回过神，再次扑到门前，颤抖着声音，“刚才那是——那是——”
是里德尔的声音。
阴冷，狠毒。
那是谁？
塞文也微微出神，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拉开罗恩对他说道：“外面很危险，对方是能够使用不可饶恕咒语的人，我们必须先看清外面的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出去。”
罗恩捣蒜般点着头，塞文使劲抓住他的肩膀，声音清冽喊道：“罗恩，先冷静下来！”
罗恩神情一动，塞文将火把放在他手里，转身将门推开一条缝隙，他抬眼想去看，又莫名心慌地低下了头，手里熊熊燃烧的火把十分烫手。
外面似乎安静的下来，然而——
“果然，你还是现在就去死吧，哈利·波特！”
罗恩颤抖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外面，无神眼睛扫到了一抹熟悉身影，只见那个身影冷酷地挥舞魔杖，接着好像有人重重撞上了石墙，他听到了斯内普低声痛呼。
罗恩僵硬地迈动双腿走到缝隙前，呼吸渐渐冷了起来，他看到哈利摔倒在了地上，即使看不清表情他也能从哈利无措恐惧挥动魔杖的动作里感受到他的绝望。
“哈利——”罗恩心痛地想要冲出去，下一秒却看到里德尔抬脚毫不留情地踩住哈利，没有任何停顿犹豫的动作，仿佛那一下也踩在他的心上。哈利的魔杖被丢到石柱下，正是他们所在位置的正前方。
罗恩麻木地看着里德尔低身掐住哈利脖子，意识瞬间变得一片清明，呼吸和心跳都恢复了正常，视野也在这一刹那间放慢下来。
无需任何思考，罗恩抬起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魔杖飞来（Accio Wand）”
哈利的魔杖无声地飞到他手中。
“这次，没有人能再救你了！”里德尔的声音冷冷传到他耳中，然后致命的魔杖抵上了哈利的心口。
同时，罗恩的魔杖也对准了里德尔。
一个咒语自然地浮现在嘴边，他轻声而有力地念了出来：“除你武器（Expelliarmus）——”
他击飞了里德尔的魔杖，罗恩看到他似乎愣了一下，和哈利一起同样震惊地回头看向自己。
内心平静，思绪全无，他只是不悲不喜地看着里德尔，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放开哈利。”
连那个名字都不想说出口。
“为什么.....”哈利听到头上传来一声震惊的低语，那声音小得让他几乎以为是幻觉，脖子上紧箍的力道突然松了松，然而没等他来的及动作，“罗恩，咳咳——”里德尔突然加大的手劲让哈利差点喘不过气。
罗恩眼睛暗了暗，慢慢走了过去：“放开他！”
“如果我说不呢？”里德尔已经平静下来，眉毛一挑，目光警惕地望着他。
“.......”罗恩顿了顿。
里德尔掐着哈利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目光看向魔杖的位置——
“不准动！”罗恩喊道。
里德尔顿了下，转过头看向罗恩，嘴角勾了起来：“下午好，我很高兴，终于再次见到你了，罗恩。”
罗恩愣了一下。
“你是怎么发现那里的？”里德尔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我本以为可以不用让你看到这个场面。”
“你想，杀了哈利，为什么？”罗恩回过神一字一顿问道，看似平静的表情划过一丝茫然。
然而不等里德尔开口，哈利突然大声喊道：“他是伏地魔！汤姆·里德尔就是他！”
里德尔脸色阴沉下去，低下头看着哈利，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我不喜欢你的自作主张。”
塞文从里面走了出来，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里德尔，联系到罗恩和黑发青年方才对话的语气，他大概猜测出那人应该就是罗恩一直提起的“斯莱特林的朋友”。
只是——“伏地魔”
这大概是最糟糕的答案了。
罗恩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是上一次，午夜时分满脸悔意站在他床前的泛着幽蓝光芒的“幽灵”，此时影子正垂在那人脚下，他宛如一个真正的人般站在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左右。
好像能听见那人的呼吸声，心跳声，能感受到他是真真切切活着，存在着——
这曾经是自己无数次偷偷希望的事情。
可是就在刚才，罗恩也听到有东西破碎掉了。
那个幻影被戳破了。
“我救不了他。”
塞文听到红发少年破碎绝望的呢喃，微微一愣，空旷的密室里响起一声低微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密室之战（六）
